宁时雪强忍住羞耻,他脚趾都蜷缩起来,浑身都红成了煮熟的小螃蟹,伸手从浴室外一把抓过谢照洲的外套,低头时还能闻到上面冷淡的香水味。
反正又没人知道,谢照洲也不会知道,宁时雪努力劝说自己。
但他的手都在抖,最终还是做不出来这种事,他把自己搞得不上不下,发梢还在往下滴水,就抱着谢照洲的外套扑到了床上。
宁时雪将被子夹在双腿中间,浑身都好像被那股冰冷的玫瑰气息包裹起来,但身上却不觉得冷,反而越来越滚烫。
他使劲想睡着,却睡意全无。
直到手机突然响起,他的睡意彻底消失,还被吓了一跳。
宁时雪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没想到竟然是谢照洲打来的电话,他耳根子倏地一烫,简直从耳朵尖红到了锁骨。
这个狗男人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不然就死定了。
宁时雪深呼吸了一瞬,接起电话,但他有些心虚,嗓音都小了下去,“二哥?”
谢照洲顿了顿。
司机给他发消息,说已经送宁时雪跟谢摇摇回家了,他估计这个时间宁时雪应该洗完澡正要睡觉,才给他打电话。
想问问他还有没有胃疼。
但宁时雪嗓音是颤的,软成了一滩水,呼吸也有点急促。
谢照洲对他这个状态很熟悉,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低笑了声,带着点懒散的欠揍,问他:“宝贝儿,你在干什么呢?”
第69章 负责
宁时雪呼吸一窒, 他牢牢攥住手机,整张滚烫泛红的脸颊都埋在了枕头里,憋得他喘不过气来,根本羞耻到不能抬头。
该死, 他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谢照洲到底怎么发现的?
“宁宁?”谢照洲又低声叫他。
宁时雪强撑住若无其事,他耳朵尖红透, 别过头闷声说:“我在睡觉……没干什么。”
谢照洲沉默了几秒, 宁时雪还以为他终于放弃了,没想到谢照洲却将通话切成了视频, 宁时雪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接通, 然后陡然反应过来, 猛地将手机屏幕倒扣在床上。
“怎么了?”谢照洲语气低沉暧.昧,还带着点幽怨, “小宁老师不愿意见我吗?”
竟然还倒打一耙。
宁时雪脸皮根本没他这么厚,但每次都被谢照洲堵到哑口无言,他也不是很甘心,宁时雪憋了憋,不等谢照洲开口, 他就破罐子破摔,拿起手机羞愤道:“你看啊。”
谢照洲还在公司,将视频放在一旁就继续低头翻文件, 抬起眼时不禁一怔。
他薄唇抿了抿,没能发出声音。
宁时雪冷白的脸颊都烧成了绯色, 他身上只穿了睡袍,蜷在被子底下, 按道理也看不清什么,但他双腿还夹着被子,常年不见光的腿弯就暴露在了镜头前。
甚至怀里还抱着他的西装外套,黑色的西装搭在他身上,衬得肤色越发雪白细腻。
就像在欲.望中沉沦,有种很糜烂的漂亮。
宁时雪晚上做过什么不言而喻,甚至还是抱着他的西装外套做的。
谢照洲突然哑了嗓子,骚话都没能再说出口,宁时雪很禁不起撩拨,那么容易脸红,但有时候也直白到让他措手不及。
“够了吗?”宁时雪不自在地挪开眼,余光却瞥到谢照洲也红了耳朵。
就这么面面相觑了几分钟,谢照洲终于忍不住笑了声,那道冷清的嗓音被电流模糊掉,听起来温柔许多,“够了。”
宁时雪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谢照洲也不是完全不要脸。
谢照洲又问他还有没有胃疼,宁时雪趴在床上跟他说话,不知不觉就过去半个多小时,直到谢照洲跟他说晚安,他才惊觉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含糊说:“晚安,二哥。”
谢照洲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骚话差点脱口而出,他本来想跟宁时雪说过几天晚上回去陪你,但怕宁时雪被他气到睡不好觉,到底还是忍住了,等宁时雪先挂了电话。
娃综还剩最后一站,按惯例最后一站都是旅游,中间能休息很长时间。
贺霖已经开始筹备《昨夜星》的拍摄,其实这部电影半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万事俱备,只差合适的主演。
这次仍然在燕城拍摄,因为这个电影的原型事件就发生在燕城。
宁时雪饰演的男主在电影里叫闻玉,妹妹叫小燕儿,他在家呆了三天,将剧本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能背的都背下来,很快就到了开机当天。
剧组开机,恰好谢摇摇的幼儿园开学,司机早上挨个送他们。
谢摇摇先被送到了幼儿园,他对上幼儿园倒是没什么排斥,在车上眼泪涟涟地抱住宁时雪的脖子哭了一会儿 ,然后就被套上小恐龙书包,带到了幼儿园门口。
老师在门口等他们,拉住小朋友的手挨个带他们去班上。
谢摇摇也啪嗒啪嗒地跑过去,但他还没松开宁时雪的手,他白嫩的小肉脸都鼓了起来,操心地说:“宝宝,窝晚上再去接泥。”
宁时雪:“……”
父子颠倒。
到底谁接谁啊。
宁时雪对上老师,不禁有些尴尬。
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她们班上的小朋友上娃综,她当然是看了的,她低头问谢摇摇,“晚上你去接宝宝回家呀?”
“对哦,”谢摇摇叹了口气,很成熟地说,“宝宝不认路,不接会丢丢的。”
宁时雪都不知道谢摇摇到底为什么执着地想接他。
很感动,但是大可不必。
等谢摇摇走了,宁时雪也去剧组。
闻玉一共带了三个孩子,除了小燕儿,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在电影里叫孟孟,最后一个不是从叔叔那儿带出来的,是闻玉某个冬天在筒子楼旁边捡的。
捡到的时候才出生没多久,是个先天就双目失明,所以被扔掉的孩子。
但头一场戏,只有宁时雪跟贺淼的戏份,其他几个孩子不在。
宁时雪去换衣服,贺霖在旁边盯着他做妆造,他肤色本来就有种病态的苍白,都不用擦粉了,卧蚕又很深,带着点冷意,贺霖就让化妆师把他眉眼压一压。
闻玉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一张照片,是他把小燕儿送到家后,小燕儿的父母执意跟他拍的。
贺霖头一次见到,就忍不住愣了愣,确实是个很清秀好看的少年,就算生了重病消瘦过头,都没有完全被剥夺掉上天赋予的容貌。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很腼腆,又有点瑟缩地注视着镜头。
他们白天剧本围读,拍了定妆照,傍晚正式开拍。
闻玉很小就父母双亡,他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宁时雪进组前几天,贺霖已经带着饰演小闻玉的那个小男孩,拍完了小时候的戏份,包括被打断腿,彻底成为残废。
宁时雪直接从闻玉十六岁开始演,他穿了件被洗到发灰,肩膀破开的短袖,底下是松松垮垮,根本不合尺寸的运动裤。
穿了好几年,裤子都短了,磨起毛边,露出一截瘦削发白的脚踝。
“各部门准备!”
贺霖很重视这部电影,头一次戏,他亲自站到监视器旁边打板,神情很严肃,“《昨夜星》,第一场一镜一次!Action!”
傍晚下了场雨,破旧脏乱的山村到处都是积水,闻玉瘸着左腿,他蹲在羊棚旁边给叔叔婶婶,还有他们的几个孩子洗衣服,指骨都搓红了,手背布满淤青。
灯光黑漆漆的,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小女孩的哭叫,她挣扎到满脸通红,不停地蹬腿。
男人掌心黝黑,都是黏腻的汗,狠狠扯住她的羊角辫将人往羊棚里拖,忍不住低啐了一口,“你他妈的吃老子那么多饭,还不想给老子赚钱?要不是老子从外面把你捡回来,你现在早他妈饿死了,叫什么叫!”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