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时候明明同一个问题,沈雪枝翻来覆去的和他讲了好几遍,几次还亲身给他做演练,可他上一秒懂了,下一秒又不懂了。
因为这样,有时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最开始段云舒只是在他偏殿外歇息,后面慢慢挪到内殿。
再后面段云舒又说晚上守着他睡,一直到前面几个月,他有一天醒来发现睡在段云舒臂弯里,他和他几乎抵足而眠。
那时的段云舒面色非常镇定自若,说是因为昨夜见他一直叫着冷,所有才抱着他入眠的,刚睡醒大脑依旧还懵懵懂懂的小花枝下意识哦了一声。
往后的日子就仿佛温水煮青蛙一般,在沈雪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那个局面。想来也很正常,毕竟单纯的花枝又如何是狡猾的人类的对手!
甚至整个天衍宗都并不知道此事。
而沈雪枝并没有告诉其他人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段云舒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的说,他并不想被其他同门知道他竟如此…愚钝。
这样的理由,随便拿去给谁听,都不会有谁相信,但是沈雪枝…信了。
也索性他所在的凌霄峰只有他一只鼠居住。
只是偶尔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疑惑,明明他记得剧情里男主的天赋很高啊,为什么会连这么简单的都不会?
不过转念一想,沈雪枝又觉得也不一定,说不准就是有那种很难的功法一学就会,最基础的却怎么也搞不懂的呢?
沈雪枝那颗小小的鼠脑里完全没想过段云舒是不是在欺骗他的可能。毕竟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谎言这个概念,所以他一时还真想不到怎么和段云舒说。
非常凑巧,段云舒也刚好有事和他说。
在方才烟花响起之际,他在看沈雪枝同时也在凝神倾听着秘密传音,他等下也要出去一趟。
【23】
他们谁都想说自己等下有事,只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场面就变得异常安静。
段云舒一如和往日一样为沈雪枝打水,在他净手后及时的递上干净的软帕,又安安静静的为他准备好等下沐浴需要用到的澡豆。
一切和平日里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太相似的就是气氛过于安静。段云舒低头一看,原本每天要沐浴完才会休息的师兄现在已经躺下睡着了。
记得第一次见沈雪枝睡觉的姿势的时候,
段云舒闷闷的笑了许久。
他那位师兄睡觉可不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平躺,一点规矩的侧躺着,腿部弯曲紧紧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像个……软乎乎的小汤圆。
“师兄既已睡下了,那…便不打扰了。”
段云舒这边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
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的同时,
装睡的沈雪枝几乎在瞬间睁开眼。
他其实已经习惯每个月都有这么一两天,以前都是忍忍就过去了。不然还能怎么样?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他一只鼠鼠,系统非常明确的告诉他没有同类。
周围的人类对他而言都是异族,
他从未想过和他们发生点什么…
他以为这次也和前面每个月一样,只要忍忍就过去了。可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太一样。
沈雪枝竭力想要忽略,但是体内的那股燥.意却反而越来越明显,那些蒸腾的热气让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鼠脑更加晕乎乎的。
这只背对着门并且还半眯着眼睛的小花枝并未发现,其实他以为早已经离开的师弟…没有离开房门,他只是隐去身形而已。
之前他听到的那声关门声也是他在门内发出的。
如果沈雪枝是平时里的正常状态的话,
他本应该可以察觉到段云舒没走的。
段云舒自然也觉察到了沈雪枝的状态不对。
他的师兄根本就不会隐藏心思,心里想着什么,脸上就会显露出来。更别说他刚才心虚的眼神闪躲的样子,就快把他心里有鬼写在脸上了。
段云舒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怕他的确有点事,但比起那些。他更好奇师兄能有什么事瞒着他。
然后段云舒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平日见过沈雪枝脸上最多的表情就是发呆,又或者在人多的地方会刻意板着脸的样子,他见过他轻笑的样子,也见过他自己一个人在塌上打滚的样子。
居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吗?
眼睛隐隐泛着红宝石般的光芒,白净的面皮染上了红.晕,平日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眸不复清明,眼底氤氲着雾气,喉结艰难的滚动着…
他看起来真的很难受,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才能缓解这种难受,只能手足无措的紧紧抓着被褥,鼻腔里发出一些软乎乎的哼哼唧唧。
有点像中了什么不入流的药…
段云舒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着今天他都接触了哪些人吃了那些吃食,其中哪一种出问题的可能性最大。可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意外又发生了。
如果之前发生的是都还在段云舒承受范围之内的话,后面发生的事更是直接让段云舒现出了身形。
他的师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一只…
圆滚滚的…雪白小耗子?!?
“你是谁?”
“吱吱…”
——我?
已经完全晕乎乎的沈雪枝完全没发觉他已经变回了本体,他下意识回答着这个问题。
“吱吱吱…”
——我,我是雪宝。
第69章
【24】
沈雪枝可能并不是人类,是妖兽。
这个消息不是谁告诉段云舒,是他自己经过和沈雪枝的相处,慢慢发现的。或者说段云舒的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猜测,但也仅仅只是猜测,并不能说百分百就是真的。
说的更加直接一点,
他接近沈雪枝的目的本就不纯。
在接近沈雪枝之前,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段云舒被这个叫沈雪枝的男人百般折辱,而自己也在日后进行了加倍偿还。那些画面过于真实,他醒来后一度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甚至连段云舒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他已经真实的经历了那一切以后又重生了。
刚醒来的他看着头顶破旧的草屋,有些许恍惚,想着他不是应该在飞升前夕的晚宴上吗?他的耳边隐隐都还有那些那场宴会的喧闹声。
那场宴会极为盛大的,甚至可以说把那个世界里大半修士,只要是有头有脸,有点声望的都到了。
不过也是自然,毕竟在这之前除了他以外,还没有谁能顺利的撑过整整七天七夜的天劫。
无论在金丹期前进步多神速的修士在元婴后都会开始原地踏步,身体仿佛一个已经装满水的袋子,无论再怎么往里面灌水也只会不停的溢出。
就算花费数百年的时间将那个袋子勉勉强强的撑大一点,但只有极少部分能够突破元婴抵达渡劫期,就算能达到渡劫期,几乎也都没挨过这个时期。
大多数都死在了时不时降临的雷劫之下。
至于渡劫期以后的化神期,那已经似乎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所以对于能够抵达化神期的段云舒来说,几乎所有修士都凝神等待他的结果。
到底打破流言,还是坐实流言。
至于那个流言…早就有了。
具体也不知是谁传出来的,大概是说修仙其实是一场骗局,说人类其实根本无法真正的得道成仙,认为飞升即是陨落。
而之前太多修士因心有疑虑,处于一个半信半疑的阶段,要么死在雷劫下,要么畏惧迎接雷劫而故意压制修为。
段云舒听过这个流言,但他心里没有一丁点的畏惧,说出来可能会有点难以置信,他的心里隐隐有那么一个声音,他肯定会成为那个第一人。
这种笃定并非出于傲慢,而是陈述事实。
那本该是段云舒最风光的时候,但是他却有种迷茫,过往的一切被笼罩上一层厚厚的迷雾,他努力的想了很久,依旧觉得不真实。
突然脑海里闪现过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跟着又浮现出对方的名字——沈雪枝。
从想起名字开始,慢慢的,对方的声音以及他的身影也开始出现在段云舒的脑海里。他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他,他真的有对自己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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