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门票,两人穿过景区大门往里走去。
首先遇到的是几条商业街道和几栋当地风格建筑,是卖工艺品和介绍当地一些特产的。
周虞渊和盛旸都对这商业化的地方没什么兴趣,脚步不停,沿着栈道一直往前,往湖边走去。
12月初的青海湖,牧草枯黄,湖水冰蓝。
一望无际的黄色与蓝色交衬,美得惊心动魄。
非亲眼看见,不能领略其壮美。
远方的连绵雪山静静倒映在湖面,近处有藏族人民安置的玛尼堆,上面绑着彩色经幡旗子,偶有几个游客经过,都不由敛息屏声,甚至做出祈祷动作。
周虞渊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对此并无感觉,只是颇有兴致地观赏这种行为。
盛旸带着被美景迷惑的余韵,喃喃自语道:“网上说夏季才是青海湖最美时节,但现在看来,冬季就已经足够惊人,不知等到草海碧绿如波,油菜花开金黄,又该多么震撼美丽。”
周虞渊看着湖水,轻笑一声:“不用只畅想,也不用遗憾,明年夏天再过来一趟,亲眼做个对比就是。”
“嗯。”盛旸立刻点头。
明年夏天他们会来西北取景拍摄,虽然不在青海湖,但距离这么近,到时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一次。
只是……
他看了眼周虞渊,仿佛随口般问道:“你也想知道吗?”
“什么也想?”周虞渊侧眸,嗓音平淡。
“我是说,你也想看春天的青海湖吗?”
盛旸脸色漠然,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道:“到时候……说不定我们两还会凑巧碰到一起,毕竟最好的景色应该也只那么几天?”
周虞渊轻挑眉梢,点点头:“说得也是。”
闻言,盛旸立刻拼命才压下要上扬的嘴角:“哦,果真这样的话,周虞渊,那为了报答你这次的全程攻略,下次或许可以轮到我策划好行程,再顺便叫上你一起?”
“那可真是谢谢了。”
周虞渊笑,又淡声道:“到时候看时间方便吧,时间合适的话。”
嗯……
时间方便?
看情况?
盛旸眉眼间浅浅浮起一层几不可见的霜意,语气却很是漫不在意地道:“也对,你是大忙人,说不准到时候没时间,那我就一人领略春日美景也很快乐,就跟这回一样,不像你可怜兮兮的只有一天时间出来玩。”
这语气……
周虞渊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他轻笑道:“这么听着,我好像确实有点惨啊,内心已经在刷弹幕#羡慕盛旸#了。”
“嗯哼。”
盛旸轻轻哼了一声,便没再出声。
他已经决定要彻底高冷坚硬起来,不再吃这人的糖衣炮弹。
周虞渊勾了勾唇,也没再说话。
沿湖慢慢走着,随手扯了跟枯黄的草把玩,散步算是他最喜欢的事之一。
在京城时,只要有时间,晚间饭后他基本也都会下楼散步。
不知走了多久。
有风吹来,湛蓝的湖水在太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往前不远处景区的小码头,那里停着几艘小型游轮,是专门载着游客开往湖心赏景的。
盛旸问身旁人:“要坐船吗?”
周虞渊懒懒点头:“去吧。”
既然来了,那自然要玩个尽兴。
今天是工作日,又恰逢淡季,客人极少。
两人买完票上去。
游轮一共三层,却只零星坐了几个人,且为了更好的视野,大多人都往上面两层去了。
到游轮开动后,最底下的舱房竟只有周虞渊和盛旸两人独享。
往外望去,碧蓝无际的湖水,如同一块巨大翡翠,镶嵌在雪山环绕之间,美轮美奂。
盛旸趴在窗户边:“没有白来。”
“何止?”周虞渊随意靠在椅背上,感受清风拂面:“这简直太划来了,只花100块就包场游轮了。”
游轮破开水面安静前行,清新的水汽不时吹进舱内。
盛旸轻吸一口,身心一派轻松,清冷的脸上露出满足的浅笑。
周虞渊瞥他一眼,笑道:“洗尽铅华,道心明净,人生顿悟?”
盛旸:“……”
这人总是喜欢说奇怪的话。
不过,瞧着窗外澄澈的湖水,远处圣洁的雪山,以及不时划过水面的白色水鸟。
盛旸靠在椅子上暗想,这样的时刻,或许确实可以出一些人生感悟什么的?
他看向对面,周虞渊还在玩着那根在湖边拔的草,不过似乎是在把它编成什么动物模样。
他问:“这是什么?”
周虞渊抬头,翘了翘手上的草:“嗯,学名是披碱草。”
盛旸:“……”
他面无表情道:“我是说你编的是什么?”
“不知道,瞎编的,不过现在确实有点兴趣了,回头就去学学草编,到时候送你一个玩玩。”
周虞渊笑容懒散,但话语里的意思却充满好奇与生机。
盛旸深深看着面前人。
想起这人最初时跟他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他讨厌的东西。不仅如此,他还对所有一切保持着认同与爱。
他忍不住再次感叹,这个男人确实该死的迷人。
虽然暂时搞不到手,但是就这么喜欢上也不吃亏。
反正周虞渊这么温柔。
他看着对方手上的草问道:“周虞渊,你好像对植物很了解,很多冷门的植物都认识,也是感兴趣所以特意去学过吗?”
“这倒不是,这也不是一下能学会的。”周虞渊摇头,微笑解释道:“我大学专业是园林,有相关的植物、花卉等课程。”
他上辈子就是学这的。
而奇怪的巧合,穿进书里后,原身大学也是学这专业。
在朦胧的回忆里,似乎是他为了针对父亲周捷才的小叛逆,随便瞎填的。
只不过一冲动填完志愿之后,原身就立刻后悔了。
但也没法改了。
而周捷才似乎是想趁机给他个教训,也没想过让他大学中途换专业,就这么看着他挣扎到毕业之后出国读研。
另一边,盛旸却微惊地睁圆了眼:“你大学是这个的?”
他还以为这种富二代,都是学什么工商管理、金融,要不然就是为了入学容易学什么艺术之类的。
“嗯呐。”周虞渊手上依然玩着草,勾了勾唇道:“别太吃惊,盛旸同学,毕竟你看起来也不像会是去学心理学的人?”
盛旸:“……”
行吧。
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
他本来是要报法律专业的,但是因为分数擦边线,那一届报得人多,他就被调剂到了分数相对较低的心理学专业。
一辈子好强的盛旸,绝不允许他这么丢脸的事被人知道。
而学习心理学的过程对他来说就是折磨,他完全理解不了,这些人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也不想理解。
明明每天搞钱的时间都不够了。
所以,在大二下学期兼职时,被群力娱乐的星探看中以后,他就十分没有负担地签约了。
盛旸又看向周虞渊:“那你去研究生留学时,学得什么,也是园林吗?”
“不是,这次是金融管理。”周虞渊看穿他想法似的,轻笑了笑道。
“哦。”盛旸当即了然地点头。
果然,资本家。
对上周虞渊的笑容后,又立刻恢复一脸冷酷。
周虞渊显然不介意,问道:“你今晚几点的机票回京?”
盛旸说:“八点四十。”
周虞渊笑叹气:“这可真是特种兵了,年轻人扛造。”
盛旸:“……”
盛旸看着对面人那就算穿着羽绒服,也能明显看出来的健美身材,刚刚走了上万步依然腿不疼气不喘的表现。
谁能比你更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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