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琛快步进了大门,跟着傅闻学去主楼旁边的小楼,那里是傅闻学的办公区,也是诊疗区,不过愿意接待什么病人全凭老爷子心情。
阎琛:“抱歉,打扰您和家人吃年夜饭。”
傅闻学摆摆手,脚步很快:“你小子的个性我还不知道?要不是实在逼得没办法,打死你都不会来的。”
进了诊疗室,阎琛在傅闻学的指引下,将黎澈放在其中一张病床上。
傅闻学快速换上白大褂和防护用具,手脚麻利地将两侧的医疗仪器推过去,有条不紊地做各项检查。
阎琛握住黎澈的手,不敢离开半步:“今晚他被高浓度的人工信息素刺激过至少两次。”
傅闻学:“到易感期了。”
哪怕已经有心理准备,阎琛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为什么他的症状这么严重?”
傅闻学依次查看各个仪器上的数据:“被刺激出来的非周期性易感期,症状会比周期性的更加强烈,而且你没发现吗?他都昏迷不醒了,却没有释放信息素。”
阎琛点头,面色沉重。
易感期时信息素容易乱窜,也变得比平时更有攻击性,顺应本能释放出来,可以减轻易感期的压力,可黎澈从始至终都控制得很好。
这小子看着肆意洒脱,其实对自己非常苛刻。
“就是控制得太好了才是问题。”傅闻学看向阎琛,“不管什么东西,一直挤压着,小问题也会变成大问题。”
检查过后,傅闻学给黎澈用了药,又转身去药柜前配药:“高烧可能会反复,这三天需要小心陪护,我先开三天的药,如果明天退烧了,那退烧药就可以不用吃。”
阎琛听得很认真:“好。”
在找退烧药时,傅闻学忽然发现那种药片用完了,补货还没到,倒是有另一种效果更好一些,可惜是栓剂。
傅闻学偏头看看那边有些失魂落魄的阎琛,果断拿了一盒栓剂搞里头。
既然是小情侣,那应该没关系。
傅闻学用的药起效很快,不多久,阎琛就感觉到黎澈的体温在下降,呼吸也变得平缓了一些。
拿上老爷子开的药,阎琛抱起黎澈准备离开。
傅闻学:“不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阎琛:“不能再打扰您和家人过年了。”
傅闻学背着手送他出去:“这么客气?”
阎琛:“主要是我也吃不下。”
傅闻学:“……”
这句才是实话吧?
再次道谢后,阎琛重新上了黑海的车子回到在重明区他自己买的房子。
抱着黎澈放到卧室的床上,阎琛扶着人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下来,拧了毛巾反复擦拭了两遍身体,黎澈的体温终于回落到低烧的范畴。
阎琛松了口气,转身去拿了一条薄被帮黎澈盖上,给易熙发了个视讯。
早在黎澈忽然冲出家门时,易熙就已经在紧张了,在家里坐立不安,忽然接到阎琛的视讯急忙接起来。
“阿琛?”
“熙姨。”阎琛看着屏幕那边面色焦急的易熙,低声说,“澈在我这里,不过有易感期的症状,想让他在我这里住几天。”
听到前半句,易熙松了口气,听到后半句,这口气又提了回去:“怎么就到易感期了?”
想到今晚的事,阎琛微微垂眸,有些愧疚:“在宫里发生了一些事,不过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易熙摇头苦笑,“这小子去见你也不说一声,害得一家子担心了一晚上,连个年都不让好好过。”
阎琛:“抱歉。”
易熙:“你道什么歉?还要麻烦你照顾,那小子脾气臭,可别总惯着他。”
阎琛:“好。”
挂断后,阎琛偏头看着昏睡的黎澈,心口像压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如果黎澈没去黑海,只是个普通学生,就不用大年夜冒险去宫里救他,还因此遭到针对性的攻击,也不用让家人担惊受怕。
选择黑海这条路,就意味着要舍弃很多。规律的作息上下班、放松的周末、和家人相处的时间、朋友之间的聚会……那些普通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东西,都变得遥不可及。
因为他,黎澈的整个世界被颠覆了。
“如果十岁那年没遇到我,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想起傅老爷子说要给黎澈准备一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阎琛起身去厨房,幸好之前买过食材,该有的都有。
淘了米把粥煮上,终端忽然震动,是爸爸阎琋发来的视讯。
阎琛随手一划接起:“爸爸,你们到家了吧?”
阎琋:“嗯,你呢,伤口处理过没有?”
听声音不太对劲,阎琛抬眸,见屏幕另一头的阎琋双眼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处理了。”阎琛怕他介意自己一个人住外面,特意解释了一句,“我住这边是因为黎澈生病了,照顾起来方便一些。”
“他为你受的伤,照顾他是应该的。”阎琋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调整着自己情绪,“我刚和你祖母吵了一架。”
阎琛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什么吵架,低声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您别怪她。”
“我知道,但我控不住。”说到这里,阎琋声音微微颤抖,“对不起,让你承受这么多。”
阎琛:“您不需要跟我道歉。”
最近几个月暗杀行动这么频繁,怕是跟刑天脱不了关系,上一世他在这个年纪并没有遭遇过这些。
从动机来说,想弄死他的只有本家,但如今二王子还在,再不济还有三王子,按照顺位继承王位也轮不到他,还不至于急切到要杀他的地步。
说着,贺霖从镜头外出现,拍拍阎琋的肩膀,对阎琛说:“其他事你不用担心,专心照顾朋友吧,有什么事跟家里说。”
阎琛看看情绪还不太稳定的爸爸,给父亲做了个眼神暗示,等对方点头后,这才挂断视讯。
夜里,黎澈意识逐渐回笼,想到宴会大厅,猛地睁开眼坐起:“阿琛?!”
阎琛被吓了一跳,急忙去探他额头:“怎么醒了?”
黎澈偏头看过去,阎琛正坐在床边椅子里,面前的几个虚拟屏上跳动着一些个人档案和数据。
这个房间有点眼熟,黎澈想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是阎琛自己买的房子,也就是他们已经离开皇宫了。
黎澈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是几月几号?”
阎琛:“大年三十,你别吓我。”
两人都有重生的经历,这个问法差点把阎琛送走。
黎澈靠着意志力坐起,等身体反应过来后,瞬间坐不住了,直接瘫靠到床头,全身无力,连说话都费劲:“宫里的事怎么样了?”
阎琛端了温水递到黎澈嘴边:“黑海接手了。”
一口闷了一杯水,黎澈舒服了一些,揉揉抽痛的额角:“头好痛。”
阎琛推开屏幕,坐到床边帮他揉:“饿不饿?我煮了粥。”
黎澈本来没感觉,被阎琛一说,还真饿了:“粥哪能吃饱啊?”
阎琛:“太晚了,吃别的不好消化。”
黎澈看看近在咫尺的阎琛,忍了又忍没忍住,拖着沉重的脑袋蹭过去,搭在他肩上:“现在几点?”
阎琛看了一眼屏幕:“夜里11点32分。”
黎澈眼神一闪,握住阎琛的手,低声说:“那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年,算是因祸得福了?”
阎琛顺势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可惜家里只有一锅米粥,这年夜饭未免太过寒碜了。”
这么一说,黎澈又对那米粥有了一点兴趣,强行把自己从阎琛身上撕下来:“那赶紧的,趁着零点前把年夜饭吃了。”
见黎澈作势要下床,阎琛拿过靠枕让他靠着:“病人有特权,可以在床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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