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温淮期咬得太狠,他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盛西浔:“你也太狠了吧,我耳朵咬掉了也做不成梵高的。”
他还有心思玩梗,温淮期低笑了一声:“你要和我分手?已经找好下家了吗?”
盛西浔被问得毛骨悚然,他太知道温淮期这种口气代表的含义了。
盛西浔:“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不好奇吗?”
“所以我觉得我好奇怪,这种事我又没地方问,在网上问也很奇怪啊,和你分享一下你还咬我。”
温淮期:“我只和你在一起,不会有别人,如果你不要我了……”
他顿了顿:“我也会站在原地,等你回头的。”
这种依偎能放大亲密,盛西浔往温淮期那边挨了挨,都忘了自己挂着空挡。
盛西浔:“你也说得太可怜了,什么叫我不要你了,这种没可能。”
他舔了舔嘴唇,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温淮期的味道,很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盛西浔:“你不是跟梁霭哥搞事业吗,我觉得我也要找个目标,你以后成了什么大企业家,我也要……”
他展望了一下未来,更绝望了,抱怨了一句:“搞艺术怎么那么没前途啊。”
温淮期笑了一声:“希望大艺术家以后不要丢下我这个……”
盛西浔迅速补上:“糟糠妻?”
温淮期还是经常能被这个半海龟的用词雷到。
他沉默了半天,不知道反驳糟糠还是反驳妻,盛西浔就问:“你们家年夜饭都吃什么啊,姥姥告诉我要做一桌的菜,还年三十当天菜场关门的,那后天就年三十了我是不是得……”
盛西浔:“我也要做一道菜,你想吃什么?”
温淮期:“油焖小浔。”
盛西浔还认真思考了一下,几秒后靠了一声:“我又没问你先吃饭还是先吃我!你居然还要油焖,怎么不是水煮呢?”
温淮期:“没那么多水。”
他说得好像很正经,盛西浔还是有种被里里外外调戏的感觉,气上心头,伸手掐了温淮期一把。
温淮期闷哼一声,盛西浔得意洋洋:“你等着我做油焖茄子。”
几十秒后,他问:“是不是太素了?”
温淮期:“你什么时候吃素过?”
盛西浔:“你松手!靠!别……别!”
第64章 直到年三十, 盛西浔都没开过荤,连微信状态都改成了戒色,一边点赞盛决发大鱼大肉朋友圈。
搞得盛决以为温淮期虐待他, 特地发微信问了温淮期。
温淮期人在外面, 帮姥姥去银行拿对联,回了盛决的消息。
前几天他咨询的问题今天得到了答复。
黎小栗妈妈听到的也不是假消息, 温淮期的父亲真的出狱了。
老城区过年的气氛很浓,中午的时候很多店铺就关门了。
温淮期拿着袋装春联,沉默地走回家,却在巷子拐角的时候察觉了异样。
他没有惊动蓄意跟踪的人, 只是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之前追债人的电话。
发送了短信。
他以为温明荣不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跟他回家。
但事实是对方真的打算跟他进小区。
在即将走进小区的最后五十米,温淮期停住了。
他转头看向拐角,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温淮期从来不去刻意记温明荣的长相, 在家里的时候姥姥不会提,他也不会提到对方。
但不妨碍在看到对方的瞬间, 所有的痛苦回忆翻涌,变成已经结痂伤口恢复期的那种细痒。
今天是个好日子, 阖家团圆,路上都没什么人。
他们站在拐角,楼上的人也看不到枯树下的人,就算有人开电瓶车经过, 也不会多看一眼。
谁都急着回家过节。
温淮期也急着回去, 盛西浔还等着他买的饮料。
小少爷其实已经买了很多了, 仍然觉得不够, 和姥姥说要喝点好的, 在微信消息里和温淮期点菜。
温淮期本来想让盛西浔一起来, 对方还真的打算大过年炒一个油焖茄子,催促温淮期早去早回。
还好,不然盛西浔看到温明荣这种相貌,可能还要评价很有特征,看一眼就记得住,很适合做中老年模特。
脸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足以看得出的当时裂口很大,直接毁容。
温明荣穿着很普通的夹克,板寸头,身形和以前比消瘦很多,胡子邋遢,看上去很是颓废。
就算毁容,也能看得出年轻的脸跟难看不沾边。
即便温淮期像妈妈多一点,站在一起的时候也能看出点细枝末节的像。
温明荣:“你不是刚才打听过我什么时候出来了么?”
他的声音很是难听,乍听有种拉风箱的感觉,“儿子,我听说你把债还得差不多了。”
温淮期仍然站在原地,他的眼神落在温明荣身上,轻飘飘得带出温明荣最讨厌的高傲。
他跟在温淮期后面有一段路了。
亲生儿子的一年半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温淮期还是不讨人喜欢,却让人不可否认,他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才有的子孙。
是老头子临终还要温明荣好好对待的孙子。
温淮期:“是,所以我没钱了。”
他的神色淡淡的,手上拎着的大红对联看上去和他一身灰色的穿搭对比强烈。
但温明荣已经发现了温淮期的不同。
比如对方以前戴围巾根本不会在围巾上放一些装饰品,比如他的手机壳,居然也是花里胡哨的。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张扬,和家里关系好的会要点什么,出去旅游、看球赛、看演唱会……
温淮期从小都不会玩,衣服是最朴素的,书包是便宜的。
寻常小孩开学包书皮、装笔的铅笔袋,对温淮期来说都很奢侈。
温明荣笑了一声:“你玩我呢,可能吗?”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站在距离温淮期半臂的距离:“这个东西我刚才见过,三千多一个,你不是发了是什么?”
温明荣指了是温淮期围巾上的胸针。
早上盛西浔出门的时候拿走了温淮期的围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个挂上去的。
蔷薇胸针,做工精细,看上去就不是便宜货。
温淮期面不改色:“三千多?”
他笑了一声:“你比我会想。”
他的音色本来就偏冷,人前习惯性的伪装在不是人的父亲面前不用遮掩。
温淮期也往前走了半步。
男人在年幼的温淮期眼里,是不可撼动的大山。
会用皮带抽打母亲,会拎起姥姥的领口,对女人根本没有半点尊重。
在温淮期生母的述说里,她重复最多的是那一句。
他以前不这样的。
那就是婚前装得太好了,用皮囊欺骗本该和条件相当的男人相亲的母亲,诱骗对方婚前性行为,最后怀上孩子。
房子、存款还有嫁妆,全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孕期出轨、赌博、最后一败涂地。
赌徒总以为自己还能东山再起,一次次的原谅换来的是重复的拳脚相加,是温淮期回忆起来还觉得痛的烫伤。
香烟的味道令人作呕,他到现在都厌恶那种东西。
温淮期:“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有的话我还会住在这里吗?”
他已经不是当年被掐着脖子的孩童,身高也超过了温明荣,能看到对方头上钻出来的滑稽白发,还有堆在脑门的皱纹。
英俊的皮囊也会老去,骗来的感情和错误的孩子都会变成仇恨。
他的眼神没有仇恨,看温明荣像看死物:“你把姥姥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有想过我们以后要住在哪里吗?”
温淮期的口气很是平淡,却给温明荣一种很强烈的蔑视感。
当初这小子也是用这种口气让他去死的。
如果不是那把刀偏了,或许温明荣真的被砍到颈部,现在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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