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曾在尸横遍野的血海走过,充满仇恨和恐惧的目光在他每一场梦里闪回,那样的日子他都撑过来了,但现在,他感觉他快要不行了。
和这些莫名其妙的心疼比起来,仇恨都显得正常多了。
引导员慈爱又难过地看着他:“崽崽受苦了,我以雄虫保护协会的名义保证,从此以后崽崽再也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司焰:“……”
在他原本的世界,星际雇佣兵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
引导员看向身边的白大褂,询问道:“那只伤害崽崽的雌虫还没有被定罪吗?警卫队的效率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白大褂道:“阁下,警卫队的意思是等雄虫阁下醒来再定夺。”
引导员大怒:“警卫队这群狼狈为奸的虫渣!崽崽都被伤害成这样了还要为这种事劳心劳神,即使法律放过他们,协会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司焰:“……等等,谁伤害我了?”
真要说伤害的话,从醒来到现在,他心灵上确实受到了堪比过去几十年的伤害。
引导员就是罪魁祸首,周围的医生全是从犯。
但他身上的伤是在任务中受的,和虫族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听司焰这么说,引导员大惊失色:“怎么会呢?难道不是那只把您送到医院的雌虫伤害了您吗?”
司焰下意识道:“没有,我见都没见过你说的雌虫。”
引导员循循诱导道:“崽崽再回忆一下,那只雌虫是低贱的癸兰血统,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蓝色的眼睛……
司焰确实想起了些什么。
难道是……是那个漂亮又身手矫捷的路人?
司焰产生了不好的预感:“我好像知道你在说谁了,他怎么了?”
引导员正色道:“我们已经因为袭击雄虫幼崽对他提起了公诉,很快他就会被定罪,崽崽放心吧,他再也不会出现在崽崽面前了。”
司焰:“……?”
难道不是他先动的手吗?
真要说起来,要不是他身受重伤动作迟缓,现在躺在医院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虫族的法律也太包庇雄虫了吧,这种情况下居然要给雌虫定罪?
原则上这事和司焰也没什么关系,虫族的法律,虫族的虫,非他族类,与他无关。
可是司焰想起对方想起那双澄澈到刺眼的苍色眼眸,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是无法平静下来……像是被淘气的猫崽子没轻没重地拨了一下心弦。
司焰咬咬牙,撒谎道:“其实我和他当时只是擦肩而过,我们谁也没动手,我身上的伤是我自己不小心……”
引导员不认同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崽崽,那只雌虫是个娱乐主播。”
司焰大怒:“娱乐主播怎么了?娱乐主播就没有人……虫权了?”
引导员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是个主播,当时他正在开着直播,直播间里有十万观众都目睹了他袭击您的全过程,有虫将其录下并分享到了星网上,这段直播录像将作为视频证据被递交法庭。”
司焰:“……”
司焰很快在星网上找到了视频。
一开头的剧情和司焰记忆中的一样,路人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和他狭路相逢。
两人一番交手后,司焰不敌对手,被踹翻在地。
从视频里可以清晰地看见,司焰无力地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下都爬不起来,模样狼狈极了。
而那个路人就连发丝都没乱,半个身子被罩在日光里,浅色的碎发在黑暗的环境里显得那么璀璨夺目。
重新看一次,司焰依然觉得对方怎么看怎么好看,就像是矜贵的猫咪打着暖色的小领,居高临下地看着冒犯他领地的外来者。
而他……就和灰扑扑的流浪狗没什么差别。
一想到这个视频可能还要在星网内传播很久,司焰就很想换个星球生活。
视频中双方开始对话。
“……痛快点给我一刀……”
“不用你说我也会……”
接下来的事司焰就没什么印象了,他那时候已经意识模糊了。
直播间忠实地记录了一切。
路人突然发现了什么,惊道:“等等,你怎么有点像雄虫?还是非亚成年幼崽?”
原本没什么人气的直播间,仿佛被“雄虫”两个字引爆了,无数条弹幕被炸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画面都快给挡住了。
“什么情况啊?”
“一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剧情啊”
“主播还愣着啊,没上过学吗,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要干什么?”
“已经报给警卫队了,主播等着牢底坐穿吧”
看见弹幕内容的路人眨眼间变得六神无主,高大的身躯一下子矮了下来,冰蓝的眸子里充满无措:“我也不知道啊,这只幼崽突然就拿着刀冲上来了……”
虽然他看上去很可怜,但直播间的观众却不准备放过他。
“这一看就是雄虫崽崽的游戏啊,你不会装作被捅死吗?”
“还强调刀呢?雄虫的力气能给你划破皮吗?”
“快点装死啊,没看见崽崽要哭了吗!?”
“崽崽别哭,你看他已经躺下了!”
弹幕的压迫下,路人像是完全没有办法了一样,把已经缴械了的刀又放回了司焰手中,然后原地躺下装死。
司焰:???
在他意识模糊的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
视频的最后,还是路人发现他人快不行了,一路狂奔把意识全无的他送到了十六区医院。
于是他进医院被救治,路人进牢里等……可能是等死。
司焰的心情难以言喻,感激路人救他一命的同时,又非常不理解路人的行为。
虫星法律是什么样的,路人肯定也清楚,都到这一步了,救他也是死,不救也是死,为什么不干脆撇下他不管,直接去逃命?
就算虫星不能待了又怎么样?这么大的星际,到哪里不是一样活?
像是路人这种以德报怨的傻白甜,放在司焰原来的世界里,要么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么就剩一张黑白照片,被裱在相框里,花团锦簇地受万人膜拜。
引导员添油加醋道:“崽崽不用担心,证据确凿,根据雄虫保护法,这只雌虫的行为构成严重的袭击雄虫幼崽罪,最低流放最高死刑,我们一定尽力争取死刑,相信法庭一定会给出公正的审判。”
司焰:“……”
这法庭不能要了。
司焰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变了脸色,用强硬的语气说道:“我不同意,开什么庭,我不同意开庭,这件事我要私了,哦不对,既然有法庭,我要申请庭外调解。”
做了这么多年雇佣兵,他在和人打交道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几句话谈下来,司焰已经对虫星的文化了解了七七八八,他合理推测虫星的雄虫可以要通过强硬的耍赖手段来获取想要的结果。
至于什么是强硬的耍赖手段,简单来说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引导员急了:“这样绝对不行,崽崽……”
司焰冷静道:“我一定要庭外调解,不然我现在就跳楼。”
跳楼——去劫狱。
然后带着路人到随便哪个小星球上过他以前的生活。
引导员:!!!
第3章
在司焰的跳楼威胁下,事情确实迎来了转机。
引导员被逼无奈,只能答应司焰的要求,但也提出了一个……很特殊的条件。
两天后,司焰获批出院,同时收到了一份夹带着雌奴协议的和解书。
雌奴,这又是虫族才有的一个神奇定义。
虫族社会中雄虫的数量非常少,所以在婚姻上,一直是一雄多雌制度,即一只雄虫可以娶多只雌虫,并在家庭中拥有更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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