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先生……的大哥,我也有所耳闻,是一名值得敬佩的企业家,不依靠家里,自己出来创立……”他指尖随意地搭在绣着吉祥图案的桌布上,慢吞吞地打着官腔。
这人他不了解,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但对方大哥还挺出名的,所以就绕着这个展开话题吧。
和人打交道真烦啊,他明明都包场了,为什么会有人闯进来?如果对方不是和林炆认识,他直接叫人滚了。
“听说今年A市的「杰出青年」奖是被吴耀阳先生所……”卫州南心中不耐的情绪更甚,早知道会这样,他那时候做计划就应该点头统筹人的建议,找人在场地里守着,避免被无缘无故地打搅。
他当时怎么就嫌这会打扰到他和林炆的二人世界呢?
卫州南后悔不迭,舌根泛麻,比吃了黄连还苦。
啧,这家餐厅的经理呢?怎么还不出现,没发现这儿多了一个人吗?
吴濯皓站在那儿,嘴角逐渐僵硬,掩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
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那些人总爱提起吴耀阳。无论那人在不在,他耳旁总是有关对方的溢美之词,明明很多时候是他的主场,那些烦人的声音却不停地说着吴耀阳……
林炆将一切看在眼底,心里有几分玩味,吴濯皓这家伙可最讨厌别人提起他那做什么都是满分的优秀大哥。
他抬头,目光落在卫州南身上,对方对这一切都无知无觉,嘴里依旧讲着一大串的话。
对方看似轻松应付着社交的场面,实际上早已魂飞天际,眉眼的情绪有几分烦躁,神态冷沉,姿态愈发的矜傲、懒慢。
这是卫州南遇到不待见的人却不得不假装耐心的样子,明明不想搭理却强撑着客套。
所以为什么这样呢,吴濯皓有什么特别的魅力能让对方……
林炆思绪一闪,忽然回过神,琢磨出缘由来了。
真是魔怔了,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自己和吴濯皓打了招呼,这人或许以为……
他在心里忍不住自嘲,林炆啊林炆,重活一世,你脑子怎么还往回长呢。
“抱、抱歉,这位先生,刚刚带路的服务生走错地方了,这里已经被包场了。”经理匆忙赶来,大口喘着气,额角汗意涔涔。他在监控室看到这一幕时实在窒息,电梯都没等,直接从楼下跑了上来。
卫州南心下一松,暗道:总算把人盼过来了,他胡扯了一堆,可不就是想有人出现,把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请走。
“先生?”经理对着吴濯皓又喊了一声。
吴濯皓握拳的手慢慢松开,笑容重新回到脸上,彬彬有礼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开始还疑惑餐厅怎么变化这么大。”
说完,他朝林炆和卫州南微微低下头,满含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擅自闯进来打搅两位了,我这就离开。”
卫州南没回话,靠回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指,神色恹恹。
林炆则轻笑了几声,“不碍事,今天很高兴见到您,吴总。”
吴濯皓也客气地说了几句,有些不甘地看了卫州南一眼,便离开了。
经理在吴濯皓离去后,弯着腰,连声向卫州南致歉,“对不起,卫先生,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您的用餐带来了不愉快!”
无论误入的客人与对方是否相识,他们没做到对方最初的要求就是不对,必须道歉。
卫州南摆摆手,“这次就算了,等会儿你们多留心这边的情况。”
“好的,我们会留心注意的,您慢用。”
经理离开后,卫州南全身气场一变,不复之前的慵懒与冷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炆,嘴角的笑容逐渐扬起。
“继续,说说你怎么发现的。”卫州南撑着下巴,拉长声音说道。他喝了不少红酒,白皙的脸染上醺醺然的粉意,眼神朦胧,目光黏糊糊的。
“真喜欢你啊,怎么看也看不够。”
好像酒精忽然上头,理智悄然离去,开始说胡话。
林炆呼吸微滞,垂下眼帘,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卫州南在他心里确实不一样。
换作任何一个人坐在他对面,他都不会有那种奇怪的心悸感。
这样不好,他想,那个早上的决定是错误的。
或许,从上辈子图书馆二楼的一伸手,就是错误的开始。
“有一些菜可以放久,有一些不可以,而且冷了又加热的菜,吃起来还是会不一样的。”林炆缓缓开口,“当然,更多的归因是一瞬间的直觉。”
“唔……”卫州南歪了歪头,“真没意思的答案,还以为你会抽丝剥茧地和我分析一遍……”
他低低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炆,心莫名跳着,像踩空了什么一样。
这个人近在咫尺,但他为什么就抓不住呢?
卫州南的头有些发晕,视网膜堆砌起散射的光圈,让他好似在沼泽中沉沦,厚重泥泞即将淹过鼻息,只能挣扎着望向天空最后一眼。
凉凉的秋风倏地从头顶吹过,卫州南浑身一个激灵,下坠感停在半空,寒意顺着手臂袭向内里,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D市的秋季不明显,往往是稍不注意,就溜过去了。偶尔在夜晚的降温,总会被忽略过去。
“冷?”林炆问道。
卫州南眼睫轻颤,嘴唇抿起,“对,冷。”
林炆穿着一套标准的上班西装,板正的白衬衫、妥帖的黑西服和黑西裤。两件衣服算不得多厚,但在凉风里终归是拢住了些许温暖的。
他解开西装外套,起身,盖在卫州南身上。对方穿得时尚,一身垂坠感极强的丝绸衬衣,松垮单薄、领口大开,怎么看怎么漏风,不怪乎身体抖得厉害。
“学长,以后出门记得看天气预报。”林炆淡淡说道,“换季气温变化大,容易感冒。”
卫州南感受着后背的温暖,渗进去的却是寒意,他心慌得厉害,“不想看,我想有人替我看。”
“嗯,以后会有人替学长看的。”
果然,那张嘴怎么都说不出自己爱听的话。
卫州南慢慢挪动脚尖,顺着对方的裤缝碾按,力道不轻不重,“林炆,是我不好吗?”
“学长……很好。”林炆的腿往后一缩,脚腕处是冰凉的触感。
“我觉得不好。”卫州南用指尖捏着细长的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你都不喜欢我,怎么算好呢?”
“我并不是评判学长好不好的标准。”林炆掐住卫州南的手腕,温声道,“学长,不要喝酒了。”
卫州南没有理会,反而挑衅似的将红酒一饮而尽。
“叮——”酒杯与桌布轻轻一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是。我在乎谁,谁才有资格说我好不好,你一直是我这的……”卫州南两只手比了一个心形,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唯一驻扎者。”
“但你不愿意进来,我好难过,你宁愿在外面流浪,也不肯进来瞧瞧它。”
“它多好啊……一辈子也不会背叛你,愿意为你抵抗所有风雨,你能自由进出,你能随意改造,它会为你永远的跳动……”
卫州南小声呢喃着,那些话像飘在空气中,悬浮无依。
林炆静静地听着,半阖着眼,“抱歉,学长,我……”
“嘘!”卫州南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林炆嘴巴上,“你听到了吗?是什么?”
林炆一愣,稍稍凝神,远处好似有婉转悠长的乐声。
“嗯,是小提琴。”卫州南直接公布答案,“按照我的计划,它会慢慢地、慢慢地……”
他的声音渐渐散去,旁边的红色幕布缓缓降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站着的一队小提琴乐手。
“别看他们,看我。”卫州南倾身,两手把林炆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
林炆喉咙发涩,刚想说什么,又被对方推着起来,拉到了一个摇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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