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崽看看匕首,再看看凤翎石。
他没有用路氿丢过来的小匕首,他随身带的有哥哥给的匕首。
匕首在小胖手划了一道,小崽崽被疼的眼里包了泪花。
他顾不上擦眼睛,只吸了下鼻子,就把额头贴到石头上了。
血渗到凤翎石上,红色的凤翎石颜色似乎更艳了一些。
小崽崽闭着眼睛,听话地贴着额头。
以往会滋养精神力的凤翎石,这次贴到额头上,让小崽崽的精神力都仿佛瞬间被撕扯了些。
很疼。
比划开的伤口还疼。
小崽崽忍着疼,他闭着眼睛,脑海里浮现着漂亮姨姨的脸。
他想让姨姨睁开眼睛。
小崽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让姨姨醒过来,他只知道,在姨姨跟前,他觉得整只崽都很满足。
怀着让姨姨醒过来的强烈信念,小崽崽贴着凤翎石,咬着牙,感受着自己精神力发生的变化。
在精神力有了变化后,他又贴上了姨姨的额头。
这一次,他果然感知到了姨姨的精神力领域。
贴贴姨姨,贴贴凤翎石。
小崽崽重复着这个过程,他的脸蛋越来越白。
路氿本该打断这个过程,或者让这只崽休息一下,可看着安竺的脸色愈发红润自然,枯竭的精神力也在复苏。
他站在原地,说不出让小崽崽停下来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在小崽崽要彻底坚持不下来时,路氿终于打断了他:“宁崽,好了,先到这儿吧。”
路氿把凤翎石放到棺材里,没有收走。
他把小身子都软绵绵的幼崽,从棺材里抱了出来:“你做的很好,现在可以休息休息。”
小崽崽没有力气自己走路,只能软趴趴的在他怀里趴着。
他的奶音小小的,眼睛也有点睁不开:“叔叔,姨姨要醒了吗?”
“还差一点,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再继续,不着急的。”
“好,崽崽想睡觉。”
小崽崽的尾音刚落下,脑袋瓜就栽了下去。
路氿一只手抱着他,眼睛还黏在安竺脸上。
这一刻,路氿又庆幸安竺有这只幼崽了。要是没有这只幼崽,他还要想其他的办法,甚至还要从虫族身上,去找让安竺醒过来的办法。
现在有了这只幼崽,让安竺醒过来,就简单多了。
只是这只幼崽还是太小,一次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安竺,放心好了,你会醒过来的。”
事实证明,他比厉郅要有用的多。
现在安竺躺在这里,还是他给的办法,才能让安竺有苏醒的机会。
如果换做厉郅在,在儿子跟安竺面前……
路氿眼底微冷,在这样的选项面前,厉郅不一定会选择安竺。
只有他,才是最在意安竺的。
路氿把幼崽给抱回去休息,并让人去炖了一点儿补血的药膳来。
“药膳的味道不好,小孩子不一定喜欢。”
负责小厨房的人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换成其他的汤品?”
“不用换,加药材的药膳补血效果会快一点,就去做这个。”
“好,我这就去做。”
吩咐完了厨房的人,路氿这才把幼崽放到了床上。
与此同时。
远在皇宫里的西泽尔,在训练中不小心走了神,胳膊被击中,人也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
正在看他训练的路德维希,皱了皱眉。
训练的老师走上前,语气也不太好:“太子殿下,您刚才失误了。”
这样的低级失误,不应该发生在小的太子殿下身上。
西泽尔站起身,低声道:“是我走神了。”
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路德维希见状,立马走了过来,不再让他继续训练。
“西泽尔。”
路德维希走到近前,他看着西泽尔的脸色,问道:“怎么回事?”
老师见路德维希走过来,往后退了退。
西泽尔仰头,看着父亲,嘴唇动了动:“父亲,我刚才想到宁崽了,心口很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宁崽,就是刚才……控制不住。”
他说着想起宁崽时心口很慌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宁崽在经历不太好的事。
路德维希对他的话没有忽略。
“展希把宁崽送到厉郅那儿了,我给厉郅打个电话。”
“好。”
西泽尔跟着自己,在父亲还没拨通电话时,就又提出了个申请:“父亲,我想去接宁崽。”
虽然现在还没有到接宁崽的时间,但他现在就想去。
正好,他还能过去看看厉郅叔叔。
“想去就去,不过先让我跟厉郅通个电话。”
“好。”
电话通完,路德维希告诉了西泽尔一个新地址。
“拉斐尔也在,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接么?”
“不需要。”
只是去接一趟崽崽,西泽尔没想过让父亲陪同。
他跟父亲道了声谢,就出发去接崽了。
而被哥哥记挂着要来接的崽,这会儿已经睡醒了。
他吃了一顿不太好吃的药膳,药膳里添加的药太多,小崽崽跟吃药差不多。
他最讨厌的就是药味儿,但路氿叔叔说,吃这个会补血。
在吃这个的时候,路氿叔叔没有说他吃的多,也没有给他用小碗了。
吃完药膳,小崽崽又继续去棺材里跟凤翎石贴贴。
不知过了多久。
小崽崽贴到现在,肚肚里还装了这么多药,他有点吃不消。
“叔叔,崽崽,崽崽想吐。”
小崽崽说着就要吐,路氿眼疾手快的把他从棺材里拎出来,然后放到了地上。
他放的及时,小崽崽没吐到棺材上,也没吐到他身上。
小崽崽吐出来的是刚才的药,药吃的时候就苦,现在吐出来更苦了。
小崽崽整个嘴巴里,都是苦苦的味道。
一下午都不太好受的崽崽,在吐药的时候,终于哭出了声。
路氿看他哭出来,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随后,给他端了杯水。
他的水还没有递过去,身后一道凌厉的精神力攻击,就朝他袭来。
路氿后背一寒,猛地避过。他避过后,转身看去。
是一身黑衣的厉郅。
厉郅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此刻他面色森寒,看着路氿的眼神,是真真切切带着杀气。
路氿跟他对视着,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崽崽就先哭着叫了爹爹。
厉郅听到自家崽的哭声,大步走了过去。
“爹爹。”
小崽崽坐在地上,又吐了两口,他吐出来的药汁把衣服给弄脏了,嘴巴也有点脏。
厉郅把坐在地上的崽崽捞起来,放到了腿上,他顾不上找纸巾,直接用手给小崽崽擦着嘴巴。
“乖,爹爹来了,不舒服就继续吐。”
厉郅说着,腾出另一只手,给他轻拍着后背。
小崽崽被拍着背,又往外吐了吐。
他吐出来的药弄了厉郅一手,厉郅没有半点嫌弃,他脸色紧绷,有的只是紧张。
在吐了好一会儿后,小崽崽终于把要给吐干净了。
“崽崽嘴巴苦苦的。”
小崽崽靠在爸爸身上,紧紧挨着爸爸,一双眼睛红红的,脸蛋也哭的红红的。
厉郅给他漱了口,给他漱完口后,自己这才洗了手,然后把他抱到怀里。
“还苦不苦?”
“还有一点苦。”
看小崽崽苦的又要掉眼泪,厉郅摸了摸口袋,总算找出来一颗糖。
他把糖喂到小崽崽嘴里,等小崽崽终于不哭了后,他低头,又看见了小崽崽的手。
小崽崽的手上还有一道血口子,没包扎,看着还是新鲜的。
在看到伤口的刹那,厉郅的脸色冷的仿佛被冻过一般。
他竭力压着情绪,撕下衣服的布料,给小崽崽包扎好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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