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希现在根本摸不清楚这人的意图,他顺着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想跟你谈谈这只幼崽。”
男人对自己的情况有自知之明,他不会离开这里,他还要在这里等着妻子来。
但他的幼崽,既然都找到了他的跟前,他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两个父亲的电话,打了许久。
一开始,展希不信这人的身份,但慢慢的,他不得不信。
结束电话后。
展希叫了凌期,直接把他家小崽崽睡的小床给搬到了飞船上:“走,去接宁崽。”
他们俩走的很快,连皇宫那边都没来得及通知。
路上。
展希跟凌期说了那通电话,他从搬床起,脸色就很不对。开上飞船后,也一直没跟张口说话。
凌期知道他心里藏着事儿,也知道他对我的情绪不稳,但没逼他,只等着他自己说。
飞船开了一半,展希才平稳下了情绪,一五一十的把电话告诉了凌期:“宁崽救他亲爸,精神力透支了,把小床带过去,让宁崽睡个觉……他亲爸说,宁崽的脑袋还在疼。”
展希说着对宁崽的安排,说着说着,他语气突然一顿,眼底也有几分酸涩。
“凌期,我觉得我太卑鄙了,在听见宁崽亲爸说,他不会跟我抢宁崽后,我当时竟然是心头一松,觉得庆幸。”
宁崽的亲爸很明显是身体出了岔子,所以当初没能找到宁崽,没能抚养宁崽。
就算是他把宁崽给捡回来的,但宁崽的亲爸要是真跟他争,他也未必能争得过。
“我是真离不开宁崽。”
展希还在开着飞船,他眼睛看着前头,没看凌期。
凌期也没去看他的正脸,但只听声音,就能知道展希这会儿肯定是红了眼。
当初捡到宁崽的时候,宁崽才七八个月大,那么小的幼崽,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只会爬来爬去,爬一会儿就要累趴下。
展希当时年纪也没多大大,留这个络腮胡,别说养幼崽的经验了,他自己养自己都养得粗糙。
同去的其他人看这只幼崽,是有些可怜,但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要养,他们的心冷硬惯了,不会轻易对只幼崽心软。
他们不心软,展希心软了。
展希拎上了这只崽,就这么带去了荒星养,刚开始手忙脚乱的,冲奶,换尿裤,小幼崽还闹觉,闹觉闹的厉害时,能一整夜都不消停。
没人觉得展希能坚持下去。
但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展希刮干净了脸,学会了挑奶粉买奶粉,给小幼崽换尿裤,甚至小幼崽拉的臭臭,他都得认出来健不健康,闹觉厉害的时候,他大半夜还得把崽带出去走走。
小幼崽不会说话,身上难受了就只能哭。
展希以前那么没耐心的一个人,一个人带崽还愣是把崽崽给带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幼崽最难带的阶段,他都给带过来了。
现在冷不丁让他把崽崽还回去,展希是真做不到。
凌期听着他说起宁崽,说着宁崽这儿哪儿的,听着是些琐事,但凌期知道,他就是舍不得崽。
“别想这么多了,你不是都说了,他不会跟你争么?”
凌期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放缓了语气:“咱们宁崽还要上学呢,就算是亲爸来了,也不能把宁崽给带走。”
“凌期,宁崽之前被关起来写作业……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咱们不是还把作业给他发过去了吗?大伯说,他了几天就把作业给写完了,还把错题给改了。”
这事儿传回来,展希还在家族群里说了一回。
小崽崽的学业,他们都愁的不行。
他们狠不下心来管,顶多是气急了对着小崽崽的屁股打一顿,但打多了就不管用了。
小崽崽有时候犯了错,他自个儿都会撅着肥嘟嘟的屁股让爸爸快一点打。
打完了他要去看电视。
现在在赛维这儿,几天时间把作业写完了不说,可能把错题都改了,这个学习效率,还有学习态度简直让他们一个个的都难以置信。
大伯还拍了作业本给他们看,他们这才不得不信。
“宁崽的作业,不是大伯教的,是他亲爸教的。”
展希这话一出,凌期都怔住了。
“宁崽去他亲爸那儿写作业了,他亲爸本来没想理他,看他写了两天作业后,没忍住,被气的现身了。”
展希说到这一茬,也是心情复杂:“他亲爸出来后,就直接把他给关起来写作业了,作业重写了得有好几遍,字写的差要重写,胡乱答题还要重写,总之,重写完了还要改错。”
凌期:“……”
凌期听得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他看看展希这个爸,又想想把宁崽关起来写作业的爸。
这两者一比较,明显后者才是个狠角色啊。
展希想了想,还补充道:“对了遖鳯獨傢,我俩打电话打到最后,他亲爸说了,以后他要是还不好好写作业,就把他再送过去。”
“再送过去关着写?”
凌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亲爸真能舍得啊?!”
他们家宁崽写作业的时候是什么德行,他们俩再清楚不过。
小崽崽最爱攥着铅笔磨洋工了,要是说他了,他还要哭,眼泪汪汪的写着作业,能让你又心疼又着急。
凌期是经常给小崽崽辅导功课的,回回辅导功课之前,他都要泡一杯下火的茶。
别说他了,就是凛崽给他们家崽辅导功课,也不轻松。
而困扰了他们这么久的学习问题,这个亲爸竟然几天就搞定了。
“展希,等我们过去了,你看看能不跟他亲爸细聊一下他的功课。”
“嗯。”
两个人这么聊着天,展希本来还不太好的心情,不知不觉就转晴了不少。
对方跟他说了,不会跟他抢崽。
只要不跟他抢崽,那其他问题就都好说。
飞船继续用最快的速度开着,他们走的急,也没给赛维那边儿带什么重礼,除了宁崽的小床外,只带了些过年置办的节礼。
两人坐在驾驶室里,都在想着宁崽这个亲爸到底是怎么让宁崽乖乖就范的。
他们还不知道,宁崽被关起来的时候,不但乖乖写了作业,还天天都给这个亲爸做饭吃。不但天天做饭,他洗完了自己的小衣裳后,还给亲爸搓了衣服。
总之,被关起来的小崽崽,每天就像是个小短工一样都在干活。
不干活不行呀。
他要是不干活,叔叔就更不干了。
在家里头,他不做饭不洗衣服也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饭,穿上干干净净的小衣服。在这里不干活,叔叔不给他做饭吃,也不给他洗衣服。
唉。
生活不易,崽崽叹气。
被家长们挂心着的小崽崽,这会儿是不用干活了,连作业都不用写了。
可他就这么睡着,大人们更焦心。
不知过了多久,飞船终于抵达目的地。
展希在抵达之前,跟男人打了电话。
很快。
他搬着小床,在大伯的引路下,到了山洞前。
大伯没有进去,只把他带过来后就走了,恩人说了,不让他来打扰。
展希看看山洞,本来还觉得寒酸,但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浅薄了,这里头堆着的宝贝,他跟凌期还不知道得干多少年才能攒到。
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了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
“床呢?”
“在这儿。”
展希来的时候把小床给装了起来,要不然太打眼了。
他把小床搬进去,男人也抱了幼崽出来,并把幼崽放了上去:“路德维希怎么拿到的凤翎石?”
“这个我不清楚。”
展希低头看着幼崽,他没敢碰幼崽的脑袋,只用眼睛打量着幼崽:“路德维希到底是帝国皇帝,凤翎石是他私库里的东西,我也不好问的太直白。”
“你要是想知道,我帮你问一问凛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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