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杨顺手摸了把那张今天格外顺眼的狗脸,放下手,要分开一晚,心里也有点舍不得,但藏住了。
陆映川抓住他落下的手指,抬眸看着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林闻今姥姥过八十大寿,今天晚自习没上就先走了。
陆映川陪祝杨一起往外走。
两人出来的有点晚,高二的学生都已经走差不多了,只有高三的教学楼还亮着灯,高三的晚自习要上到晚上十点半。
出校的主路幽静,白色路灯发出微弱的嗡鸣声,远处的男生寝室楼里不时传出打闹的笑声。
四月的夜风清凉,吹在脸上舒服又轻松。
祝杨先伸出手,勾住了陆映川的手指,陆映川迅速握紧。两人谁也没说话,牵着手默默走了一段路,距离校门口还有十几米时松了手。
看见校门口的黑色豪车,陆映川轻皱了下眉。
祝杨一手抓着书包肩带:“回家喂儿子吧。”
陆映川神情严肃:“不要吵架,聊完给我微信。”
祝杨:“晚上视频,给我看儿子。”
陆映川:“嗯。”
转身时,祝杨脸上的笑容消失,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抄兜走向那辆车。
司机下来帮祝杨开后座的车门。
祝杨绕到副驾驶,摘下书包自己开门坐进去。
陆映川站在校门口,和车里转头看着他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礼貌地点了下头。
男人穿着西装翘腿坐在里面,打量着他,稍稍颔首。
轻“嘭”一声。
司机关上车门。
目送着车开走,陆映川右手手指动了下,把手揣进校服口袋,独自慢慢往回走。
-
车里一路无话。
后座,祝敬廉看着许久未见一脸冷淡的儿子,眉头逐渐拧起。
祝杨戴着耳机玩手机,和陆映川发微信。
【不咩:别忘了帮我写作业,谢谢川哥。】
对面几乎是秒回。
【L:好。】
【L:明天想吃什么?我在超市买菜。】
【不咩:你懂的[流口水][鸡][猪]】
【L:[ok]】
【不咩:辛苦川哥[大拇指]】
车开进别墅区,在车库内停下。
祝杨先下了车,拎着书包进了门。
阿姨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饭,在门口迎接,接过祝杨的书包,笑道:“杨杨,可算回来了。”
祝杨礼貌微笑:“张姨。”
祝敬廉常年不在家,张姨照顾了祝杨很多年。
见到祝杨回家,张姨开心写在脸上,笑道:“张姨做了你最喜欢的可乐鸡翅和糖醋排骨,快去洗手吃饭。”
张姨往门外看了眼,趁着祝敬廉还没进门,冲祝杨小声说:“那女的搬走了,前几天你爸还把家里重新装修了一遍,以后就回来住吧。你一个人在外面,张姨实在不放心。”
看见进门的人,张姨立刻闭了嘴,把祝杨的运动鞋拎起来,在鞋柜里放好。
祝敬廉站在门口,看着走到沙发旁懒瘫瘫坐下的男生,头痛地解开一颗衬衫领口,对张姨说:“您可以下班了。”
张姨愣了愣,点头应了声,解开围裙去取外套。
张姨提前下班,关门声轻轻响起,房子里瞬间安静。
祝杨在沙发上曲起一腿玩游戏,祝敬廉走到他面前,被无视了一会儿,说:“儿子,你是真打算跟我断绝关系?”
“祝先生,有话直说。”祝杨没
抬头:“不过话说在前面,我不可能跟你出国。”
祝敬廉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摁了摁太阳穴,沉默片刻:“就为了你那男朋友?”
祝杨猛地抬眼。
祝敬廉从西服内兜里掏出一沓照片,扔到茶几上。
祝杨扫了一眼,皱紧眉头。
全是他和陆映川在一起的证据,和陆映川一起放学回家,一起去墓园祭拜,还有踏青那天偷偷牵手的照片。
这辈子祝杨还没自己开口,祝敬廉竟然找私家侦探跟踪他。
难怪,工作狂会放下工作突然回国。
“祝杨,我已经对你很容忍了。你想自己留在国内念书,我尊重了你的决定。”祝敬廉闭着眼,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这就是给你自由的结果。”
祝敬廉睁眼看向他,面色疲惫,沉声说:“我会给你办退学,这次你没有选择,必须跟我走,没什么必要就不用再回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祝敬廉。”祝杨站起来,冷冷说:“以后我不会再要你的生活费,这些年花你的钱也都还给你。我的事以后跟你没有关系,就这样吧。”
祝杨拎起书包走到门口,推了一下门,没推开。
又试了几次,发现房子的门窗都从外面被封死了。
没想到祝敬廉会跟他玩这种老掉牙的招数,祝杨无语地笑了声,拿出手机给陆映川拨电话,发现手机信号突然被屏蔽。
“你是我的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也不是你能决定的。”祝敬廉脸色很差,慢慢站起来,脱下西装外套拎在手里往楼上走:“出国的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刚才跟你老师打了招呼。今晚在家好好反省,明天早上出发。”
-
祝杨把房子从一楼到三楼转了个遍,发现这里换了门窗,只能打开一个通风的小口子,把胳膊伸出去都很困难。
他也不管祝敬廉睡没睡,拎着椅子哐哐砸了一圈。祝敬廉把家里所有窗户都换成了特殊的强化玻璃,软木的椅子都散架了也没砸出个结果。
家里也特意清理过,就连厨具都全部更换成脆弱的材质,没有任何可以破窗的尖锐金属和硬物可以用。
“草。”祝杨坐在楼梯上,烦躁地揉乱头发。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祝敬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怎么他妈比上辈子还难搞?
只能等明早出门再找机会逃跑了。
就怕祝敬廉会发疯到底,找十几个保镖护送他去机场。
还真他妈有可能。
“咚咚。”
微弱的敲窗声响了两下。
祝杨耳尖一动,仔细听了听,缓缓抬起头。
眸光一闪,不太可能的念头从脑海晃过,祝杨跑下楼梯,寻着声音找去庭院方向的落地窗。
看见站在落地窗外的黑色身影,祝杨仿佛双脚终于落回地面,心跳紊乱一瞬又平稳落下,瞬间找回了踏实感。
他回头看了看,轻脚走过去,把手放在玻璃上。
陆映川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连帽罩住了额发,抬起手和他隔着玻璃碰了碰手掌。
刚才陆映川给祝杨发了几条微信都没得到回复,给祝杨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他人懵了一瞬,立刻凭借记忆打车找来这里。
看见祝杨还在,陆映川松了口气,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人。
祝杨用嘴型无声叫了一声:陆映川。
陆映川拿出手机,在微信聊天框里敲字,贴在玻璃上给里面的人看。
【祝杨,要跟我走吗?】
祝杨扫了眼屏幕上的文字,手指在玻璃上轻轻抓了下。
忽然,这个曾经数年如一日生活过的房子,仿佛成了一栋没有空
气的海底监狱,憋闷到令他窒息。
祝杨怔怔看着外面的人,点了下头。
陆映川又隔着玻璃和他碰了碰手指。
庭院里分布着白色的低矮路灯,照亮两人的脸。
陆映川垂眸和他对视。
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眸,眼底纳进一点明亮的光,像一座在荒原大陆上被映亮的冰川,成为黑暗中最显眼的逃生路标。
陆映川用嘴型说:等我。
陆映川迅速走开,祝杨把书包拎过来,站在落地窗内望着外面等待。
几分钟后,陆映川手里拿着一个小锤子回来,拿出手机敲字给他看。
【后退。】
祝杨往后退了几步。
陆映川在落地窗的左上角挥了一锤,黑色外套衣摆随着动作撩起,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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