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陆映川就要走了,温清妍开车来学校接儿子去机场。陆映川早上来时把行李箱带来了学校,晚自习直接在学校门口和温清妍汇合。
祝杨送陆映川到学校门口,出校的路不长,两人走得很磨蹭。
周围还有几名走得晚的学生,祝杨不敢和陆映川牵手,把手插在校服兜里。陆映川表情沉闷,一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想气氛太沉默,祝杨没话找话,撞了一下身边的人,
笑着说:“别忘了给我带点特产回来,听说那边的烤鱼很好吃。”
“嗯。”
“你爷爷是不是得过好多奖?”祝杨说:“我今天上网搜了一下,他老人家太厉害了,寿宴应该会去很多大人物吧?”
“嗯。”
冰冻狗进入了郁闷的冻结模式,不怎么爱说话。
即将和男朋友暂时分别,却没有机会好好说再见。温清妍要来接,陆映川拒绝无效,导致现在他连男朋友的手都不能牵,也不能拥抱道别。
祝杨侧目观察,看着因为要分开比他更难受的男朋友,忽然就不怎么郁闷了。
“你能不能多说点字?”祝杨好笑道:“马上就两天见不到人,你就给我留这两个字?”
行李箱的轮子忽然在路面停下,然后转向。
陆映川毫无预兆抓住祝杨的手腕,拖着他拐向实验楼。
祝杨愣了下,被陆映川拖着走得很快:“去哪?阿姨还在外面等你。”
陆映川没说话,沉默地把他拽进漆黑一片的实验楼侧面,上次他们偷偷接吻的地方。
因为放学没什么人来,郑主任也已经下班,小树林彻底变成了阴森安全的角落。陆映川松开行李箱的拖杆,转身拽了一下身后的人,把祝杨用力抱进怀里,手臂圈得很使劲。
祝杨猝不及防被抱住,陆映川的脸埋在他的肩上,呼吸很沉,听起来有点压抑。
祝杨抬手抱了抱身前的人,保证说:“放心吧,你不在我也会好好学习,这两天的作业我自己写,儿子我也会照顾好的,到时候给你发照片。”
陆映川哑声说:“不可以偷偷抽烟。”
“你他妈的。”祝杨锤了一下陆映川的后背:“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
“我相信你。”陆映川手指伸进他脑后的头发里,闷闷笑了声。
安静地抱了半分钟,陆映川的手机在兜里响了声,应该是温清妍在催了。
好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离别的情绪突然变得浓烈且敏感。
“该走了,别让阿姨等。”祝杨压住不舍情绪,拍拍陆映川的背示意他松手,故作轻松地说:“川哥,我会想你的。”
陆映川最后紧紧抱了他一下,捏起他的下巴短暂地亲了下:“在家乖一点。”
祝杨捏捏陆映川的耳朵,微微勾唇:“到地方视频。”
陆映川在黑暗中牵住祝杨的手,慢慢走出树林才松开。
温清妍的商务车停在学校门口,祝杨把送陆映川到车边,看着他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温清妍落下车窗:“祝杨也上车,阿姨先送你回去。”
刚和她儿子干了点偷鸡摸狗的事,祝杨心虚地说:“不用,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也不远。”
陆映川打开后座车门:“上车,先送你回家。”
祝杨犹豫一瞬,坐上了车,没敢和陆映川挨得太近,坐得很远。
温清妍开车上路,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两个男生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映川,请了几天假?”
陆映川:“两天。”
温清妍随口问:“这两天的课程不会耽误太多吧?”
“不会。”
“阿姨你不用担心。”祝杨说:“我帮他记笔记。”
“那就太好了。”温清妍笑了笑:“到时候让映川带特产给你。”
祝杨:“谢谢阿姨。”
祝杨有种很奇怪的心理。
温清妍对他越好,祝杨就越忐忑不安,好像辜负了她的好感,不敢往前看和温清妍在后视镜里对视。
祝杨从小到大还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一个人没心没肺地长大,几乎没有什么弱点,从没像
这样不自信过。哪怕上辈子和祝敬廉闹得那么不愉快,他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事让自己纠结太久。
但这回他却说不清楚,有点犯怂。
太想得到陆映川家人的认可,对某件事过于执着放不下,人就有了弱点,反而变得束手束脚。
温清妍把祝杨送到了公寓楼下,祝杨背着书包下车:“你们走吧。”
陆映川落下车窗,眉心拧着,在车里不放心嘱咐:“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
“我又不是小孩。”祝杨笑道:“别啰嗦。”
目送着车子开走,祝杨轻轻吐出一口气。
一个人在楼下站了会儿,祝杨抬头看着小区上方夜晚的星空,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寂寞。
他突然有点想抽烟。
往超市方向看了看,祝杨强迫自己收心,舔了下唇,转身慢悠悠走进公寓大门。
-
一个人回到家,祝杨放下书包,放飞自我把衣服脱了满地,去浴室洗了个澡。
家里也没人,祝杨就没关浴室门,重力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在地上愉快地玩水。
祝杨冲掉头上的泡沫,听见声音往下一看,看着湿得一团糟的黑猫,愣了好几秒,迅速把淘气儿子拎起来:“卧槽,重力,你在干什么?毛都湿了。”
没有办法,祝杨只能匆匆洗完,套上衣服给儿子洗澡。他没洗过猫,简单上网查了下教程就开始上手,严重小看了这项活动的难度。
重力被水流冲到身上,瞬间炸了毛,逃命一样跳到祝杨身上。
“草草草,重力!下来!”祝杨被猫从腿挠到后背,疼得想骂人,反手把躲在他肩膀上的猫抓着后颈拎下来。
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祝杨掀开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下,看见好几道刺目的红痕。
他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快要被熊孩子折磨疯了。
以前在家都是陆映川给儿子洗澡,祝杨从来没有插过手。他现在终于知道带孩子有多难了,陆映川是真的不容易。
祝杨冷静了几秒,努力心平气和地给重力冲干净,用吹风机给重力吹干时又是一场人猫大战。
等到彻底洗完,祝杨的澡也白洗了。
他感觉自己满脸都是猫毛,眼珠子里都能拽出来两根。
又给自己冲了一下,从浴室出来时,祝杨眼冒金星。他呆呆站在房间里,累得仿佛跑了三千米。
忍着后背的疼躺到床上,祝杨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点。
陆映川发来了微信。
【L:快登机了。】
【L:在写作业?】
祝杨坐起来,在床上掀开裤腿,把手机对着小腿上几道抓痕拍了张照片,发给男朋友卖惨。
【不咩:[受伤]】
陆映川很快回复。
【L:怎么搞的?消毒了吗?】
【不咩:手贱,给儿子洗了个澡[微笑]】
【L:……】
【L:去我房间找药箱,里面有消毒剂。】
【L:怎么想起来给它洗澡?还好我走之前给它剪了指甲,不然你就得去医院了。】
祝杨趴在床上,懒洋洋敲字,继续卖惨。
【不咩:陆映川,好疼啊[受伤]】
陆映川字里行间透出无奈。
【L:那怎么办?我回去?】
【不咩:别,我忍忍吧[伤心],今晚可以睡你房间吗?】
【L:可以[拥抱]】
祝杨轻笑了声,翻身仰躺着,压到背后的抓伤嘶了声。他小心地侧过身,寂寞地叹了口气,慢慢敲字。
【不咩:川哥,现在不可以视频吧?】
陆映川没回复。
过了半分钟,一个视频直接弹了过来。
应该是在机场的洗手间,陆映川头顶是泛白的灯光,戴着耳机垂眼看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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