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阿笙捏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豆儿,这大狗是谁的?”
“你夫君的,少爷。”
“狗东西。”阿笙暗自磨牙。他怕狗,这这么走。
“汪汪呜……”
元阿笙肩膀一哆嗦,雨丝趁机扑了一脸。他挪步,狗眼睛跟着转,身姿慢慢压低看着是准备扑人的姿态,元阿笙倒吸一口凉气。
“豆儿,进屋!”这怎么出去。
豆儿:“少爷别怕,他不咬人的。”
元阿笙忙对豆儿招手。“你过来,别靠近。”
豆儿见自家少爷怕,利索地将门一关。霎时,大狼青的刚甩起来的狗尾巴耷拉。毛乎乎的耳朵也盖在了大脑袋上。
“原来你在这。”
“汪!”
大狼青顿时转身,抬起狗爪便往雨幕中的人身上跳。顾恪决后退一步,让它扑了个空。
耳侧,里面急促关门的声音在雨中清晰可闻。
顾恪决垂眸,看着吐着舌头傻乐的狗儿。声音低缓:“你吓到他了。”
“汪汪!”
“不要叫。”顾恪决负在后背的手指弹了弹,一滴雨水散开融入伞外的雨幕。他看还赖着不动的大狗,道:“走了,以后你少来。”
“呜呜……”狼青尾巴垂下,别开脑袋不看他。
阿饼跟阿团两个撑着伞过来当门神,不巧在紧闭的大门前看着个不怒自威的背影。不是他们家少爷是谁。
“少爷。”
“嗯。”
阿饼跟阿团双双对视,“啪”的一下便跪了下来。“少爷,我们知错。请少爷责罚。”
顾恪决与狗僵持的身子一顿,缓缓转来。
伞微抬,掠过放在地上的两把伞。“何错之有?”
“我们不该让元少爷干重活,还伤了手。请少爷责罚。”
“嗷呜——”
见顾恪决不理它了,大狼青委屈低叫一声,趴在地上将下巴搭在男人脚背。
“可将功赎罪。”顾恪决指腹在食指指节按了按,眸色微动。
“少爷明示。”阿饼跟阿团一喜,忙道。
没多久,顾恪决踢了踢狗腿,带着大狼青走了。阿饼捧着手中的玉露膏,坚定地冲着阿团点点头。
*
屋内,元阿笙待了一个时辰又往外去,今儿个这门他是出定了!
再来开门,没见到大狗他面上一喜。
结果转眼就瞥见两个门神。元阿笙脸垮了。“有事?”
阿饼:“元少爷,您手可好了?”
元阿笙点点头,看两人殷切的目光心里发毛。
阿团嘿嘿笑了笑,将手抬起,上面立着一个瓷瓶。“元少爷,这是我们主子给的玉露膏。您手受伤他知道了,这不立马叫我们给您送擦手的了。”
元阿笙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也不知道该说是自己什么事情那姓顾的都知道可怕,还是送擦手的可怕。
玉露膏,一听就不是大男人该用的东西。
“擦手,擦伤口的?”
“不是,就是保护手的。”
元阿笙拧眉,看着那瓷瓶像看见了鬼似的。连忙后退两步。
姓顾的什么意思。
存心恶心自己?
他一个男人用得着擦手!怕不是姓顾的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咦惹……
元阿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甩出了残影。“不要不要,拿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元少爷,呜!”阿饼张口就嚎哭,顺带给还傻愣着的兄弟使了使眼神。
阿团赶忙垂下脑袋,假装抹泪:“少爷啊,求求您了,你就试试吧。”
“不要!”
两人猛地跪下,那膝盖落地的声音听着元阿笙牙疼。他往侧边让开,气急:“起来。”
两人肩膀一抖,像遇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儿。
阿饼:“少爷,您就试试,不然小的们交不了差事。”
阿团:“交不了差事,可是要挨板子的。”
阿饼:“手粗的棍子,两百斤的壮汉使着。狠狠打在后腰上,不打到血肉模糊……”
阿团:“哇哇哇呜呜,我们命好苦啊!”
阿饼抹泪,透过袖子边缘观察元阿笙。
见他蹙眉,抗拒中有了一点挣扎。
继续嚎,使命嚎……
元阿笙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生活二十几年的人,此刻心里是既良心不安,又愤怒于姓顾的冷血无情。
狗东西!
他牙差点给自己咬碎,硬是憋出一句:“行了!给我!”
阿饼立马递上,还特意仰头给元阿笙展示了下自己哭得通红的眼睛。哭腔明显:“谢谢少爷。”
阿团:“谢谢少爷!”
元阿笙心里一堵。捏着瓷瓶像捏顾恪决,死紧死紧的。
他胡乱倒出来在手上搓了一通,像是要搓一层皮下来。心里一边将顾恪决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最后手都红了。
完事儿将瓶子往人手中一塞,避之不及。“这下可以了吧,出去!”
阿饼、阿团:“是,少爷安。”
门关上,元阿笙在院子里焦躁乱转。“呸呸呸!姓顾的,我跟你没完!”
*
御书房,姓顾的刚坐在龙椅旁边不久。
“阿嚏!”
御书房安静,这一声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太监宫女噤若寒蝉,唯一敢动的就是端坐在御椅上的小皇帝。
“顾大人,你受风寒了吗?”小皇帝放下手中的笔,对门口的太监道,“去,请太医。”
顾恪决制止。“不用,不是风寒。”
小皇帝余光将人仔细扫了一遍,才默默点头。不过抿了唇,还是补了一句:“顾叔要注意身体。”
顾恪决重新拿起一份奏折放在小皇帝身边,黑眸深邃。“陛下放心。”
*
云潇院。
被气得炸毛的元阿笙站在紧闭的门前,试图将上面盯出来两个洞。
豆儿看了看自家少爷,两指并拢去捏他的手。
刚碰到,跟面团似的,又滑又软。几乎从指缝溜出去。
豆儿惊愕,默默想:少爷的手金贵,哥哥们做的是对的。
他双手捧着才将元阿笙的摊开。“少爷,你看看,药都被你擦掉了。”
元阿笙深深吸了口气,不想自己刚刚受了辱的手。“豆儿,咱们翻墙。”
“少爷等等,先上药。”
“已经好了,费不着。”他上辈子活得粗糙,小病小痛不舍得花钱就忍者。这种伤算什么,何况都好得差不多了。
“少爷!”豆儿站在原地,眼含固执。明明矮矮的一小不点,凶起来还有些唬人。
“行行行,给你给你。”双手往前一怼,元阿笙自顾自打量院子的围墙。
他就不信了。
姓顾的,等他见了人一包迷.药下进去。一梦到升天。
药上好,元阿笙看上了芭蕉树那处。这是唯一可以借力上墙的地方。
“豆儿,帮我看着门。”元阿笙撸起袖子,气势汹汹。
“少爷,你干嘛?”
“翻墙。”元阿笙压低声音,“去集市一趟。”
“有大门为何不走?”豆儿嘀咕。
自从少爷生病好了之后,经常见他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儿,豆儿都快习惯了。
他连忙跟上。
以前他们一起钻狗洞,现在他们一起翻墙。
“少爷,要我端个凳子出来吗?”
元阿笙打量外面的芭蕉树,看能不能承受成年人的重量。闻言点头。
“小声点,别惊动外面的人。”
豆儿连连点头。胎毛绒绒如蒲公英炸开在脑门,像戴了一顶毛绒帽子。
少爷是不想带着他们玩儿。他懂。以前大头他们不带少爷出门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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