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和他一起离开。
离开了小广场之后,路上的人又变得少了起来。
宋云回刚才蹦了半天,有些热,把围巾摘下了。
秦书自觉接过围巾,他刚好就可以空出手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帽子。
放下弄帽檐的手,隔着层层树影看向小广场,宋云回之后收回视线,抬头看向秦书,说:
“等以后我们都是老头子了,到时候就是广场舞里最拔尖的老头子。”
秦书笑了下,对他这个伟大愿景表示肯定。
夜色沉沉,路边的灯光延伸开来,逐渐汇入成城市灯光中的一点。
灯火通明的大厦之下,黑夜的酒吧是年轻人宣泄的场所。
依旧是熟悉的卡座,只是这次人多了不少。
接近过年,平时国内国外到处跑的人终于舍得回到这里,几个交好的人决定在这个老地方碰面。
只是这次跟之前不一样,不止有几个朋友,顺带还有他们带来的人。
钟许依旧是晚到的那一个。
越是到这个时候公司就越是忙,员工需要加班,他也是。
平时几个人坐起来还宽了一大截的座椅现在却刚好剩两个位置一样。
“大精英,每天都这么忙。”
张贾坐在人堆里,看到他来了之后就站起来递给他一个水杯。
钟许喝了一口。
跟上次一样,纯纯的白开水。
张贾揉着脑袋笑,装得体贴温柔,说:“这不是看你风尘朴朴,特意给你润润嗓子。”
“怎么说。”
一个人反反复复看了几眼钟许身后,没见着其他人影,眼睛稍稍睁大,有些疑惑地问道:
“钟哥一个人来的?”
他这个话一出,其他人也跟着往后面看过去。
的确没半个人影。
今天这个局不一样,是他们的老传统,会带上他们的男女朋友来这里,不管是真是假,算是介绍给其他人认识认识。
带的人是真是假他们会在群里提前说,现在上面催得厉害,过年要是不带一个人回家就得被唠半天,有人没想被家里人唠了之后被亲戚唠,带了个临时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回家,两人相互合作或者单方面出钱雇佣,这就是假。如果是真的就认识认识,算是给所有人知会一声,让帮忙担待着点。假的也得混个脸熟,避免到时候要是在哪个宴上碰着了结果完全认不出对方,被别人察觉出端倪。
之前在群里提前说明的时候钟许没出声,但是联系到最近的新闻,他们默认了对方会带人来,还想着好好打个招呼。
他们平时不会没事就打个电话去问人家谈恋爱没有,觉得钟许这种人要是真没有什么事的话不会平白无故传出这些消息来,猜到了对方最近应该是有动静。
结果他们做好准备了,对方却是一个人来的。
多少有点出乎意料了。
张贾重新坐下,没去看钟许脸,视线下移,看到他脖子上还系着那小破围巾。
对方把围巾摘下折好放包里,之后拿过一杯真酒喝了一口。
这是默认他的确是有一个人来的了。
几个或真或假的男女朋友看着这个似乎和周围这些不太搭调的人。
上流社会佼佼者,无可反驳的精英,没有表情时像是和所有人隔着一段距离。
张贾质问他为什么没把他辛苦递的水喝完,他松开领带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懒散露出个笑。
他这一笑瞬间就对味了。
果然不是同一类人坐不到一堆。
人到齐了,几个拖家带口的把身边人介绍了,酒走过一圈,气氛瞬间就活络起来了。
几个借来的男女朋友自觉找了理由离开,剩下人更放得开了些。
喝了酒,所有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有人问钟许,说:
“怎么今年还单着,真打算和工作过年?”
他们这几个里面被催得最紧的大概就是钟许,不少人都盯着,想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一直以为对方对宋家那宋子舒有意思,明里暗里护了好几回,最近传的也是他们两个的消息,但是看对方现在这态度来看,又不像那么回事。
钟许还是那句话:“明年再说。”
问的人说:“已经新的一年了哥。”
“别净往我身上扯,都新的一年了先把自己的事情掰扯清楚。”
秦书再喝了口酒,笑骂了句之后站起身往洗手间方向走。
他前脚走,后脚出声的人就被围攻了一顿。
倒不是因为其他,主要是他这一连问两个问题啥也没套出。
他们还想着要是钟许有目标他们还能帮着追,对方嘴严,他们就一点点翘——但也不是这种刮痧一样的翘。
张贾跟着闹了一通,之后也跟着起身。
钟许果然已经没有在洗手间,跑去坐在舞池后的吧台边喝酒,一个人刚从他身边离开,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张贾在他身边坐下,说:“这不是小陈雇的那个人?眼神还挺准。”
同样找酒保要了杯酒,他稍微放低了点声音,说:
“听说宋云回今年没回来?”
钟许看着酒杯里晃荡着的酒,“嗯”了声。
这可难办。
张贾又问:“知道他在哪儿吗?他不回来你就去找他不是,你俩这拖不得,万一对方想开了现在找了个秦书脸……”
“我找不到他。”
钟许这次没扯出和之前如出一辙的笑,说,“他这次忘了给我留后路了。”
之前每一次矛盾的最后对方都会给他留个台阶下,之后恢复如初。
但是好像这次他忘了。
第56章 对生活比个耶!
这是他们没有消息来往最久的一次。
从对方住院开始, 他们好像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酒杯在手里转了一圈,张贾看向钟许。
这个人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至少他是没见过。
完,这是真上心了。
张贾平时花惯了, 不懂这种感情, 但是有些事局外人最清楚。
至少他知道的普通的置气不会像这两个人这样闹得这么久。
这件事情不能简单的定义为闹脾气。
他上下看了一眼钟许, 之后问:
“你上次跟他见面是什么时候?”
钟许沉默。
上次见面已经是很久之前,他忙, 对方也忙, 觉得之后的时间还多,所以也没有特意去找对方见过面。
张贾在感受到他的沉默之后就意识到什么, 换了个方式问他:
“那你们最后一次说话说的是什么?我是说在你们俩变成现在这样之前。”
钟许记得他们最后一次说了什么, 记得很清楚。
那是在很久之前,他们两个通过电话交流的。
当时网上对方推人下水的风声已经越来越大,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做出这种事, 打过去问他到底在怎样想。
对方没怎样想, 语气淡淡, 不像是悔过, 也没有恼羞成怒,只说了句:
“果然你也这样想。”
然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就结束。
对方的声音有些哑, 语气却很轻松, 轻松到他以为对方完全没有反省, 也不认为对方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把这次的电话当成了一次普通的交流。
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那个时候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被拉黑。
这是对方第一次不留任何情面。
张贾看着钟许仍然看着衣冠楚楚的外表和仍旧理智冷静的眼睛,之后问:
“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 有好好认真道过歉吗?”
……
酒吧里光影昏沉, 酒精迷乱。
安静温暖的房间内, 宋云回侧着坐在沙发上,怀里圈着橙子,面前还摆了本书。
他低头对着橙子耐心讲解着:
“……你看这个频率相差1024倍,所以我们能够看出a肯定更高效。但是同时里面又一些差别,你不能仅看频率进行选择。”
他讲解得很细致,声音也很温柔,算得上是人见人夸的好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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