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简以杨在走剧情过程中也碰见过不少小意外,但是总的来说问题不大,一切发展最终都归于正轨。
虽然简以杨觉得如果重来一遍,他一定会走得更完美,但是他这次回来不是走剧情的,他重回这个编号为εFKR496的小世界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毁掉造成时间规则混乱的道具,也就是昆仑镜。
听起来比走剧情简单多了,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有一个问题。
在这个小世界里,简以杨到剧情结束还是一个修真界的小卒子,后半段更是被废了修为、连修士都不是,但是他要毁的昆仑镜却位于仙界禁地。这也意味着他要加紧修炼、争取一切可争取的机缘,在天命之子之前飞升仙界,再想办法进入禁地,毁掉昆仑镜。
和被认错的恩人比起来,和天命之子抢机缘的角色怎么也属于小boss级别的,简以杨琢磨着自己这算不算是角色升级了。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简以杨已经开始判断起自己的处境。
这个世界不知道重启次数太多,时间规则混乱到根本没办法确定切入的节点,只能随缘。
简以杨祈祷着自己最好落在修为被废以前,不然他面临的情况麻烦程度就要翻上数倍不止。说不定他得顶着一个废人的身体,在跟整个正道为敌的情况下,东躲西藏且试图修行成仙——那根本是地狱难度。
感受着身体本能呼吸吐纳着灵气,简以杨在睁眼之前先一步轻轻地松了口气:有修为在就好,说明还没到最差的那一步。
但是简以杨这口气刚刚松完,就发现了异样的地方,[统子,这里的能量质量是不是不太对劲儿?灵气有这种能量密度吗?]
系统:[是‘仙灵之气’。]
简以杨:???
“灵气”和“仙灵气”,听起来只差了一个字,但落到实际情况上可是差远了,仙灵气是仙界才有的东西。简以杨能不理解,他刚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飞升仙界,马甲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就悄悄完成了?
简以杨这会儿想起来,当年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经历就顺利的过分,与其说是走剧情,不如说是被剧情推着走。就比如说那会儿他正头疼于前期斩邪除魔的人设立得太狠以至于勾连魔族的计划无处着手,结果一转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宗门叛徒,在世界意识的驱使下,剧情简直跟按了全自动键一样,丝滑流畅到堪称极致,属于执行员最喜欢的那种成熟到可以自己走剧情的小世界了。
但是不管在哪个剧情阶段,这个角色都没有成功飞升仙界的殊荣。
简以杨想要睁开眼看看怎么回事,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跟这个身体的融合度差到只睁眼这个动作都废了半天的力气。
简以杨:???
穿书局的马甲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简以杨立刻意识到他现在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而出现这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被顶号了!!
所以系统才只能就近找了个壳子把他塞进去。
像这种高等级的、魂魄可以脱离躯壳单独存在的小世界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问题,但是简以杨也没想到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作为恶毒炮灰,一向都是他顶别人,没有别人顶他的份儿。
发生了这种意外情况,简以杨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确认自己马甲所处的位置和安全性。好在这方面系统能提供足够的帮助,简以杨眼神放空,瞳孔中倒映的景色飞速变换,很快就看见了马甲现在的所在和周围的情况。
看清之后,简以杨实在没忍住:[卧槽?!!!]
“他”正被掐着脖子吊在了半空。
掐着“他”的人并未用力,只是抬着手做了一个近似的姿势而已,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到,但是仙力缠绕颈间,随时都可以扭断“他”的脖子。对于修士而言,这算不上一个致命的威胁,但是做出这个动作的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简以杨毫不怀疑脖子被扭断的一瞬间,那具身体里的魂魄也要跟着魂飞魄散。
一过来就喜提死亡威胁,简以杨根本连“自己”之前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还有更“惊喜”的。
正掐着“他”的那个人是羲清,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
对方这会儿全没有印象中那怯懦可欺的小可怜样子,也不像剧情后期一样沉稳可靠,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却显露出一种森寒的冷意。
倏地,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目光往侧边转了一瞬。
简以杨:!
他飞速闭眼,在羲清看过来之前就将意识全部收回,缩到暂居的这具融合度不佳的躯体里。
等级偏高的小世界就是这一点麻烦,即便是有系统帮忙作弊,也容易被抓住马脚。简以杨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马甲壳子都落到对方手里了,这一副结了死仇的态度,他可不想连魂魄都被抓住。局里曾经就有前辈被困到类似背景的小世界里,连系统都被强行剥离,差点回不去了,简以杨可一点都不想要那么惊险刺激的体验。
*
羲清那一瞬间的分神,让被掐着的人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他艰难出声,“……尊上。”
这熟悉的声线让羲清脸上露出点恍惚,但是转瞬之间神色又冷下,“花著雨,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要是简以杨这会儿还在旁边停留,听到这个名字要忍不住愕然出声:“白月光救赎本”怎么变成“相爱相杀本”了?!
花著雨却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自己被如此对待,被挤压的喉咙让每一个音节的发出都变得极为困难,但是他仍旧费力地开口,“著雨自知死不足惜,但此方世界已承受不住昆仑镜再一次开启,否则天柱倾塌,六界必将生灵涂炭。”
这种状态下说出这么长一段话,几乎要让花著雨昏厥过去,但是他费力地喘.息着,努力让自己的目光聚焦在羲清的脸上,试图从上面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是没有、那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是石崖上悲悯的雕像,沉默着注视着人间,但却只是注视着而已,无论洪水滔天、无论魔物肆虐、也无论天柱倾塌,都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这让花著雨想起了那个词——神明。
修行之人锤炼修为、修行心境,但即便飞升成仙,再无俗世种种牵扰,亦免不了人性之中七情六欲。
但是眼前人却不同,他更像是凡俗尘世印象中那种无情无欲的神明。
无情无欲,自然也无心无爱。
……不,他最初并不是如此。
花著雨挣扎着恳求,“尊上——!”
羲清像是没有听出这一声中宛若泣血的意味,他以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反问:“六界的命是命,他的命便不是命?”
花著雨想要说什么,但是刚才的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这时候只能虚弱地摇头。
羲清最后还是松开了钳制,花著雨无力地委顿在地上,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呛咳,但是即便在这种撕心裂肺地咳嗽之中,他仍旧艰难地开口,“如果他在……”
羲清打断了这话:“那就让他来拦住我!”
他终于露出了失态的模样,瞥过来的目光透着些狰狞的厉色。
花著雨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用着这具躯壳、用着这张面孔,他早就死了。
但是这具身外化身诞生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又冰冷的嘲讽,因为那是那个人的血、那个人的修为、那个人的灵根道骨……是那个人在昔日同门逼迫下剥离的一切。
他什么都没有了。
最后的最后,连仅有的性命都送出去了。
羲清转身离开了,花著雨却仍旧瘫软在原地没有动。
许久许久,他艰难的抬手盖住了脸,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著雨恍惚想起了幼年时先辈在耳边的叮嘱——
[著雨,你记得,我们是守镜人,只是守镜之人。]
[我族所行的,只有守住昆仑镜一责。]
上一篇:我也不想死啊[快穿]
下一篇:戏精攻他总是在装柔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