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轻而易举占到上风的羲清却没有露出任何正面的情绪,甚至于唇角那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带着的笑意也不知何时消失。
任谁来都能看出他身周风雨欲来的暴虐。
不同于刚才的随意出手,这一次,他切切实实的动了杀意。
但是羲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做,他动作缓慢的低下头,深深地看了简以杨一眼。
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一字一顿,“好,师兄,我不动他。”
话还未落,羲清便抬手挥袖,幻境中的几个人都被彻底扔了出去。
简以杨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飞速变换。
他眨个眼的瞬间,就被压到了刚才寝殿的榻上,人还未从空间突然变化的眩晕中回神,就觉得唇上一疼,迎来了一个凶狠到称得上撕咬的亲吻。
好半天,羲清终于发完了疯。
他一点点舔掉唇边的血渍,语调轻柔又像是带着某种咬牙切齿的忍耐,轻问:“我竟不知,师兄何时与悬音宫的少宫主有如此好的交情?”
在被他做出那种事的时候无动于衷,同门操戈之时仍旧心如止水,却在他想杀了花著雨的那一瞬,有如此大的心神波动?!!
作者有话要说:
简以杨:???
我TM这是为了谁?!!
第77章 行差踏错22
简以杨要是知道这会儿羲清所想的, 一定觉得自己很冤枉。
他人在意识空间的时候怎么样先不论,单论和卓俨武游月二人对上的那会儿,简以杨发现自己虽然不太能控制住身体, 但是一点细微的影响还能做到, 这也就足够简以杨发挥了, 看几人打了那么久,除了武游月最开始脸上的那一道伤痕, 再就没有见血的了。要简以杨说, 他平时指点师弟师妹们下手都比这个重,当然没什么可紧张的。
但是花著雨那边不一样, 羲清亲自动手, 伤的还是神魂。
简以杨怀疑自己不去拦一下,这个白月光真的要香消玉殒了——这情况他当然急啊!!
这个小世界内的时间线太乱,简以杨也不知道羲清的记忆状况到底停留在哪一世, 但是看他对待花著雨的态度就能猜测对方应该不记得上周目的剧情发展, 所以这会儿才能对白月光痛下杀手。
虽然羲清现在一副“老子莫得感情”的样子, 但是这毕竟是天命之子, 简以杨不觉得这“失忆”状况能维持多久。
羲清既然能因为伤了花著雨入魔加失忆,那等恢复了记忆, 发现心上人死在自己手上, 那不得拉着小世界一块儿陪葬?!!
他辛辛苦苦做那么多, 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前功尽弃!
简以杨真心觉得自己付出太多。
羲清并不知道简以杨的想法, 也并没有想要简以杨回答的意思。
他只是垂着眼, 神色不明的回忆着过往。
轮回了这么多次,羲清对花著雨下界托庇的这个悬音宫少宫主的身份很熟悉了。因为是沾着些许昆仑镜的花氏血脉, 悬音宫虽处在修真界, 却从来都是避世而居, 羲清本来以为在这个时候,花著雨和师兄应当是没有什么交情的,但是现在看却不是尽然。
若是以此为前提,再回首当年,许多事就带出了不同的意味。
一个灵根道骨尽数托付,另一个宁愿逆转轮回也要将人重新找回来。
好一个情深意重!
好一个生死相托!!!
真是无需和旁人言明的默契。
羲清甚至不期然地想起了昆仑镜前的那一幕。
自己寻了一个又一个轮回,这人都不肯出现,却在那时候为了完成花著雨的祈愿,站在了昆仑镜前。
羲清神情阴郁了一瞬,但是终究一点点舒展开了眉头。
他垂下首去,温柔地吻了吻怀中人唇上的被他撕咬出的伤口,耐心地舔..舐着上面的血迹。
唇齿交缠的间隙,羲清嘶哑着声音,“我没有动他。”
他像是强调什么功绩一样重申了自己的退让。
然后——
野兽露出了森森的獠牙。
“所以……我可以吗?”
这并不是征得同意的请求,而是提出的“交换”。也因此,询问者并没有等待那个绝对不会有的回答。便径自有了更深入的动作。
再一次被踢到小黑屋里的简以杨:“……”
简直是白瞎了他做的替身方案!
……
在一切告一段落的间隙,羲清亲吻着怀中人眼角的水光,半是餍.足的喟叹了一声。
情深义重又如何?生死不渝又如何?!
现在的师兄只在他的怀中,只被他牵动着一切。
他终究还是摘到了天上的明月。
一段时间之后,简以杨不得不再次重申一遍。
——白、瞎、了、他、的、方、案!!!
之所以说“一段时间”,是简以杨这会儿对时间的感知早就模糊起来,无法确认过去了多久。
系统空间里面的时间流逝感不明显,羲清每次都是一副做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简以杨自从第一次跟系统确认时间的长久沉默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第二遍——逃避可耻但有用。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做那档子事。
只是羲清需要的大概不是什么替身,而是一个人形手办,因此,就算简以杨被从小黑屋放出来也没什么自主活动权,意识被禁锢在身体里和在系统空间没什么区别。
简以杨:“……”
他去过这么多小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爱好这么清奇的天命之子。
不过简以杨虽然没什么活动自由,消息倒不闭塞。因为大多数情况下,羲清都会把他带在身边,简以杨也算以第一视角围观了天命之子如何摧枯拉朽、一统魔界,这成长速度可比一周目按部就班走剧情打怪升级来得迅速多了。
另一边,花著雨和归云宗的人也几次组织人手尝试救他,虽然没能成功,但是好歹没把自己搭进去。
简以杨之所以对这事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是因为羲清每次把人放走都会来他身边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从头到尾告诉他一遍。
简以杨也摸不清羲清这做法到底是什么心态,反正接下来他基本就该被踢去系统空间了。
几次下来之后,简以杨扶着腰由衷祈祷这几个人少来几次。
不然花著雨他们可能没事,但是他快要不行了。
在上周目的时候,简以杨就觉得大多数魔修脑子都有点毛病。
这个想法在这周目得到了验证,羲清入魔之后疯得好像更厉害了,就让人禁不住有点“难不成这魔修祖传疯病居然还是跟着修为加深”的疑惑。
就比如说现在——
“师兄。”
羲清坐在一旁没什么意义地轻唤了这么一声。
这话放在正常场景下当然没什么,屋内就他们两个人,这最多算是个对话开启的标志,但是问题在于现在的简以杨只是他控制的一具傀儡,这情况就很诡异了。
就算羲清突发奇想,想玩角色扮演,但是他好像也并没有控制着简以杨给出回应的意思。
也就是说羲清再十分清楚绝对不会得到应答的前提下,这么叫了一声,甚至还切切实实的带着种想要得到回应的情绪。
简以杨:???
他是真的不明白。
明明羲清想要拿到“回应”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但是他偏偏什么也没做。这实属是关了开关等灯亮,在那之前还把电闸拉了。
这做法的诡异程度,简以杨迄今为止都没搞清楚羲清的脑回路。
也因为这个,简以杨甚至有点庆幸自己现在是傀儡状态了。他不觉得自己那个正常人逻辑下的替身方案,能够应对得了现在明显不太正常的羲清。
在此之前,简以杨本来以为,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执行员,什么样的天命之子没有遇到过?
但是这样的……
对不起,他还真没遇到过。
事实上,羲清虽然用了傀儡术,但是极少控制简以杨做什么,大多数时候只是让他静静的坐在一边,或者将他抱在怀中,连后者相较而言也是极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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