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渝池的屋子建在半山腰,密林之中,是个两层的木屋,木屋四周用木桩栅栏围着。
今天这场戏,便是秦渝池站在二楼阳台,第一次见到来山林定居的女主。
秦渝池站上阳台,女演员也背着登山包站在溪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导演喊开始。
阳台的围栏有些矮,而秦渝池又太高,围栏高度还不及腰,他只得半俯下身,将手肘撑在围栏上。
“你有能耐,你怎么不自己救他出来?”
“斯人已逝,秦渝池,你别再执迷不悟。”
“你做出这幅要死要活的模样干什么!”
耳边忽然响起幻听,钻心的疼痛又一次泛起,秦渝池捂住胸口,想等着这阵痛缓过去。
可减脂造成的营养不良让秦渝池脱力,大脑像有锤子在敲一般疼,整个人挂在围栏上,平衡不稳,颤颤巍巍,就快要往外跌下来。
导演被这场面吓住,不停地拍打身旁的助理,急忙拿着喇叭朝秦渝池喊:“渝池,你怎么了?不舒服就先坐下!往里面走!别站在外面!”
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秦渝池分不清是幻听还是现实,直起身想往下看。
砰——!
耳边响起爆炸声的幻听,秦渝池身体一震,再也使不上力,直接从二楼跌下来,直直落在削尖的木桩上。
噗——
尖锐的痛意从右胸膛开始绽开。
而这一次,不是幻痛,而是真实地刺穿,秦渝池不仅能感受到剧痛,还能感受到有风在往刺穿的洞里灌。
叮铃的钢琴声在耳畔响起。
这是......《埃斯特庄园的喷泉》?
大量的记忆随着剧痛复苏,随着鲜血的溢出而涌来,席卷整个脑海。
他为什么在这里?
他不应该正在开车吗?
林殊送给他的帕加尼在哪里?!
秦渝池张开嘴想说话,却从口中呕出一大滩鲜血,血腥味充斥在舌尖,非常恶心。
嘴里发出不成句的呜咽,耳边除了钢琴声,还伴着分贝极高的尖叫声,吵得秦渝池头疼。
木桩扎穿了胸膛,仿佛将秦渝池钉在了地上。
秦渝池动弹不得,挣扎着抬起手,想一点点抹掉下巴上的血,却在半途时脱了力。
很快,秦渝池被急救队小心翼翼翻过来,平躺在地上,意识已经不清晰,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
急救的人员俯下身,将秦渝池固定在担架上,隐约听到了他模糊的嘟囔。
“我想.....起来了。”
“我死了......”
“我好像......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恢复记忆咯!下两章是鱼的回忆哈!
第43章
痛只是一种心理冲动, 只有懦夫才会喊痛。
这是秦盛从小教给秦渝池的信条。
如果要将人生分成不同的阶段,秦渝池会把自己的一生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里,他活在秦盛的牢笼里, 用演戏当作逃避, 体会短暂的自由。
第二个阶段里, 他从阴暗的牢笼出逃,逃到另一个光鲜的牢笼, 这牢笼极大, 披着宫殿和庄园的皮,是林殊给他造的。
而最后一个短暂的阶段里, 宫殿的主人死了, 城堡倒塌,守卫四散。大门自动开了,他却不愿意走出来, 自我束缚, 甘愿留守。
初见时是在酒会上。
秦渝池至今记得, 那酒会里没什么年轻人, 所以他一下就注意到了林殊。
单论外貌,乍一眼望去, 林殊很容易被认作是交际花, 或是哪家小辈的小情儿, 因为实在是漂亮。
特别是那双眼睛, 有种隐隐的媚感, 当那眼偶然间扫过你时,你会不自觉挺拔、站直, 像要争夺配偶权一般自我表现。
可只要你再多看几眼, 就能知道, 林殊不可能是谁家的小情儿,因为那举手投足间的恣意装不出来。
林殊站在哪,哪里就会是人群的中心。即便是长辈,都会上前去和他说话,哪怕只是简单的两句问好。
秦渝池从没见过这种世家少爷,所以一直偷偷隐在角落中,视线不自觉被林殊吸引。
这酒会本没什么意义,只是边星澜为了彰显自己人脉关系的聚会,大家喝喝酒,也为了让林殊能提个辈的地位。
当然,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皮肉交易,会在暗地里滋生,但这些脏污都和林殊没有关系。
他躲在暗光中,看着林殊一杯杯灌酒,谈笑风生,像个潇洒的少爷,直到酒过三巡,白皙的脸上沾满醉酒的红晕。
林殊把酒杯拿给服务生,独自去了洗手间,脚步虚浮不稳,仿佛快摔倒。
心里微痒。
秦渝池也说不清自己着了什么魔,许是被那份恣意吸引了,直接把水杯放在桌上,绕过窜动的人群,跟着去了洗手间。
秦渝池只想近一点看林殊,却在进门后发现林殊倒在地上,呼吸急促。
他急急将人捞起来,林殊很轻,他没怎么使力就将林殊抱了起来。
刚才林殊还面色红润,现在却已白了不少,唇色也变淡了,看起来很虚弱。
秦渝池没作多想,想抱着人出去,送到医院。
林殊很难受,不停地挣扎,衬衣随着挣扎往上缩,露出一截细瘦的腰。
秦渝池吓了一跳,赶紧把衬衣往下扯,遮住那一段白皙。
林殊却像只搁浅的鱼,疯了一般往外拱,差点脱离他的怀抱,又摔在地上。
“别动,”秦渝池将人抱回来,轻轻拍林殊的背,低声地哄,“你听话一点,我送你去医院。”
神奇的是,林殊听了话就不闹了,安静下来,乖乖挂在他怀中,像只任人摆弄的漂亮娃娃。
秦渝池抱着林殊出去,没再回酒会,而是请服务生帮忙叫救护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等林殊吊水打过针,睡在病床上时,秦渝池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要通知边星澜。
但边星澜应是喝高了,电话无人接听,秦渝池只好坐在床边,时不时小憩,准备等林殊醒了再走。
整个晚上,秦渝池没睡好,半梦半醒,惊醒时就看看林殊是否盖好被子,闭上眼就暗自幻想,明日林殊醒来后,会对他说什么。
会问他叫什么名字吗?
会对他说“谢谢”吗?
秦渝池不知道,只是心跳得有些快,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可人生总是要和他作对,事情永远不会如期望般发展。
林殊睁眼的一瞬,就如同他见过的无数人,质问他有什么目的,问他想要什么,钱还是资源。
秦渝池见过数次这种眼神。
集团破产后,在曾经的朋友眼里,他见过;入圈后,在玩票的投资商眼里,他也见过。
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戒备,伴着藏不住的鄙夷,像是钝刀一般,不至于让你刺痛,只会让你窒息般难受。
再光鲜恣意,林殊依旧是高傲的世家骄子,看不上他这种凡人罢了。
这是正常的。
跳得稍快的心脏很快恢复平常。
秦渝池站起身,勾起公式笑,像从前的千次百次一般解释,“您误会了,林先生,我没什么想要的。”
从病房离开之后,他以为那会是他和林殊的最后一面,却未想到那竟然是个开始。
《苦生》被通知撤映时,秦渝池是懵的,他甚至以为是因为题材原因。
直到边星澜暗示他,这是林殊的手笔,并亲自通知他暂停《浮生门》的拍摄。
“林先生还认为我心怀不轨吗?如果那天我冒犯到他,我可以去道歉补偿。”那时的秦渝池仍然不懂林殊是什么意思。
“不是冒犯,殊儿应该是喜欢你,”边星澜没敢看秦渝池,面带怜悯,“总之,你别和他作对,你稍微服一点软,很快就能过去的。”
很快就能过去......
秦渝池认为边星澜说错了。
林殊明明不是喜欢他,而是看不惯他才对。因为就算是在电影里,他也没见过哪个角色用这种方式喜欢一个人。
所以秦渝池找去了林殊家,想要解释,说明他没有任何歪心思,说这电影是很多人的心血,想让林殊高抬贵手,解除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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