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迅速地拿东西将慈生脚下的东西清理了,旋即就直接伸手将慈生抱了起来,往外走。
萧望勉并没有生气,只是轻声在他耳边数落:“我的宝宝太不乖了,每次总要这样让我心疼,宝宝太坏。”
慈生浑身僵硬,原本软绵绵的身子哪哪都僵得动不了,直到被萧望勉抱在怀里、坐在凳子上,慈生才回神般眨了下眼睛。
刚好对上了萧望勉黑沉的眸。
萧望勉轻揉了揉他的胃,低声说:“先吃饭。”
慈生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但是半晌还是咽下去了。
只是坐在萧望勉结实有力的大腿上的时候,慈生感觉怎么样都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动,食不知味地面对着面前的一桌子菜。
似乎是观察到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萧望勉的左手轻捏住了慈生的下巴,右手则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过来。
“张口。”
慈生来不及多想,就张开唇将那只虾仁含了进去,粉嫩的舌碰到了温凉的玉筷,让他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
只可惜“前有狼后有虎”,他这动作更是直接缩到了萧望勉的怀里。
萧望勉于是就着这个姿势,喂小孩一样耐心地给慈生喂饭。
祂的动作太过于温柔,太过于“人类”,或者说——大部分人类男人还不如祂一只鬼。
慈生最不能理解的就是祂到底为什么会纠缠自己,哪怕是因为那一根发丝——那个黑袍人也曾经接触过那根发丝呀。
所以,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呢?
慈生还是不敢动。
或许是他这副低落的样子实在是让萧望勉觉得心疼,看到慈生实在是吃不下之后,萧望勉将人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宝宝,想不想知道,下午的事情?”
慈生看着他的唇,蓦然抬起来了头。
下午?鬼婴的事情还是言棋的事情?关键是,当时在寺庙中的鬼婴就是萧望勉解决的。
慈生抿唇,半晌点了点头。
萧望勉随手拿了手机过来,在慈生好不容易提起兴趣的目光之下给他一五一十写了出来。
“盘踞在孩子身上的,是一种诅咒,是跟随母体诞生的。母体必须是极阴的人,才能够种下这种诅咒——生下来的孩子则天生就是鬼怪的容器。”
慈生忍不住睁眼,虽然猜到了有这种事情的存在,但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哪个神经病这么缺德啊?
慈生忍不住道:“那,是谁干的?”
萧望勉轻轻笑了一下,将俊美的脸凑近了慈生,没说话。
慈生顿了顿。
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情况,到底是谁干的,你倒是说呀!
他看着萧望勉在他面前放大的苍白脸颊,半晌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萧望勉无缘无故过来跟他说鬼婴的事情干嘛?
讨亲的。
慈生忍了又忍,他想到自己当时才见到黑雾的时候发誓要给黑雾一个大逼斗,但是现在他只能——
润泽的唇在男人的脸上飞快、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
他还是惧怕,但是能够不像刚刚一样动也不敢动了,这让萧望勉心情大好。
萧望勉于是继续道:“跟言家有一点关系,这个鬼婴,一开始就是冲着言家去的。”
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言家的仇人?
他不太清楚知道言家的仇人有哪些。但是从最简单的来说,那个给慈生发丝的黑袍人肯定非常讨厌言家,希望把言棋搞走、利用一个无能的私生子来把言家搞垮。别的对言家有仇的就海了去了。就连言棋本人都讨厌言家——但他是主角受,正派人物,倒不至于这么歹毒。
见他陷入了沉思,萧望勉便直接将人抱小孩子一样抱起,托住腰腿,径直往楼上的方向走。
慈生水汪汪的小鹿眼看上去更可怜了。
一直到被男人抱到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慈生一直有些紧张的表情变得苍白且惶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脸上的表情不会被萧望勉看到。
原本卧室中挂满的都是红色的帷幔——这种红色的帷幔虽然看上去有些违和,但是至少是喜庆的;配合上卧室里那些红枣桂圆花生,还偏偏有一种结婚的气氛。
但是现在这些红色的帷幔,在慈生的眼里全部都变成了白色的!惨白、黑白!跟葬礼的区别,也就差一副挽联和遗像了。
慈生唇白了,他努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被萧望勉托着身子,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地躺了下来。
他浑身的血液差点都冰住了。
原本卧室里的那一张有着暗色底纹、金色丝线的大床,此刻变成了一具棺材。
或者说,变回了棺材。
萧望勉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吗?不可能。
他让慈生的记忆模糊,慈生自然看到的就是普通的床。
慈生醒了,看到的就是原本的棺材了。
他……活生生睡了这么多天的棺材。
慈生握住了萧望勉的衣领,下一刻几乎是演技和恐惧混杂了一起,分不清究竟是哪个更多一点。
慈生一点都不敢松开萧望勉的脖颈,生怕一松就会一个人躺在棺材中。
带着含糊软绵绵的哭腔,他撒娇一样,求饶一样:“我想回家……”
“求你了……老公……”
第22章 豪门灵异(22)
萧望勉面色未变,轻轻掰过慈生脸蛋的动作非常温柔,把人因为恐惧和惊慌而流出来的泪水亲吻完,在他颤抖的睫羽上烙下一个个蝴蝶翅膀般轻柔的吻,又宠溺地碰了碰他的鼻尖。
祂的一只手轻轻揉捏着青年的耳垂,慢慢问他:“为什么?”
慈生抑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栗,只能努力将自己再缩起来一些,绞尽脑汁迅速编理由,声音还尚且带着些腻腻乎乎的鼻音:“我是不是没有家人了?”
他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奶猫。
慈生其实自己觉得自己撒娇太过于恶心,但是他没料想到萧望勉被他的样子吃了个十成十,这会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手上的动作都停了:
“怎么会呢?宝宝不是有我吗?”
慈生心说自己是真的不敢。
他抓着男人的衣领,不敢动弹,半晌才委屈一样道:
“我看别人都还会回去看爸爸妈妈、会回娘家,虽然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我有没有呀?”
当然有。
言父就算再神经病,他也算得上是慈生这个身份的父亲。
娘家……慈生真的因为自己的话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但是又勉勉强强忍住了。
萧望勉似乎是沉吟了一刻,半晌不知道是戳到了他的什么点,他竟然愉悦地笑了一声。
他亲了亲慈生微微颤抖的唇,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那样将人继续放了下去,哄他:“好,明天送你回去好不好?”
萧望勉说的应该是送他回去!
慈生眼睛霎时间一亮,但是依旧是乖巧地抿唇,点了点头。
萧望勉于是亲亲他的唇:“宝宝,乖乖过来。”
慈生立刻瞪大了眼睛。
跟鬼怪能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慈生挣扎了半天,还是将自己睡衣剩下来的两颗扣子保住了。
他耳尖红了,锁骨也被男人吮红了,干净的足踝蹬在萧望勉的小腿上,求饶道:“今天……今天已经吃过了,不能再吃了。”
废话。
白天吃的时候慈生还没有恢复记忆,满心满意觉得面前的男人是他的爱人,自然予取予求;现在知道这东西是纠缠自己良久的黑雾、是恐怖且手段通天的“神灵”鬼怪,自然是无法毫无芥蒂地跟祂……
“好吧。”
慈生没想到祂忽然这么好说话,眸里还带着些不可置信。
萧望勉则立刻挑眉:“怎么,宝宝——”
慈生立刻摇头,打哈欠示意自己很困了,将软嘟嘟的小脸埋进手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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