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糯坐在古董椅子的软垫上,看着来来往往跪着伺候的宫人,仿佛地就成了人上人。他古怪地想到:看来单维意在帝国的日子可真惬意呀。
他嘴角抿起一丝窃笑:只是不知道,当单维意发现自己的‘帝国大本营’被偷了家,会是什么想法?
怕不是急得要扔下联邦的进度就赶回来吧?
赶回来最好。
在自由联邦还得遵纪守法,要处理他得抹监控。在这帝国,我只要足够尊贵,要杀他全家都只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外头齐刷刷地在恭迎太子和太傅。
白糯听到这声音,忙从椅子上走下来,趴到窗边偷看。他想,作为S级渣攻,太子和太傅的水准应该也不差。
只见屋外宫人跪成两排,口呼千岁,却仍未见太子和太傅前来。
好一阵子过去,才见朱门次第开,高大挺拔的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趋近。不用系统介绍,白糯就能分辨出哪个人是太子——必然是走在前头满脸骄矜的华贵公子吧。
白糯看过剧本介绍,知道太子名叫奴天骄,便想,这“天骄”二字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
跟在奴天骄身后的素服男子,儒雅温柔,风度翩翩,想来就是帝国太傅沈逾了。
看到二人要上了台阶,白糯赶紧从窗边跑开,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他思索着单维意平日的举止,倒是有些犯嘀咕:他见过单维意发疯的样子,也见过单维意白莲的样子,但到底单维意真正是什么样子的,白糯还真的没底。
但谁在意单维意真正是什么样子呢?
经过自由联邦的磨难,白糯心里倒是明白了一些:快穿员本人是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渣攻喜欢什么样子。
想到因为自己白莲破功而被刀丹墨抛弃,白糯心下一疼,几乎要流泪。
可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便立即捡起快穿员的素养。
白糯好歹也是经过培训的A级快穿员,表演课还是可以的。毕竟,他演白莲演了这么多年也蒙骗得了君更尽和刀丹墨呢。
他便仿照单维意不言不语的表情,摆出单维意惯常坐姿,这一摆,倒是像了个十足。
太子和太傅瞧见白糯,一时竟然真的没看出端倪,只当斯人又在了。
沈逾非常想上前亲近“单维意”,却碍于太子在这儿,只好忍住,也不敢先开口说话。奴天骄自然也想亲近“单维意”,却碍于面子忍住,捏着袖子,表面倨傲,说:“原来你还未死啊。”
这话白糯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到底对单维意攻略二人的恩怨情仇所知不详。他便决定抄袭单维意假扮自己的思路,一言不发,沉默到底。
见“单维意”不说话,太子站在台阶上有点儿下不来台。还好沈逾比较贴心地帮忙递台阶。他只说:“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现在一切都好,我们就放心了。”
白糯看着沈逾,见沈逾温柔和气,心里也松了几分:好像还是这个姓沈的好相处一些呢。
他便朝沈逾淡淡一笑。
就是这一笑,沈逾的眼神便变了。
白糯察觉到沈逾有些微妙的变化,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了。但见沈逾依旧温文尔雅,笑容和煦,倒没什么太大的异样,白糯按捺下心底不安,只说:“我……我都忘了……”
不错,这就是快穿局教导的万能法则。
遇事不决装失忆。
白糯捂着额头:“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了……你们是谁?”
听到白糯这么说,沈逾和奴天骄对望一眼。
奴天骄皱眉,压低声音对沈逾说:“听说他说从自由联邦的实验室出来的,怕不是君更尽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沈逾却淡笑道:“殿下不妨再和他说说话,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说完,沈逾拱拱手,退避到了偏厅。
沈逾到了偏厅里,温文的表情便如蛇皮蜕落,露出阴冷之色。他除掉整齐外衫,将里头的铃铛拿下来,放好,再才把衣服好好穿上。
他虽然坐在偏厅,却因为听觉发达,能听得见一墙之隔的正厅的动静。只听得一开始,太子还颇为耐心地问对方怎么失忆了。
对方便说自己在实验室醒来,被电击被解剖又被缝合,经历诸多折磨,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痛楚。说着,对方就嘤嘤嘤地抽泣。
白糯的哭声哀婉缠绵,像歌曲一样最能动人心弦。他也是多年老白脸,哭音一出,便是未成曲调先有情,叫人生肝肠寸断、怜惜不已之感。
他想着自己这样一哭,总能混过去,最好还能得到太子的怜爱。
却不想,他还才哭两声,太子就伸了手过来——白糯:这是要为我拭泪?
却不想,奴天骄的手掌直接扼住白糯的咽喉,白糯的哭声顿时阻隔在喉头,莫说是哭,他连气都喘不上了。
他惊恐万分地抬头盯着奴天骄,只见奴天骄紫色的双目喷薄着怒光焰火,仿佛下一秒就能把白糯烧成焦土黑骨。在这样的死亡凝视下,白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双股颤颤,惊恐万分。奴天骄语气冷极:“你是什么东西?”
白糯意识到自己被怀疑了,但他想破头都想不到自己是怎么露馅的!
他硬着头皮盯着奴天骄,用最可怜最单纯最无辜的眼神看着对方,企图博得渣攻垂怜。
然而,他所不知的是,他越是这样可怜可爱,奴天骄就越知道这不是单维意!
奴天骄的性子本就不好,被白糯这痴缠模样弄得烦躁,直接捏着他的脖子将他往地上一扔。白糯这副身体本就病弱,被掼倒在冰冷的流水金砖地板上,骨肉支离的身体疼得几乎散架。他捂着胸口,咳了咳,瞪大眼睛,表情无辜:“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相信自己的表演是完美的,说的简直是真话一样,就算微表情学家来了都看不出他在撒谎。
奴天骄眯着眼睛审视他,似乎有点儿相信这人是失忆了。
也许眼前的人是真的失忆了,但那又怎样?
奴天骄想,即便失忆了,单维意也不会是这副鬼样子!
想到这个,奴天骄勃然大怒,一脚把白糯踢开。
白糯立即被踢得吐血。
看着白糯这么柔弱,奴天骄越发明白这人是冒牌货,气得七窍生烟,直骂君更尽是不要脸的奸商,堂堂联邦首富居然卖假货!
——君更尽这回确实是冤枉的,他是奸商固然不假,但真的没有知假卖假。
奴天骄盛怒之下,只怕三拳两脚就要把白糯当场打死。白糯也顾不得扮演什么无辜者了,哭着求饶说:“殿下饶命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天骄看着这人顶着单维意的脸磕头求饶,更觉得是对单维意的亵渎,怒火更盛,正要一拳把他杀了。这时候,太傅却从偏厅转出来,阻止奴天骄:“殿下,不可。”
奴天骄还听得进太傅的话,放下铁拳,不冷不热道:“你刚刚那反应,看来是比我更早发现这人是假冒的了?”
沈逾也不好直接认下,只说:“这个怎么能轻易确认呢?还是从长计议吧。”
奴天骄心里不痛快,他敬佩沈逾,却又不想承认沈逾比自己聪明敏锐。
沈逾知道奴天骄的心理,便岔开话头说:“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殿下,你还是先消消火。我把这人带下去,不碍您的眼。”
奴天骄挥挥手,算是认了。
太傅便要把白糯扶起来,又问:“你还能站起来吗?”
声音温柔如泉水,白糯遭逢一次次折磨,猛然被这样温柔对待,心下一暖。他想:果然沈逾还是挺温柔的。
白糯从剧本里看,便以为沈逾是守护闻鹿的温柔男二号,现在看沈逾这样温文尔雅,只道果然不假。
白糯便抽泣着摇头。沈逾便温柔地把白糯搀扶起来,送到偏厅,又亲自给他上药。白糯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他看剧本,觉得沈逾应当是喜欢凄惨美人的。他便柔弱卖惨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殿下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到底犯了什么事?”
上一篇:穿成建筑以后[基建] 下
下一篇:暴躁电竞大神穿成豪门后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