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走上台来到叶则伊身边,先朝他安抚地笑了下,压低声音说:“我来晚了,没事儿了。”
叶则伊悬着的心在这一瞬间忽地落了下来。
邵闻濯接过话筒,目光环视全场,从容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大家久等了,我身后是市局质检单位专业团队,用的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仪器,我们现在向广大市民公开进行二次检测。”
他衬衫袖口挽至肘弯,露出白皙健康的腕骨和手臂,显得随意又从容,他语气和嗓音沉稳淡定,仿佛有种能安定人心的魔力,现场果然安静了下来。
“首先,这次检查有市局领导参与见证,绝不允许任何人混淆视听、捣乱检验,如果发现有人在检测期间违反规定,一旦查出,相关监督单位会立即采取措施。”
这话一出,现场又陷入了一阵哗然。
先前各种猜测都指向了一个方向,这话的意思是,有人在材料样本上做了手脚。
这个消息扩散开来,民众们群起激昂,纷纷斥责不顾全市大局的小人。
“如果材料真的没有问题,一定要查出恶意破坏样本的人!”
“监督单位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绝对不能放过!”
群众在斥责的时候,二次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
检测过程以及检测结果实时显示在大荧幕上,各项指标显示完全符合规定,有害物质含量指标低于市面上任何一类建筑材料,完全符合材料主打的绿色无害。
由于第一次检测结果显示违规,引起了市民们的广泛关注,以至于二检结果一出便迅速冲上热搜,这个趋势是很明显的爆火迹象,从某种角度来说算是因祸得福了。
主持人上来主持后面的事宜,邵闻濯回头看叶则伊,不动声色地牵起了他的手,本以为群众注意力转移了,没想到这个举动正好被镜头拍到,现场又是一阵高声浪潮。
叶则伊不明所以,转头才发现大荧幕上的画面,赶忙抽回手,却被邵闻濯紧紧握住,他低下头来啧了声:“躲什么,被人看见违法?”
叶则伊咬牙:“影响不好。”
“这就影响不好了。”邵闻濯说着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在一众喧闹声中搂着他往台下走,叶则伊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刚才被架在台上孤立无援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然而当他看到大荧幕上观众脸上的笑容时,忽然又觉得这有什么啊。
他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低下头时嘴角笑了下,主动握紧了邵闻濯的手。
叶则伊回头看江修远:“一检的质检仪器全部拿去检测,配合监督单位调查相关的质检人员,这件事情必须有个答案。”
江修远神情严肃:“我知道了。”
离开广场后主办方还想邀请两人参加晚上的宴席,被邵闻濯拒绝了,他拉着叶则伊直接上了车。
车门关上,邵闻濯就伸手把叶则伊搂进了怀里,叶则伊愣了下,笑说:“这毕竟是我负责的项目,真的不用参加宴席么?”
“在台上撑了这么久,我知道你很累。”邵闻濯抚摸他的后颈,轻声说:“什么宴席都不重要。”
叶则伊静默片刻,双手勾住了邵闻濯的脖子:“你累不累?”
飞机刚落地就赶过来了,路上肯定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邵闻濯脑袋垂下来搭在他肩侧,低声说:“累,抱一会儿。”
——
“现在你和我一样,我们都走投无路了,国内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我只求你带我儿子出国,给他找最好的医疗团队,让他接受最好的治疗。国内的事情,我会替你善后。”
邬蕾把文件顺着桌面推到邵泰宁面前:“这里边是达科内部各大系统的机密数据,如果将来尘羲能醒来,麻烦您将这份文件交给他。”
邵泰宁笑了笑:“我带走这份文件,那就是商业犯罪潜逃。我冒这么大的险,你能给我什么?”
邬蕾眼中划过冷意:“我会让你满意的。”
——
车子驶向湖心岛方向。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城市被深重的暮色笼罩,路边的树木被风吹得枝丫乱颤,雨滴从漆黑的夜幕飘落下来,紧接着越来越大,水珠砸在车窗玻璃上哗哗作响,整座城市陷入了暴雨之中。
雨势湍急,就像一张凶神恶煞的巨网。
叶则伊从窗外收回视线,没由来地蹙了下眉:“奇怪。”
邵闻濯看过来:“怎么了?”
“说不上来,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叶则伊捏了捏眉心,“可能有点累了。”
邵闻濯把手里的平板搁到一旁,伸手将叶则伊搂进怀里,后者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累了就睡会儿,别多想。”
车子匀速行驶,叶则伊靠着邵闻濯的肩膀,不安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滴滴——”
“滴——”
前方就是湖上大桥,一眼看去全是拥挤的车辆,车子刺耳的喇叭声划破夜幕。
巴鲁打着伞冒着暴雨下车查看,回来时带了一身潮气,差点骂骂咧咧:“邵总,前边出车祸了,我看警察都来了,这路段封了,又没法掉头,咱们得从郊外绕一圈了。”
邵闻濯眉心微皱,垂眸看见靠在自己怀里的叶则伊,眼睫自然垂落,呼吸均匀,让人不忍心吵醒。
他静默两秒,压低声音说:“走吧。”
车子随即转了个方向朝郊外驶去。
离开市中心,外环道路的车流量骤减,加上暴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飞速后退的路灯和树影。
车内没有开音乐,一片寂静祥和。
直到邵闻濯的手机响了下,他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人,动作轻缓的拿起手机,压着声音接起来:“喂。”
对面是阎厉的声音:“邵总,警方那边传来消息,邵泰宁的行踪忽然断了。一旦他跑路,就违反了法院审查期间限制出境的规定,警方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配合警方行动,不准让他出国。”
“知道了。”阎厉语气顿了下,忽然问:“邵总,我这边显示你的位置已经远离市中心,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邵闻濯看了眼窗外:“湖心大桥封了,绕道走了郊区的公路。”
窗外暴雨洗刷了夜幕,呼啸的冷风声似哭似笑,张牙舞爪地敲打着车窗,树木一排排向后飞逝,车灯亮光向前延伸而去,渐渐显露出前方陡峭的山体崖壁。
邵闻濯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下,紧接着心口猛地一跳,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车内响起机械的语音播报——
“前方道路弯道数量多,转向坡度大,请减速驾驶。”
“邵总。”
“邵总?”
电话那头阎厉喊了两声:“听得见我说话吗?”
邵闻濯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忽然间没了声音。他只觉得那机械的声音像一道道冰冷的吐息,显得凄厉又熟悉,像是冥冥中之中的召唤,刹那间他几乎分不清楚那是现实还是记忆。
很快他猛地惊醒,骤然从窗外抽回神,他清晰地感觉到太阳穴传来一阵疼痛,他蹙紧了眉心:“阎厉,让人监控我们的车辆,立刻!”
那边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立马应了一声。
是这条路。
居然是这条路。
前方是陡峭的悬崖,同样的暴雨夜,还有身边的阿则。
这是前世商务车失控导致叶则伊和车辆一起坠落悬崖的那条路,是邵闻濯噩梦和偏执的开始。
他脸色惨白,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叶则伊。
本来以为解决掉邵泰宁,一切都会改变,三年后的这个生死节点就会随之消失,没想到它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提前出现了。
“巴鲁,停车!”
听到喊声,巴鲁吓坏了,不知道什么情况,他赶忙试图停车。
邵闻濯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操作,一下接着一下,巴鲁动作越来越着急,显然车子已经失去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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