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398)

　　塔琪兰拿不定主意：“医疗所没有给10到16岁的孩子注射过疫苗，没有足够安全的数据支撑。”

　　泰瑟尔：“可以挑选一批健壮的孩子尝试。”

　　这一点上泰拉逽也持赞成意见。

　　帝玛塔人一个比一个狼，一个比一个狠，而且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亚罕的生存环境和每年雪季的荒兽入侵决定了他们必须够狠才能活得下去。塔琪兰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孩子尝试疫苗，泰瑟尔和泰拉逽已经挑选出了一批10到16岁的孩子。

　　穆仲夏还是担心的，在他看来这些孩子就跟小白鼠一样，他们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批实验者，但从年龄上，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太小了。可是寨拉穆部落的高层都决定了，缪哈布和缪古奈把他们的孙子都带来了，穆仲夏也不能总指手画脚的。

　　寨拉穆部落加左右象王领地一共选出200名孩子，在一个风大却无雪的日子，把他们集体送去了医疗朶帐。他们将在那里接种疫苗，然后被观察。顺利的话，3到5天就能出来；不顺利……穆仲夏告诉自己，不会不顺利，他对塔琪兰大师有信心，对这个世界神奇的术法学有信心。

　　神秘的医疗所，第一次对外人开放。塔琪兰第一个，缪什卡和另外4位头领排第二，泰瑟尔带着穆仲夏，和泰拉逽，以及所有对这次公开接种疫苗关注的大师们都来了。医疗所内，刚配置好的疫苗已经送了过来。所有不接种的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要接种的孩子们分批进入接种的朶帐。

　　额松和噶素亲自上阵，分坐在两张桌前，桌上各有一个术法冷藏箱。缪古奈的孙子阿岱山排在了第一个。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特别是桌上的消毒盘里放着几十支细细的注射针筒。穆仲夏走到阿岱山身边，帮他把衣服解开，露出左胳膊。额松已经抽取好药液了。孩子看到尖细的针，身体瞬间就绷紧了。穆仲夏摸摸他的头：“放轻松，就像虫子咬了一下。”

　　额松用酒精给阿岱山注射的部位消毒，手很稳地把注射针刺入阿岱山的胳膊。阿岱山在针刺入的瞬间咬住了嘴，穆仲夏轻捏他的肩膀。全场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等着注射的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阿岱山的胳膊和那根针，等到针拔出，他们集体松了口气，那一针刺下去时，哪怕还没轮到自己，他们的胳膊似乎都疼了一下。

　　再揉揉阿岱山的脑袋，表达夸赞，穆仲夏按着棉棒把阿岱山带去了一边。阿岱山一直憋着的气这才吐了出来。他仰头看了眼穆大师，眼里是轻松和感激，还有被穆大师关心的腼腆欢喜。

　　有阿岱山做第一个，后面的人就放松了许多。就像穆大师说的那样，像虫子咬了一口，还是小虫子。

　　200个孩子，一上午的时间全部接种完毕。当最后一个孩子接种完离开座位，缪哈布走过去坐下，看向塔琪兰：“可以给我注射一针吗？”

　　缪古奈瞄了眼冷藏箱，里面还有，他也立刻窜过去：“也给我注射一针吧。我是象王，不能让族人一次次来实验。”

　　缪什卡给了两个兄弟一个嫌弃的眼神，说的那么大义凛然。白乌德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我是头领，我也亲自做一次实验。”

　　噶素来了一句：“我这里还有10支。”

　　她的话刚落，古德利窜上前：“我也愿意实验一回。”

　　现场没有免疫过的纷纷上前争先当实验品，最后两个冷藏箱里的共15支疫苗全“被实验”了。缪什卡作为主场的头领，当仁不让地抢到一支。

　　孩子们都暂时留在医疗所，塔琪兰这几天也要留在医疗所近距离观察疫苗注射的情况。跟着泰瑟尔回到朶帐，穆仲夏长长地吐了口气。

　　泰瑟尔：“怎么了？”

　　穆仲夏：“我很佩服塔琪兰。以后，我们会有越来越多的疫苗。”

　　泰瑟尔不置可否，他心里，他的拿笯最厉害。

　　穆仲夏：“塔琪兰雪季后要去伊甸，雄鹰卫要派人跟着吧。”

　　泰瑟尔：“嗯，泰拉逽带队，带上魔兽。”

　　穆仲夏：“伊甸的术法师工会那些人肯定会找麻烦。伊利斯国王和凯德尔王子现在对我们忌惮，但我还是想听听奥拉大公的意思。我准备到时候给奥拉大公和苏莱王子分别写一封信，让塔琪兰有机会交给他们。”

　　泰瑟尔蹙眉，不过还是说：“你想问就问。”顿了下，他犹豫道：“仲夏，你想不想……”

　　穆仲夏：“什么？”

　　泰瑟尔走到穆仲夏面前，看着他道：“如果你想去伊甸考取资格，我陪你去。”

　　穆仲夏失笑：“我去干什么。合萨热城我都不准备去了，伊甸更不会去，而且还是为了考取等阶。不管我是什么等阶，我自己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就够了。”

　　泰瑟尔：“联合学院……”

　　穆仲夏明白了泰瑟尔的意思。等联合学院开办起来，他只是一个高阶机械师，可能在等阶上学院的学生会更看重邢阶、尚阶的机械师老师。不过……他纳闷地问：“你怎么好好的想到联合学院去了？”

　　以他男人的性格，肯定不会想到联合学院去。泰瑟尔如实道：“泰拉逽提醒我的。如果你想去伊甸，我会护着你。”

　　穆仲夏拍拍泰瑟尔强壮的胸膛：“不用担心，我考不考阶，孟日大师他们也不会看不上我。去伊甸是给我自己找麻烦，也是给你找麻烦。而且我手头那么多工作，可不想为了考什么阶去浪费。我做点好吃的，你给阿蒙达送过去。”

　　这件事到此为止，见拿笯是真的不想去伊甸考阶，泰瑟尔也就更不会强人所难。心里，他希望穆仲夏离伊甸越远越好。想到伊甸有那么多人对穆仲夏心存恶意，他就不想自己的拿笯踏进伊甸一步。

　　他还是要再强大一些，寨拉穆部落还是要再强大一些。和拿笯一起做饭，泰瑟尔再次在心中发誓。

 

第二百六十四章 那一抹笑

　　这一个雪季，寨拉穆部落头领部落的气氛比以往的几年都要轰轰烈烈、热热闹闹。雪季的关系，塔琪兰的工作室没法扩建，正规的疫苗生产厂房也无法建造，但这些已经提上了日程，只等暖季的到来。不能或者不敢接种人痘的人，都盼着能有资格打一针痘疮疫苗。

　　头领部落所有的机械师和术法师没有感染过痘疮的都优先注射了疫苗。孟日、乌云琪和宝都图大师也都决定届时和塔琪兰一起去伊甸，见证塔琪兰进阶的那一意义深远的时刻。对塔琪兰能否进阶冕阶，孟日、乌云琪和宝都图被塔琪兰本人还要有信心。

　　所有人的关注点全部放在了塔琪兰的身上，术法发报机的研究成功的热度反倒降了下来。对此穆仲夏没什么不高兴的，他反而愿意看到热度能降下来，在奥拉大公那边的情况不明之前，他希望古德利那些伊甸的机械师和术法师能先回伊甸。他们在部落，他自己的很多想法都不敢轻易再拿出来。而且发生了凯德尔王子的那件事后，他也不大信任古德利、庞万这些人。

　　“穆哥，您说塔琪兰大师能顺利进阶冕阶吗？”

　　好不容易有机会来阿兄这里吃饭，古安忍不住问。通旭最近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哪怕塔琪兰大师是术法师，能进阶冕阶对威尼大部的意义也是翻天覆地。通旭为威尼大部高兴，为威尼大部的术法师高兴。

　　辛娅也好奇地竖着耳朵。穆仲夏充满信心地说：“应该没有问题。塔琪兰大师的疫苗理论是划时代的。作为疫苗研发的第一人，如果都不能成为冕阶，那是术法师界的笑话。”鱼希读伽

　　古安看了眼通旭，赞同地点头道：“通旭也这么说。”

　　那边和穆希、乌哈根、阿必沃一起洗菜、切菜的通旭脸上不禁露出笑容。这种话他不好意思问老师，好似他对塔琪兰大师的信心不足似的，但他又紧张。作为出身大司府、卫将府的后代，通旭哪怕再是书呆子，他在政治上的敏感度都要强过乌哈根和穆希。一旦威尼大部出现了一位冕阶，伊甸对威尼大部的态度就要有所改变了。

　　古安接着又纯粹担心地问：“那塔琪兰大师去伊甸，会不会有危险啊。伊甸人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