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非常郁闷。
他轻碰了陶易然几下,江元的眼神已经心疼到快哭了。
这份厚重又无法有回应的爱,他该怎么才能把江元拽出来?
接下来重拍,陆远一把把江元推到墙上,单手撑在江元耳边,不让他溜。
声音低沉又危险:“为什么针对我?”
台词是剧本台词,但陆远呼出的气息喷到江元脸上,江元有点怀疑陆远是是借工作,光明正大墙咚他。
不过江元很快又否定了,他不应该怀疑陆远的演员素养。
演戏,陆远是专业的!
“针对你需要理……”江元一拳挥出,直击陆远左脸,不过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度,只会打得很好看。
拳头被陆远轻而易举攥住,微热的掌心摩擦着江元的皮肤。
陆远眼神坚定:“需要。”
江元尝试几次动弹不得,他忍不住嘟囔:“你吃菠菜长大啊,力气那么大。”
陆远一怔,随即他眼底浮起笑意:“是你力气太小。”
原定剧本里,男2因为女主和男主渐行渐远,最后反目。
小霸王则是前期针对男主,后期成了男主最铁的朋友。
不过按照剧本,目前小霸王和男主还应该是剑拔弩张的阶段。
杨照却没叫停,这段自由发挥她觉得是神来之笔,用了好几个机位各个角度拍摄。
陆远和江元也继续在演。
江元反驳他:“你才力气小,我只是、只是……”他再次试图抽回手。
依旧纹丝不动。
江元想到理由了,冷笑:“我只是今天没吃饱。有本事放学门口见。”
陆远无情点破他:“你打的饭都吃完了。”
江元耳尖红了,他据理力争:“吃光了不代表吃饱了,你别嚣张,我……我……”挤半天挤出几个字,“我不会放过你!你有本事打死我!”
陆远这时松开他的手:“还是你比较嚣……”
嘭!
没说完,江元一拳偷袭过去,陆远嘴角立马破了皮。
……
拍完这段戏暂时休息,谢年去了卫生间。
安静的卫生间,流水哗啦啦流着。
谢年一根一根冲洗干净手指,他抬头,镜子里,下巴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处淤青。
谢年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完全没感觉到疼痛的淤青,有些忍俊不禁,江元的力气,真的很小。
江元在一次采访里说,橙汁瓶盖很难拧。然后被骂了上万条艹人设。
实际,江元力气就是很小。他敞开让他揍,都毫无攻击力。
“谢哥。”
这时传来喊声,谢年的助理蒋跃明站在卫生间门口:“杨导说今天夕阳漂亮,先拍和女主相遇的部分,你准备一下。”
谢年瞬间恢复面无表情,他收手去关水龙头,迈着长腿走了出去。
蒋跃明没动,脑海里还是刚从谢年摸着下巴微笑的画面。
等谢年走远了,他才恍然回神,快步追了上去。
同时江元鬼鬼祟祟瞄着陆远上「战损妆」——加大嘴角的淤青。
江元很忐忑,他刚才,是不是太用力了?他只是想早点结束墙咚……
“嘶。”
突然陆远闷哼了一声,和化妆师说:“轻点。”
他真弄疼陆远了!
江元满是懊恼,怪他,杨导只说演戏要真打,也没说用全部力气打。
他得弥补!
江元站起来,正要过去,杨照喊:“各部门注意,开拍了!”
江元只得暂时停住。
礼堂的戏是在放学后,任敏敏饰演的女主在礼堂弹钢琴,被男主和男2分别在不同的角度看见。
从此展开一段纠结的三人恋。
这段戏没有江元的事,他就坐杨照旁边围观。
“卡!弹得还是不对。”
杨照又一次喊卡,她皱着眉头,周身都是低气压。
任敏敏马上停住手,从钢琴凳上站起来,脸色也不太好。
连着弹了20多次《卡农》,她同样有怨气。她是演员,又不是钢琴家,这是拍戏,又不是国际钢琴大赛。
她忍不住说:“杨导,我最高水平只能这样,您要是还不满意,只能找专业钢琴家来替弹了。”
任敏敏的经纪人赶紧和任敏敏使眼色,让她不要和杨照起冲突。
任敏敏只当没看见。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火药味,任敏敏的经纪人赶快打圆场:“杨导你看这样,钢琴曲后期替换一下行不行?”
杨照没有生气,她只是客观地说出问题:“不只这个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手。任敏敏的手经不起拍特写。”
任敏敏当即看向她的手。
修长,白皙,指甲透着淡淡贝壳色,明明很好看。
其他工作人员也觉得杨照是在吹毛求疵,任敏敏的手已经够好看了。
副导演来劝杨照:“杨导,换其他剧组连弹钢琴的手法都是错的,我们已经很良心了。”
这一句彻底惹毛了杨照,她冷下脸:“其他剧组的要求不是我的要求。这一场男主心动女主的重头戏,拍不出细节,拍不出氛围感,我们现场看都不心动,观众有什么理由心动?”
副导演不敢说话了。
的确,任敏敏是不错,如果只是陆远和谢年其中一个心动,尚且说得过去。
但两人同时一见钟情心动,以任敏敏刚才的表现,显然不可信,让观众无法认同。
而一旦让观众产生这样的念头,这部剧可以提前埋了。
任敏敏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暗想杨照要求高也是对戏负责。
她主动说:“杨导说得对,为了呈现最好的效果,就再找个手替吧。”
副导演立刻把还在现场的女演员,女性工作人员叫来,杨照仔细瞧了一圈,还是没看到她满意的手。
杨照想了想,决定先留下这一场戏,回头找到合适的手替再拍。
她正要让大家收工,余光忽然一亮,她转身抓过江元的手。
江元一直围观,当然知道杨照的意思,他马上要抽回手:“我是男……”
“哎,小江元,这你就局限了。”杨照死抓住不放,笑着说,“美是没有性别,超越性别的。”
江元:“……”
任敏敏凑过来,她盯着江元的手:“杨导你眼光真的好唉,是漂亮唉!唉?”她忽然抬头,“我记得江元还会弹钢琴吧?”
谢年适时出声:“他会。”
江元想了想,反正现在闲着,当手替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夕阳穿过礼堂的菱形玻璃,金橙色的光幻化成细碎的光影,落到键盘上跳动的双手上。
江元很久没弹《卡农》了,但他也不需要看乐谱,轻松自如地弹奏。
他闭着眼,长睫跟着旋律微微颤动,在脸颊落下跳跃的光点。
他的手在光影下有一种剔透圣洁的美感,又细又长,偶尔能看到皮肤下细小的血管。
礼堂里安静极了,只回荡着循环往复的旋律。
在舞台下方的侧门,谢年深深看着江元。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江元弹琴,心情却又一如第一次那样心动。
每次采访,记者都会周而复始问他同样的问题:“你出道的契机是什么呢?”
他没有回答过。
真实答案是,他高一那年,在电影院看到了电影里弹钢琴的少年。
少年在老旧的琴房,午后的阳光照到他背上,他笨拙地敲着琴键,发出一个接一个刺耳的音符。
无聊至极的电影,谢年却第一次等到了放映结束,等到了少年演员的名字,江元。
后来他搜索了这个名字,才知道江元是偶像,弹钢琴其实很厉害。
除了钢琴,江元还会手风琴,吉他……
谢年嘴角上扬,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
这时另一台摄影机,拍着躺在观众席的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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