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比刚才的男生更紧张,照片拿在手里不停抖。宋司没有接照片,只是往上面瞥了一眼。
照片上是个穿着正装的青年,手里捏着碎片,颈动脉被割开了,血流得到处都是。这个出血量,显然已经回天乏力。
宋司的呼吸一顿,心怦怦直跳,猛地抬头去看吴金。
“不过是个最低级的废物,也值得您降临在他身上,”吴金如同微笑的恶魔,三言两语中定下了一条性命, “在神谕里,您有任何指令,由我替为传达就好了。”
这是一条人命,因为他而死的人命……
宋司的手一点点握成拳头,面沉如水:“你威胁我。”
吴金只是笑。
一段时间的对峙和僵持,站在他们中间的女生仍然举着照片,吓得发抖。宋司忽然又勾起嘴角,似乎一下子气消了,道:“不是要取我的精y吗,这几个人我都不喜欢,小金,你来吧。”
吴金的笑容难得有了短暂的僵硬,他沉默了两秒,漆黑的瞳孔盯住宋司的脸。但很快,他重新勾起嘴角,道:“遵您心愿,你们两个先退下。”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门也被人带上。吴金静静地在门口立了一会,然后终于迈出脚步,走到宋司身前。他比宋司稍微高一些,伸手理了一下宋司的衣领,接过之前的男生没做完的动作,继续往下解衣扣,又被宋司握住了手腕。
“直接一点,”宋司说,“脱上衣做什么?”
吴金将手收回来,笑意没有到眼底,瞳孔沉得像冰潭水。他用手掌蹭了一下宋司的侧脸,道:“我以为您会喜欢楚家兄弟那样的,真让人吃惊。”
宋司道:“废话真多,继续。”
吴金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往床上带。宋司配合地倒在床上,双腿缠.住他的腰,铁链被两人的动作带得哗哗直响。
两人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对方脸上,一方试探,一方警惕,吴金反扣住宋司的双手,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在没有找到任何利器之后,才动手去解他的裤绳。宋司没有反抗,只是嘲讽地看着他笑,那眼神让吴金心跳有些加快,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涌上来,让他有种想要施虐的冲动。
他一时间停下动作,捏住宋司的下巴,逼他仰起头来,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
“宋司哥,”他几乎贴上了他的下颌,“我们还没有好好叙过旧。”
宋司的脖颈因为仰头的动作紧紧绷着,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起伏。吴金的手往下一些,着迷般轻轻摸着那处软而热的皮肤,再一点点用力。宋司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他的手铐被扯得又响了起来,吴金长长地“嘘……”了一声,眼也不眨地看着宋司的脸慢慢涨红,再凑过去吻他的嘴唇。
两人唇齿相碰的瞬间,吴金松开了他的脖子,显然彻底入了神。宋司却在这时突然发难,在他还来不及反制的间隙之中,双手交叉,用铁链绕住吴金的脖子。吴金的瞳孔猛地一缩,反应极快地重新卡住宋司的气管,但铁链已经缠紧了。
一个动了杀心,一个有所顾虑。
铁链勒进宋司的掌心里,吴金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反掐住宋司的手慢慢无力地松开,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宋司太阳穴涨到发痛,脑袋里面嗡嗡作响,眼前不停晃着被割喉而死、血流满地的无辜上班族,和吴金近在咫尺的发紫的脸重叠在一起,让他眼冒金星、胃里恶心——
忽然之间,无数哀鸣和恸哭直冲进大脑,与他相连的所有异能者在同一时间内近乎疯癫,并将痛苦反哺到他身上。宋司发出惨叫,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到大脑,下意识地松开了铁链,伸手捂住耳朵,痛到在全身开始痉挛。
吴金得了喘气的机会,干呕着从床上爬了下去,跌在地毯上。
宋司痛到极致,短时间内出了大量冷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样的剧痛前后持续了两三分钟,吴金似乎缓过来了,加在宋司身上的痛苦也慢慢缓和过来。
他汗涔涔地睁开眼,看见吴金勉强扶着茶几站起来。两人都狼狈不堪,吴金张嘴要说什么,喉咙里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宋司脱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他又笑,笑声里带了点让人发毛的疯意:“这回是我大意了。小金,再来啊,你要拿所有人给你陪葬又怎样?我们不如打个赌,再试一次,来……”
吴金脸色惨白,脖子处已经狰狞地肿了起来。宋司撑着床沿站起身,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绊倒了茶几边的小凳子。
宋司看着他,又问:“怕什么?”
吴金说不出话。他与宋司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仿佛是互为劫匪,于高空中踩着一根相同的细线,无论谁砍断了那根线,等待他们两人的都只有万丈深渊。
宋司还在笑,他一时间竟无法判断笑里藏的是什么。
吴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愤怒地伸手把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有些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门重新被关上,宋司脸上的笑慢慢消失。他低头看了一眼双手,铁链在手掌中央勒出鲜红的印子,像染上了谁的血。
第097章 黑洞 “楚科,你……没事吧?”
宋司赌胜了这一回, 吴金再没有派人来取他的精y,连手铐也帮他解开了,大约怕他发起疯来勒死自己。
他就把宋司软禁在房间里, 对待试验品一样,通过电子镣铐给他注射药液再根据他的反应一点点增大用量。
宋司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他与他的“子民”之间联系越来越紧密, 同时五感被无数倍扩大, 声音、触感、气味、视觉……普通布料与皮肤的细微摩擦变成了无法忍受的折磨,连微弱的日光灯也会引爆他的焦虑情绪。基地的人给他换上了柔软的丝质睡袍,拉紧窗帘,关闭灯光,只留下一盏睡眠灯。
于是房间里24小时保持昏暗, 没有白天, 也分不清黑夜。最开始迷失的是时间感,随后生物钟跟着逐渐紊乱。他无法入睡,哪怕睡着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惊醒,耳边无时无刻充斥着信徒们祈祷的呓语, 像一把钝刀子磨着他, 磨得他想发疯。
吴金极少主动出现在他眼前,一天只有四次能够见到活的人, 送餐三次、身体检查一次。没有正常光线之后, 宋司原本靠着三餐的时间勉强判断日期,后来三餐的时间故意被打乱,饥饿感都变得不可靠起来。
不知被关了多久, 感觉过去了一个月, 又好像只有几天。
焦虑让宋司总是光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地毯换了, 厚得仿佛踩在一堆棉花里, 给人一种重力减轻的错觉,似乎地球引力也在一点点消失,他的身体被关在这个十几平的房间里,意识已经高高地飘起,就像他被困在刘岑宁的意识海世界一样,又一次成为了宇宙里没有归宿的孤星。
更糟糕的是,认知被无限削弱之后,有时他会分不清自我和他人。
睡梦中,他的意识偶尔飘到信徒身上,跟随他们的情绪和行动,短暂体验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再醒来后,他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需要花很长时间来判断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这种感觉很不妙。
吴金想驯服他,让他做一台制造能量的机器,同时又畏惧他的力量。
原本没有什么能困住宋司的,偏偏楚明潇又把宋司养出一副正直心肠,成了他最大的软肋。
吴金杀了那个普通男人,再用上万人的性命来要挟他。哪怕宋司表现得再若无其事,他还是怕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常看到那个血淋淋地无辜男人站在身旁,脖子破了好大一个洞,用怨恨的目光痴痴望着,大量鲜血染红地板,染红宋司身上的丝被……
宋司怕了。只要他想,他本可以用无数种方法弄死吴金,再顺理成章地把整个神谕组织接手,但他是警察,是医生,他不敢拿上万条不属于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而吴金同样也在怕,他在用这种方式谨慎地试探宋司的底线,判断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一根被拉紧的脆弱头发丝。
宋司很清楚这一点,也清楚再这样被关下去就要满盘皆输。他为此感到焦躁,这样的焦躁又加重了他的病症,形成恶性循环,逼得他的神经一天比一天尖锐——也许假疯要变成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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