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迟颔首:“没事。”
眼见着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后,他顿了顿,又按亮了手机屏幕。
刚刚女孩子没说的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居然笑了。
似乎……每次和某个小朋友在一起,心情都要比平时要好上一点。
屏幕上的对话停留在自己的那句话上,对面没了声音,大概是已经被欧阳懿抓走去训练了。
他皱眉看着自己留的那句【取消不了,我已经到了,报酬我记账上了。】
总觉得似乎过分暧昧了点。
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刚好在楼下,正往上走,不过是出于逗逗人的心思,才故意跟时绍说了这么多,所谓的报酬和诚意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想了一想……
他的睫毛颤了颤,垂眸长按上了那句话,然后沉默了一下。
……忘了已经过了两分钟,无法撤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被制裁了=-=
谢谢子系、阿瑀、淡红的太阳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1章 接受
门内。
时绍一早就瞥见了门口的动静,漂亮的女孩子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欧阳懿还在对着时绍絮絮叨叨:
“你看啊,你这个动作就很不标准,力度,力度呢?力……你笑什么?”
时绍忍笑:“没。”
“你这个态度就很不对了。”欧阳懿很不满,“我这么好笑吗?”
下一秒,女孩子就拍上了他的肩膀。
欧阳懿一回头,站在一旁的时绍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由不满变成了惊悚。
片刻后,他结巴着开了口:“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呀。”欧阳樱看上去笑眯眯的,“怎么,不许我来了?”
“没没没。”欧阳懿脸涨得通红,默默地看了时绍一眼,“那个,姐……要不我们出去聊?”
欧阳樱深知自家弟弟的脾性,点了点头:“行。”
她跟时绍打了个招呼,两个人随即向门外走去,不知怎么的,时绍总觉得欧阳懿的背影有一点……
呃,可怜。
“那是他亲姐姐。”辛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似乎是怕他疑惑,开口解释了一句,“跟他关系挺亲的。”
“我知道。”时绍道。
辛迟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就。”时绍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觉得着实有些尴尬,于是望了望天,“刚来的时候,撞见他和他姐姐打电话了。”
辛迟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出,神情有些意外:“刚来的时候吗?”
“嗯。”时绍道,随即抽了抽嘴角,“还吵了一架。”
这一架还吵得挺凶,直接奠定了他俩现在互掐的基础。
他有些心虚,怕辛迟问他吵架的细节,好在面前的人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嗯”了一声,道:
“可能是因为撞见的是他和他姐姐的电话吧,他会格外暴躁一点。”
时绍:“……”
还有这个说法吗?
“他很小的时候就跟他父母闹翻了。”辛迟道,“你应该知道他是eternal的吧?”
时绍愣了愣,点头:“知道,殷瑞跟我科普过。”
“也不是自愿去的。”辛迟笑了笑,“主要是,当时他年纪小,又是青春期,脾气比现在还犟,离家出走的话,总是想着越远越好。正好当时有一批韩国的经纪公司在招练习生,所以他一赌气,就去了eternal。”
“……像他的作风。”时绍吐槽了一句。
一般人这么叛逆他不信,欧阳懿的话,他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他当时还是未成年。”辛迟道,“当时eternal的制度挺严的,还没出道的练习生是没有钱拿的,他又没办法打工,所以根本没有经济来源。”
时绍抽了抽嘴角:“他爸妈也不给吗?”
辛迟摇了摇头:“他爸妈当时就是等着他没钱了自己回家,怎么会给。”
“也是。”时绍道,“不过欧阳懿这性子……”
“他根本没想过回去。”辛迟笑了,“先是跟朋友借,又是跟eternal谈判的。后来是欧阳樱看不下去了,帮了他一把。”
“姐姐一直在偷偷关心他吧?”时绍愣了愣,随即笑了,“看到他那个样子,估计也挺心疼的。”
他跟欧阳樱不熟,但是从两姐弟刚刚的样子来看,明显是亲昵而熟悉的。
“是。”辛迟点了点头,“你应该看出来了,他们家其实家境不错。他姐姐比他大一点,毕业之后就进了他爸妈名下的公司工作,那个时候也算财务自由了。所以一直暗地里给他打钱。”
“亲姐。”时绍点评,“这得是一边气着一边打钱,要是没有她,我们的小可怜欧阳同学就要饿死街头了。”
辛迟唇角勾了勾:“是,所以欧阳他跟他家里关系一直很紧张,但是跟他姐姐却从来没断过联系,而且一般不敢跟她吵架。”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后来他爸妈估计也看开了,索性就放手了。”
“难怪我那天撞见的时候,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时绍有些感慨,“我当时还以为他跟我一……”
“一”到一半,他看到了辛迟微微抬眼看过来的眼神,硬生生地刹车刹在了那里。
久违的,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日子过得太顺了,他早些时候的警惕也降低了不少。
其实这放在平时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好死不死的,跟辛迟聊着聊着,就总能聊到敏感话题。
他避开了辛迟的目光,努力定了定心神:
“我当时还以为他跟我一样,心情不好来着。”
辛迟笑了笑:“当时为什么心情不好?”
“啊。”时绍想了想,“好像是跟方亦何吵起来了,因为……”
说到这,他又卡住了。
当时为什么和方亦何吵起来?
因为他刚刚来这个世界,对于选秀这件事还没有接受,第一反应是退赛。
所以他那天打了那个电话。
“白天忘词了嘛。”他道,“所以觉得有一点沮丧,态度就差了一点。”
“这样。”辛迟的眼神看着很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和他很平常地聊天,“其实我一直有一点奇怪。”
“奇怪什么?”时绍干巴巴地问。
“你记忆力挺好的。”辛迟道,“之前那个游戏就能看出来。哪怕比赛之前临时背十分钟都不至于忘词,我一直很困惑,你当时为什么会在台上突然忘词?”
时绍:“……”
“就是缺了那十分钟啊。”他努力镇定着语气,“当时一眼也没看就上台了。”
“你现在在干什么。”辛迟突然道。
“我?”他愣了愣,不确定地道,“练习?”
“一个会为公演做准备的人。”辛迟慢慢地道,看着他的眼睛,“欧阳懿对你很苛刻,这谁都看得出来,但是你一直没说什么,还是每天跟着他一起练习。我不觉得那么重要的初舞台,你会一点准备都不做。还是——”
他看着正要张口的时绍,说完了最后一句话:“你想告诉我你就是因为那次忘词才突然开始觉悟的?”
时绍闭上了嘴。
他还能说什么呢?
想好的理由都被说完了,他只能闭嘴。
他看出来了。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
他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两只手已经冰凉。
“我……”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其实知道辛迟从很早开始就一直有所察觉,但是他自信的是,对方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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