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阿么闻言,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欢哥儿是李老伯唯一的哥儿。
唐风就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看着这样垂危的老人,心里也是难受的,更何况李老伯是真心实意的教着唐风的医术。
约摸半刻,闻声来到李家院子的村民都默默的坐在堂屋里,站在屋檐下,每年冬天,春天是老人去世最多的时候,大家的心情也是最低沉的时候。
“我小时候还跟着刘老三一起弄翻过李叔晒在院子里的药材呢,可是李叔却一点也没生我们的气。”
伍父脸上露出回忆般的笑容,旁边的刘老三应道,“那是你和我捉迷藏,自己躲到李叔的院子里给弄翻的。”
“唉,这个时候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伍父叹了口气,刘老三抿了抿嘴。
“也不知那欢哥儿到了哪儿了。”能不能见上李老伯最后一面,后面这句话不用说完,在场的人也都是知道的,顿时场面更加的沉默起来。
到最后,待唐阿么给李老伯合上眼,出了房门,唐风才看见一个灰头土脸的阿么颤巍的在房门外瞧着,他身旁有一个十五六的瘦小哥儿扶着他。
这是李老伯唯一的哥儿,欢哥儿,已经是个中年阿么了,他身旁的年轻哥儿是李老伯的外孙哥儿。
“阿父………”
唐风携手林雨出了李家院门的时候,里面爆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夫君。”
林雨担忧的唤了一声面无表情的唐风。
唐风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他只是感叹不能见亲人最后一面,那是有多么的残酷,一个撑着一口气等着,一个拼着命赶着,到底是迟了。
李老伯的葬礼唐风和林雨也是披麻戴孝着的,他承接了李老伯的教导之情,叫了师傅,也算是李老伯的半个儿子。
这时候村里一些不知道的人才知道原来唐风跟着李老伯学了医。
农家的葬礼很简单,上门鞠了躬,吃上一顿宴席,再找一个好的时辰里上山入土,也就了结了。
“李叔可是我们村唯一的郎中,他这一走村里有了人得了伤寒都不方便。”送走李老伯的第二天,唐家人在一块儿吃午饭的时候,唐阿么提道。
“阿么,你忘了,夫君是李老伯的弟子,既拜过师,又戴过孝,名正言顺的弟子。”
林雨端上最后一碗菜说道。
“说你糊涂你还不相信,这村里人都知道的道理你还问。”唐父握着筷子点了点碗对着恍然大悟的唐阿么说道。
“村里没人病那是最好的,我学艺尚浅,得多深造才是。”
唐风已经没有再喝药粥了,他拿着一块白面饼慢慢的吃着。
唐父沉重的摇了摇头,“不,这冬天才是最要命的时候,很多老人,唉。”
“都说这些个做什么,快,小雨这饼子烙的更香更脆了,还不快尝尝。”唐阿么暗怪自己嘴多,提了这一嘴,便停不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唐风变成了小哥儿(上)
话说那日唐风起床被自家夫郎的惊叫声所惊醒过,徒然发现自己眉心多了一粒无比鲜艳的红痣,这有经验的老么一看,就知道这“哥儿”能生个十七八个都不是问题。
“夫……夫君……”
林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儿夜里还跟他缠绵的夫君居然转眼就成了一个哥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唐风更是不能够接受!他本就不爱这娘们的长相,这醒来就成了哥儿!他怎么能受的了!
一阵惊动之后,唐家一家人面色怪异又沉重的坐在堂屋中。
“这事儿怪!”唐父一脸沉痛的看着唐风那滴红痣。
“太怪了。”唐阿么抹了一把泪,他好好的儿子怎么变成了哥儿!
“………”话都说不出来的林雨,他还在想唐风是昨儿夜里变成哥儿的,还是夜里缠绵过后………
这事当然怪!可是你们倒是别光说怪啊!唐风听着众人的话简直小脑都开始抽搐了!
(欲知详情,待下回分解)
第21章
“在吃饭呢?”
唐风一抬头, 就见灶房门口站着颇为拘谨的欢阿么。
由于天冷, 加上地上有积雪, 所以院门便没有关上,早上一打开,要到晚上休息的时候才闭门。
“是呢, 吃了没?快过来一块儿吃吧。”
唐阿么热情的招呼着欢阿么,林雨不用谁示意便起身去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过来。
唐风将自己和林雨的凳子挪了挪,给欢阿么腾出了一个地儿。
“这怎么好意思。”
欢阿么面上涨红, 手上连连摆手, “不用了,我就是来说几句话便走, 用不着。”
唐阿么懒得啰嗦,直接将欢阿么给拉到桌前坐下。
“你这人还跟我们说什么生份话!快趁热吃, 我这儿夫郎的手艺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吃上的。”
唐阿么给欢阿么拿上了两张白面饼,笑道。
欢阿么拿着热乎乎的饼子, 瞟了一眼正在默默吃饭的高大林雨,再一瞅林雨身旁越发温润儒雅的唐风,笑了笑, 吃了起来。
有了欢阿么的到来, 桌上的气氛便不如之前的热络了,唐父一声不吭的吃完便背着手去村里溜达去了。
林雨和唐风在灶房收拾碗筷,唐阿么和欢阿么坐在堂屋里唠嗑。
冬日里冷的慌,唐风之前让留起来的木炭便派上了用场,用一个已经没有用的小盆里面放上木炭, 点燃后便能取暖,也不知这是什么木头的木炭,经烧着呢。
欢阿么难掩惊奇的看着面前暖烘烘的火盆,“这是唐风想出来的?”
“可不是,之前让我们把灶门里留下的红炭都给放了起来,我们还纳闷呢,这不,如今知道了它的好处,日后就是没有他的嘱咐,我也会留下来的。”唐阿么感受着和往年不一样的冬天,颇有些洋洋得意。
欢阿么笑的也欢实,这唐风果然是个好的,虽说身子骨还差点,可是怎么也是村长的独子,再看这住的房子,哪里像他夫家那么不经看呢。
况且又是自己阿父唯一的弟子,这手上还是算有吃饭的手艺。
想到自己来意的欢阿么垂下头,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唐阿么还在兴头上呢,就见对面的欢阿么突然垂头,抹起了眼泪。
“瞧瞧,眼圈都红了,可有什么为难事儿?你且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唐阿么嫁到唐家的时候,欢阿么已经出嫁一年了,可是那会儿欢阿么时不时的都会回来看李老伯,两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谈的来,有些交情。
欢阿么心中一乐,他等的就是唐阿么的这句话。
可是面上却是一阵的凄苦,“你也知道我本就是个命苦的,早年阿么去的早,留下我和阿父相依为命,后来好不容易嫁了人,却又几年不得子,这好不容易怀上了吧,还是一个哥儿。”说着还应景般的落下了几滴伤心泪。
“如今我唯一牵挂的阿父也离我而去,你说我这辈子活了这么久,得到了什么!”
唐阿么总算知道为什么唐父和唐风最见不得他哭了,原来这哄人的功夫不到家,无论什么时候说什么话都觉得很尴尬。
“这………”
唐阿么脑子急转了好几下,也没找到安慰人的话。
“我知道你素来是个好的,我这也厚下皮子求你一件事儿,你不会不应吧?”
唐阿么连忙摇头,“怎么会不应,你尽管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好意思说不应吗。
欢阿么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你也知道我只有一个哥儿,他阿父向来不喜他,在家中不是打就是骂,我想阿父既然不在了,就让我家小鱼过来住着,也算是为我阿父守守灵堂。”
由于李老伯只有欢哥儿一个哥儿,这李老伯不在了,李家的田地按当朝的规定是一半给欢哥儿,一半朝廷收上去,然后有人想买,再重新换田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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