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给相公拿筷子,等着相公吃饭,瞧相公捧着钱匣子出来干嘛。顾兆是刚没显摆他家周周成功,这会得了机会,跟喝茶的爹说:“爹,这是周周过去一个多月赚的,本儿都刨去了。”
他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铜钱的重量沉甸甸的,就是比银子有成就感。
这可是周周一文一文赚回来的。
黎大开了盒子一看,当时就愣住了,茶也喝不下去了,“就、就全是周周赚的?”
“是啊,周周可厉害了。”顾兆吃面条。
黎周周有些不好意思,相公在爹面前这么夸自己,但是心里涌出一种自豪自信来,就他也能赚钱,还能赚很多,能养相公养家里。
那木匣子长方形的,一眼瞧上去,先是铜钱串了两条,一条半贯,两条就是一贯一两银子,那角落还有二两碎银子,剩下的是零散的铜板。
这盒子里光看大头,就三两多了。
“一个月赚了多少?”
黎周周便跟爹说:“一天两桶下水,刨去本能挣一百二十文,一个月就有三两六百文了,我是五月中下卖的下水,如今差不多有四两,家里日常开销一个月不算房租,约莫一两银子不到。”
那就每个月还能落下二两六百文。
黎大:!!!
最后黎大都不知道说啥,就府县人的钱这么好赚吗?
“还是周周厉害!”顾兆夸老婆。
黎大反应过来,对对,是儿子厉害,旁人怎么赚不了这么多,就是周周踏实肯干不怕吃苦,手艺也好。
“周周出息了,好啊。”
黎周周得了爹的夸赞,有了些底气,跟爹说这半个月来琢磨的计划,“爹,我还想着您回来后,在铺子里砌个大灶,订个大锅,中午加一锅素的卤,还有鸡鸭这些,先慢慢添,先多一锅吧。”他也不敢说卖的好,先加一锅试试先。
“是爹,周周现在去买下水,要到最西边的肉铺,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一来一回就俩时辰了,附近倒是有肉铺子,可那边便宜,下水也多。”顾兆跟爹说。
黎大一听不由心疼儿子,这满满当当的一匣子钱也是周周辛苦换回来了,再看周周双眼清亮,心里是有主意的,便说:“咱家有骡子,以后早上我赶车去买,本来路上还琢磨要做点啥营生,现在不想了,周周有了大本事,爹跟着周周打下手。”
“哪里有什么大本事。”黎周周嘴上说着可眼神是亮的。
付出的劳动得到了回报,还有家人的肯定支持,黎周周是干劲十足。
这事便定了。
黎大是个闲不住的,庄稼人不干活干啥,一年到头能歇多少时候?再说,如今院子里这些活算啥。
歇了没一个时辰,便套了骡车要去买砖、黄泥回来砌灶头,还有锅也要定。还是小夫夫俩把爹拦着,让爹在屋子里睡一下午,好好歇歇,不急一时半会的。
黎大嘴上说不困,可真躺到床上,翻了几个身,本想着不习惯睡床指定要睡不着,可没一会就打起了鼾声,心里没啥操心的了,可不是精神松快睡得快了。
下午卤煮开张,前头又是生脸,队伍排到了二十位。
“卤煮想换点花样,今个加了豆腐豆干进去,一份素的豆腐豆干尝鲜价,四文钱,因为量要比卤荤的少一些,就是尝尝味,改日铺子里盘了大锅灶,可能会添点别的。”顾兆跟来客说。
本来就是打两勺的卤荤的,一听还卤着豆腐豆干,虽然他平日里是不爱吃这个,软踏踏的没啥口感,可四文钱也不贵,带回去给孩子媳妇儿尝尝,便说:“那给我再来一份卤素的。”
这卤素的确实量少,差不多半勺子左右,就是个搭头,但价钱也不贵,大家都买了尝鲜。
又是两刻买完卖光了,收了铺子,没排到的客人便急着问:“黎老板,你刚说过几日铺子里盖大锅灶,这啥时候啊?能不能快点?”
每天就想吃这么一口,结果排半天没排到,可不是难受嘛。
黎周周给了准话,“应该三四天吧,我还要定个大锅。”
“到时候会推出新品,有卤鸡卤鸭。”顾兆在旁边笑说:“不过这就贵了。”
这客人满不在乎贵不贵的,能买到就成,说:“那是自然,这鸡和鸭子都不便宜,卖的贵了也是值得,也不知道卤鸡卤鸭是啥味。”
已经期待新品了。
四周街铺邻居一听,还要卤鸡卤鸭,都期待着呢。想着贵那不见天吃,就买来尝尝滋味,主要是卤的多了,下水这便宜的可不是好买了吗。
先说买卤豆腐豆干的方老板回去,等着下午开了饭,家里人尝了豆干豆腐,便夸不绝口,说好吃,尤其是家里老母亲牙都松动了,以前他买的卤下水回去,老母咬不动这个,只爱卤汁泡着饭,或者放面条里,说有味道好吃。
老母亲年纪大,吃啥都没味,平日里吃饭盐就重,天一热就没胃口,瘦的一把骨头,吃东西不香可不是嘛。
还是方老板去金玉酒楼吃饭,掌柜的说新得了一味吃食,浅浅的一小碗让客人尝尝鲜,方老板尝了觉得味道好,十分浓郁,便想带回家给家里人尝尝,让掌柜的多上一份。
谁知道掌柜的笑呵呵说没了不巧。
开店做买卖的怎么还没吃食了?
方老板纳闷着,还是隔壁桌一瞧就说掌柜的不地道,桌上的叫卤煮,是石榴街铺子黎记卤煮的生意,整个府县城他就见过这家店独一份……
都是做生意的,方老板一下子明白过来,这酒楼掌柜的定是差着店小二去黎记买了卤煮回来,让后头做菜的师傅研究琢磨怎么弄,当然多买的让他们这些老客尝尝,先勾着胃口。
掌柜的被戳穿也不尴尬,笑呵呵说:“这东西味道好,不过那家铺子量不够,咱家要是琢磨出来了,也是福利咱们食客的嘴,是不是?”
“黎记卤煮确实是量少,我让家里仆人去排有时候就买不到。”搭话的便觉得掌柜的这话不无道理,反正不干他什么事,能吃到嘴就成。
方老板记下了,后来就派家仆去买,得了空他自己去。
今日就是他去的。
现在方老板拿了豆腐连着汤汁给母亲拌了一碗素面条,说:“娘,您尝尝,这个是豆腐,不费牙。”
面条是软烂的,用勺子舀着吃,连着豆腐送入嘴里,方老板老母亲一下子乐了,跟儿子说:“这个好,卤豆腐好。”
豆干老母亲吃不了,还是费牙,倒是家里闺女很爱。
黎大一觉起来外头天黑了,黎周周没打扰爹,给爹留了热饭,一碗稀饭,热腾腾的馒头,还有一碗卤煮。爹也爱吃这个。
“你俩吃了没?”黎大坐下问。
顾兆说:“吃过了爹。”
黎大便不多说,三两下进食。
夫夫俩就守在一旁,等爹吃完了,黎周周拿了钱匣子给爹,说:“爹,家里营生赚的钱,您拿着吧。”
黎大没接,而是看顾兆,他家周周实诚心,根本想不到这一层。顾兆是坦坦荡荡的说:“爹,您是一家之主,我和周周是小辈,您管着家里大头,是我们俩的主心骨,有您坐阵看着营生,我去书院上课也能踏实些,您不知道周周一人有时候忙不过来,不是说吃食上,是有人闹事。”
“还有闹事的?”黎大沉了脸。
顾兆便学了一下,不是啥大事,就是二道贩子和食客趁乱起哄的,爹压着阵,是个定心骨。
黎大一听完,想了想,说:“这差着小厮不提了,要是什么客栈小二来买,那就是打着咱家卤煮方子主意了。”
“我也这么想。”顾兆说:“现在面上还没起争执,可咱们小门小户的还是要防着,我都怕以后周周出去采买原料,像是酒糖还有大料,万一有人跟着进药铺询问呢?”
“不会吧?”黎周周回忆,没觉得身后有啥动静跟着。
黎大反倒赞同哥婿说的,“这人心坏着,要防,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再说就晚了。”他就周周一个孩子,可不得记着,不成以后他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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