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吸引西格尔目光的, 是透红的双颊以及湿润的眼睫。艳丽勾人的长相, 眼神却纯真懵懂, 交织成强烈反差。
但在不久前,西格尔曾看到过他露出害怕和不安的表情,双腿努力缩着。
明明那么努力逃避,却因过于强烈的体型差距,被父亲牢牢掌控。
西格尔的眼神太奇怪, 也太直接, 比当头烈日还要灼热, 且难以忽视。
虞荷感到不舒服,别过头下逐客令:“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我要睡觉了。”
“这次的事很棘手。”西格尔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父亲短时间内没办法回来。”
窗帘遮光性极好方才唐走时,只留下了一盏床头灯,猝不及防被暗色笼罩的室内有些阴沉。
站在特制阶梯前的年轻面孔在昏暗的环境下,眉眼与他的父亲更加相似。虞荷有些怔神,险些分不出二人。
西格尔轻声说:“让我陪陪您吧。”
虞荷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西格尔再三保证,他有下属会时刻通风报信,一旦他父亲结束公务,就会发出信号。
届时他会马上离开,并将自己留下的气息祛得干干净净。
绝对不会让唐发现。
害怕一个人睡觉的虞荷半推半就地同意了,躺在床上感受来自另一个人的滚烫体温,不安与忐忑也下降了不少。
好暖和……
虞荷又忍不住蹭蹭西格尔的手臂。
和唐截然不同,唐只有在某些时刻体温才会很烫,加上性子沉稳善于忍耐,大多数时刻的体温都很低。
也许也不算低,只是对虞荷来说,还是不够烫。
西格尔就很符合他的要求,少年人正是青春热血时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掀起燎原之火。
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西格尔便如同火炉那般,蒸得他有些冒汗。
翻身的动作行到一半,就被按住肩膀,虞荷抬起湿漉漉的眼,没好气道:“干什么?”
“有血。”西格尔盯着虞荷嘴角的一点血粒,鲜艳的色泽几乎要与他的唇色融为一体。
但西格尔视力极好,能够轻松辨别出它们的不同。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将它擦掉。
同一时间,温软触感卷过指腹。
察觉到西格尔的身躯僵硬,虞荷感到不舒服,拿脑袋碰了碰他的手臂,不满道:“你放松点,这样弄得我好痛。”
抱着手臂的虞荷本就有一块地方抵着骨头,已经够不舒服了,西格尔莫名肌肉崩出,让他更加不适。
现在的虞荷只想睡觉,可西格尔却毫无困意,缓了两口气后,他状似不经意间提起:“您很喜欢[佩莱利]家族的小姐?”
虞荷露出迷茫的表情。
佩莱利?那是什么?
果然。
虞荷对婚约一事毫不知情。
唐原本可以直接告诉他婚约的事,却偏偏要添油加醋,故意让他难受。
他的父亲真不愧是玩弄权术的领袖。
更让西格尔无法忽视的,是心底滋生的点点窃喜与庆幸。敛下那些情绪,西格尔垂下眸:“父亲让我同[佩莱利]家族的小姐成婚,但我并不喜欢她。我不希望我的余生,与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孩捆绑在一起。”
这张与唐有六七分相似的年轻面孔,露出消极而又落寞的神情,与初见西格尔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对比。
但这是他们的家事,虞荷也不好说,况且他并不了解情况。
“那你和唐说?你们是亲人,他一定会理解你的。”虞荷斟酌片刻,试探性开口。
在说这话时,虞荷有些谨慎,小心翼翼打量西格尔的神情,猜测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像个好学的孩子。
西格尔露出自嘲的笑:“父亲一直不喜欢我,在我小时候,一年到头都见不了父亲几次,以至于后来,我将家族长老错认成父亲,闹出很大的笑话。”
“但您不一样。”
西格尔突然将脸凑得很近,放大的人脸让虞荷下意识后退,也正是这个逃避的举动与惊慌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些弱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因为体型很小,西格尔无法正常拥抱他。但现在的西格尔情绪很激烈也很复杂,迫不及待想要宣泄。
虞荷的脸蛋迅速涨红,西格尔突然抱了上来,毛茸茸的头发围在他的唇周,脸也埋在他的身上。
西方人具有天生头小脸小的优势,鼻子却又很高,以至于西格尔的高鼻尖,正随着他的次次起伏而戳着自己。
很不舒服。
小手仓皇而又努力去推,可这点力气实在不够看,反而像在挠痒痒,如催化剂般滋生西格尔的蠢蠢欲动。
“您对我不一样。”
说话间的呼吸热流宛若梅雨季节的湿空气,顺着轻薄衣料闷进肌肤里。
虞荷的腿肉微微颤抖,抿着嘴巴将自己挪开一点,却被抱得更紧。
西格尔的声音很轻,又带着许些委屈之意:“您让我感受到了家人的关心与爱,这都是我不曾体会到的。我很喜欢您,母亲。”
“您呢?您喜欢父亲吗?”
虞荷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更是被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弄得脑袋发懵,唯独知晓西格尔的鼻尖让他很难受。
鼻尖蹭着衣料,衣料又近距离蹭着他的肌肤,虞荷本来就禁不住这样对待,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他在这里沉默不语,自以为自己已经将冷冰冰的态度摆得很明显。
西格尔却变本加厉,逐渐将脸往上前进。
方才被鼻尖抵着的地方,终于能够正常呼吸,还没庆幸多久,就被其它围绕上。
虞荷吓得肩膀一抖,呆呆仰头看人。
西格尔仿若发现极其新奇的事一般,先前还脆弱黯淡的双瞳明亮放光,闪烁侵略色彩,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虞荷就会被他一口口吃掉。
“母亲。”西格尔狎昵地用脸蹭蹭他,语气很轻,又有些惬意,“您怎么了?”
“您怎么能这样?我可是您的继子。”
虞荷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懊恼又委屈低头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又可怜。
也太不禁吓了。
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露出这样的表情。若是他再捣乱一下,是不是会哭得摇头晃脑?
本是一闪而过的玩笑念想,却有另外画面定格在脑海,湿润透红的眼尾,扭头看人时的控诉,一帧帧一幕幕,都让人无法忘却。
“我不要你陪我睡觉了!”
虞荷越想越生气,好端端的困意都被西格尔弄没了,现在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他。
坏男人!
他又很气地补充,“你父亲回来后会陪我睡的,你走吧。”
西格尔的脸色倏然沉静下来。
若是他露出发火或是愠怒的表现,虞荷都不会这么害怕。
西格尔的表情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非比寻常,宛若海面即将掀起飓风前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母亲,您还没有回答我。”他说,“我很喜欢你,你呢?你喜欢父亲吗?”
虞荷不喜欢被问,尤其是这种问题,他不想去思考,也正是他抗拒回答的姿态,西格尔收获了答案。
“如果我比父亲强呢?”西格尔像在问他,又像在喃喃自语,“如果现在站在那个位置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
自小的教育告诉西格尔胜者为王,再亲密的亲人也无法逃脱丛林法则中的弱肉强食。
杀父夺位、兄弟自相残杀,在格兰利亚家族中屡见不鲜。
被反复问一些糟心事的虞荷也恼了,他冰着小脸蛋,摇晃着小脑袋:“听不懂听不懂。”
“不要问我!”
他发火的样子实在可爱,加上一手可以拿捏的身躯,像极未断奶的小猫露出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爪牙。
西格尔不禁轻笑出声,他本正值青春,故作老成只会让他看起来异常冷漠。现在发自内心地笑,显得更加具有少年活力。
笑完没多久,西格尔便将嘴角收回,他亲昵地用脸蹭蹭虞荷,鼻尖挑过衣角,现出大片奶白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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