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遇白瞥了他一眼:“又是你喝过的?”
陈嚣什么毛病,老喜欢把喝剩的水塞给他。
陈嚣一见祁遇白这个样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心想老子帮你试毒你还嫌弃:“我喝过的怎么了,起码没毒。”
祁遇白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心想又不是古代,什么有毒没毒的:“你宫斗剧看多了吧。”
陈嚣开始“无中生友”:“你还别不信,我以前有个朋友就是唱歌的,结果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被人在饮料里下药,嗓子都被毒哑了。”
祁遇白是歌手,对于嗓子看得比什么都重。闻言动作无意识顿了顿,总觉得陈嚣在不着痕迹暗示什么,却又捉不到把柄。他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水瓶:“那你在我前面喝水,就不怕里面有毒?”
成了哑巴怎么办?
陈嚣无所谓:“那我就去演戏呗。”
反正他会的东西多,此路不通就再走下路。
祁遇白不由得笑了笑:“你万一被毒哑了,连台词都念不了,怎么演戏?”
陈嚣:“我演哑巴不行吗?”
祁遇白:“……行。”
反正他说不过陈嚣。
与此同时,江泷正躲在外面偷听。他原本以为陈嚣跟进来肯定要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搞了半天原来就是和祁遇白说话,害他瞎激动一场。
无聊。
江泷拍了拍衣服,正准备回到观众席坐着。然而还没走两步,忽然听见旁边的道具储物间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斥骂。
“柏寒,你胆子肥了是不是!洛远说是你给的衣服,你直接认了会掉块肉吗!现在害得我去赔笑脸。你别忘了,你妈妈急等着用手术费的时候是谁帮你找的工作,要不是我,谁敢用你这个刚出狱的劳改犯!”
光头场务今天接连得罪了祁遇白和洛远,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手里厚厚一本记录册照着柏寒后背劈头盖脸就砸了过去。
偏偏男人不躲不闪,站在原地任由他打,场务最后打累了,一把将他推出储物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搬道具!”
柏寒被打得眼冒金星,因为推拉的力道身形趔趄了一瞬,径直朝着地面摔去。站在门口偷听的江泷没料到有人倒过来,条件反射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反应过来慌张出声道:“喂,你……你没事吧?”
柏寒后颈一片淤紫,面色苍白,不知是不是刚才被打到后脑,眼前一阵眩晕,连站都站不稳了。
场务听见动静出来,正打算看看是谁多管闲事。然而没料到站在外面的人竟然是江泷。他当即面色微变,快步走上前慌慌张张问道:“江……江老师,你怎么来这儿了?!”
江泷本质不坏,闻言瞪了场务一眼:“我要是不来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猖狂,居然还敢打人,你是不是想坐牢?!”
他怀里的男人听见“坐牢”两个字,微不可察皱了皱眉,艰难想起身,但因为眩晕又徒然倒了回去。
场务一时慌了神:“江老师,我就是随便打了他两下,没下重手,他还是我远房亲戚呢。”
他语罢上前把柏寒拽起来,压低声音斥道:“你装什么装!”
江泷对于这种事总喜欢对号入座,闻言还以为他在骂自己:“你妈才装呢!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叫救护车!”
场务一愣:“啊?叫……叫救护车?”
这么大型的活动,叫救护车过来不太好吧?
江泷反正也不想参加这个破颁奖典礼,一个奖没拿到不说,还要被祁遇白和陈嚣那对狗男男冷嘲热讽。他看了眼柏寒后颈的伤,有些怕是脑震荡,干脆直接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对场务道:“赶紧的,这边去停车场怎么走。”
江泷没有丝毫避人耳目的意思,甚至有些得意洋洋,巴不得记者看见拍照。这样明天的头版头条就变成了“江泷见义勇为”这种字眼,碾压祁遇白那货!
场务闻言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连忙带着江泷从旁边的特殊通道去了地下停车场。沿路别说记者,连苍蝇都没看见一只。
“江老师,我后台还要筹备演出,真抽不开身,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次吧!”
场务觉得自己今天时运不济,怎么老是得罪人。而江泷也没指望能真的使唤他,皱眉说了声“闪开”,直接把柏寒安置在后座,驱车朝着医院开去了。
江泷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在不久之后竟然救了自己和祁遇白一次。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陈嚣从后台出来回到观众席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江泷的身影。他环视四周一圈,有些好奇对方去了哪儿,但想想自己年轻的时候离经叛道,这种场合溜走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彼时台上表演的是某男团成员,正常情况下团体服装应该统一。其余人都是黑色系打歌服,偏偏有一名成员穿着肩上绣银片的高级定制服装,实在有些过于另类。
台下众人都是娱乐圈资深人士,自然不可能像普通观众一样鼓掌叫好,而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团体比赛故意出风头,这不是故意找骂吗?
陈嚣盯着看了半天,莫名觉得眼熟,最后发现就是祁遇白的那个“便宜师弟”洛远。心中不由得悄然升起警惕,把他列为了重点关注对象。
这个人很可能是下毒的幕后黑手,只是在对方没有动作之前,他们只能提前防备着。
演出很快就要结束,祁遇白倒数第二个出场。他直接穿着自己原本的衣服上台表演了。不过好在只负责唱歌,也并不影响什么,相比于衣服,众人更关注他的歌声。
洛远下台之后就被经纪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谁给你的资格私自换演出服?!平常喜欢耍心眼还不够,这么大的活动你也敢给我掉链子!!真把你的队友当伴舞了?!下次我干脆申请让你一个人上去当C位算了,这样够不够啊?”
洛远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低头遮住眼底闪过的一抹阴狠,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毒汁来,语气却万分委屈:“是……是祁师兄硬让我穿的,他说如果我不穿,就后果自负……”
经纪人在圈里摸爬滚打多年,什么东西看不明白。后台四处无人,他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洛远的脸:“这句话对我说说就行了,如果对媒体也这么说,你就是在自找死路懂吗?真当网友和记者都是傻子呢,你含沙射影的哭两句他们就信你了?祁遇白那么多粉丝是死人吗?”
经纪人面无表情吐了口痰在地上:“洛远,耍这种低级心眼倒霉的只是你自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祁遇白真的仗着咖位欺负你,公司也只会息事宁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鸡蛋永远碰不过石头。你这种练习生公司太多了,祁遇白却没有替代品,你是老板你帮谁?”
经纪人最后往他脸上重重拍了一下,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今天后台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你要么别做手脚,要做就别被人发现,听见没!”
洛远没说话,指尖无声陷入了掌心,脸上难堪得紧。
颁奖晚会结束后,祁遇白就支走经纪人和助理,自己走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目光落在其中一辆黑色的汽车上,看了看车牌,正准备走过去坐上副驾驶,然而目光一瞥,却发现主驾驶空空荡荡,压根没有人。
祁遇白愣了一瞬:陈嚣呢?
“笃笃笃——”
后车窗忽然传来一阵闷响,引起了他的注意。祁遇白闻声拉开后车门,然而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毫无预兆被一只手拽进了车后座,紧接着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陈嚣还是这么喜欢玩突袭。
他把祁遇白紧紧压在车后座,似笑非笑道:“我在后面坐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你故意的吧?”
祁遇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松口气:“你怎么不去驾驶座?”
陈嚣挑了挑眉:“前面哪儿有后面躺着舒服。”
姿势都施展不开。
车内环境逼仄,胸膛起伏间连呼吸都能感受得到。陈嚣勾住祁遇白的下巴吻了上去,有些眼馋对方西装革履的禁欲模样。祁遇白推了两下没推动,只好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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