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它们一个拽耳朵,一个咬尾巴,这才把被甜蜜迷失心智的黑熊拽走。
三个家伙拼命的蹿出花海,往花谷外的河流边跑,身后的蜂群就黑压压的追上来,那嗡嗡的巨响听的人头皮发麻!
阿曈终于知道为什么就连符离,每次也不多采蜜,且也很谨慎的原因了,这,谁惹得起,那大蜂的尾后针,别说白狼和黑熊,就是他阿塔,也怕是要扎到了!
黑熊跑的慢,边跑还边嗦喽粘蜜的熊掌,遂没少挨蛰,疼的一跳一跳的才正心开始逃命。
阿曈一回头,眼见蜂群要追上,立刻招呼一狼一熊,快憋气!往前边池子里跳!
于是小孩儿在蜜蜂的围攻中,敏捷的转身腾跃,“扑腾”一声,一头就扎进了花谷边的小河里,连水花都压的很低。随后又“扑通扑通”两声,一狼一熊仿佛像入水的炸弹!
但好歹也进了水,小孩即便在水底,眼睛依旧不受影响,视力很好,眼底倒是被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的星星点点,很漂亮。
他看着蜂群在水面上盘旋了好几圈,白狼都快憋不住气了,狼嘴往外直冒泡,蜂群这才怒气未息的离开。
三个家伙登时一同浮上水面,大口喘气。小孩儿看着湿漉漉的白狼与黑熊,醒过劲儿来,龇着一口白牙咯咯直笑。
河流里清凉的很,四处鸟叫蝉鸣,透过树冠的斑驳光线投射在水面上,将一条小河装点成一条绕山的粼粼丝带,当然,丝带上面系着三个湿漉漉的傻瓜。
阿曈跳上岸,捡起被他扔在岸边的蜂巢,低头看衣服,完了,昨天刚穿呢,又坏了!
正想着,冷风一吹,浑身一凉,三个傻子面面相觑,皆涌上一股尿意……
阿曈珍惜的抱着蜂巢,像个大哥一样一摆手。
“走!上边山崖顺风,尿的远!”
于是,就在东山繁茂浓绿的午后,有三个湿漉漉的家伙,在小山崖上一字排开,意气风发的,比谁尿的远……
终于舒畅,阿曈头上洁白的狼耳朵却一动,朝四方摆了摆,最后朝向小崖下。
还未来得及穿裤子的小孩一愣,观察四周地势后,知道逃不了了,于是面色平静的,双目坦然放空。
完了,今天翻车了……
风一过,只见崖“嗡”的一阵声音,不知藏到哪里的蜂群一路顺着风,瞬间卷土重来!
于是,等水时在夕阳殷红之下到处找孩子的时候,符离回来了,胳膊肘还夹着一个一脸生无可恋的狼耳少年,那条白尾巴都垂了,毫无生气的随着符离的步伐摆动。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狼一熊,仿佛都被男人收拾过了,不太好的样子。
到了巢穴,小孩才蔫蔫的被放下来。
水时挺着肚子焦急的问,“怎么了这是?”
符离一脸无语,“被花谷的大蜂群蛰了。”
“啊?蛰哪了!”水时上前在孩子身上好一顿摸,结果也没看出来。
这时符离居高临下的用下巴示意阿曈,小孩这才慢腾腾的撩开裤子,随后眼泪巴巴的指着身下。
“呜呜呜呜,蛰到小唧唧了,呜呜呜!”
“……”水时糟心,怎么这么会蛰!
正心疼,却见小孩伸出右手,手心还攥着一小块干巴巴的蜂巢,哭的直打嗝,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阿纳,只剩一小块了。”
水时看着阿曈,笑着笑着就双眼通红,他接过被攥的碎糟糟的蜂巢,咬了一口。
“够啦!真甜!”
第93章 番外六
盛夏光景, 东山所有的动物都肆意享受着野草覆盖的旷野,与浓密茂盛的森林。
鹿群与牛群迁徙到狼巢山梁下这一片水草丰美的大片平原,就连常年在半山腰的马群,也零零散散的下来, 溜溜达达的在草原上奔腾。
只有阿曈, 还聊赖的窝在狼巢中, 每日晾鸟……
于蜜蜂的蜂毒有些厉害,小孩的小唧唧又红又肿, 水时也没办法, 只能捣碎了祖地的藤根,天天给孩儿抹上几遍。
还好藤汁起了作用, 小孩那处不再疼的烧得慌。只是怕刚抹上的藤汁子被蹭掉,所以小家伙只能每天光着腚, 蹲在山梁上,空见山下的热闹与繁茂,未然兴叹。
就连阿塔带回来的蜂蜜都不香了。
不过阿曈在狼族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同样闲在山梁上的半大狼崽子们可愿意往他身边凑了,尤其愿意效仿阿曈的举动。就像是崇拜偶像, 就算能与偶像做一样的动作, 也仿佛是与有荣焉。
于是等水时做好饭来叫儿子,就见山梁上蹲了一排的小狼崽子, 为首的正是他家阿曈,阿曈寂寥的朝山下嚎了一嗓子, 身边的小狼也一个接一个, 学着平时大狼们的动作,仰起小脖子, 喉咙间响起稚嫩不成调的狼嗥。
阿曈又疼又闷,尤不好受,小嗓子就变着调,拐着弯的哼唧。这倒是把小狼崽们都难住了,它们毕竟是狼,可没有哼出调子的能耐,但依旧硬着头皮,扯着嗓子上。
谁学不会谁不是东山狼!
所以,还在草原溪流边捕猎的白狼王,那灵敏的耳朵,便要忍受着一山头小家伙的破锣嗓子,一个个嚎的山路十八弯,在狼看来,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狼王烦躁的松开爪边的猎物,耳朵都要瞎啦!
它转头看着手里满载猎物,却面色如常的符离,蓝色的眸子示意,不管管嘛!闹挺!
符离这才停下脚步,看着一脸焦躁的狼王,将手中已经不动了的野牛扔到身后的白狼身边,并走过去蹭了蹭他的兄弟。
然后,健壮的大汉便仰起头,弓起脊背。他乌黑的发辫都垂下肩膀,像是蜿蜒畅流的河川;刀刻斧凿一般的眉眼清晰的展现出来,犹如茂盛浓密的森林;高挺的鼻梁卓绝,宛若东山孤高的峰峦。
他是东山的造物,也是东山的神明。
男人胸腔震鸣,喉咙中发出悠远而古老的狼嗥声,这声音层层叠叠的回荡在东山中,所有生物都驻足聆听。
声音好半天才止息,狼群便在狼王的带领下,齐声附和,一时间四野狼嗥不断,悠长绵远。
这回,一山头的幼崽都被镇住了,他们终于知道了自己那二五眼的水平,都讪讪的,老老实实蹲在山梁。
只有阿曈,在听到符离的长嗥后,便沉静下来,肃穆着,双眼泛出金色的繁星点点,也仰头稚嫩的正经嗥起来,他把父亲的调子学的丝毫不差。
于是赶过来的水时,就见那个光着腚,小唧唧被藤汁子抹的绿油油的小孩,仰头背着耳朵,嗥的可正经。
就,画面比较违和……
等小孩严肃的嗥完,水时才敲了敲手中装着酱鹿肉的碗,“吃饭啦!”
只见一排的小家伙齐刷刷的扭脸回头,脑瓜都毛茸茸的,可好玩了,眼睛也亮晶晶的盯着水时手中的肉碗,而后瞬间呼啦啦的将水时团团围住。
符离正侧耳倾听,检验小阿曈的学习成果,狼王也听得正仔细,可一转眼,原本一串小脑瓜的山头,瞬间无了,那叫一个快!
狼王回头就想对它兄弟吐槽一番,没想到,这男人头也不回的直接往山梁去了,只留下一句话。
“你们干吧,我家吃饭了!”
“?”
它兄弟变了,果然,人类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就连东山中最厉害的猛兽,听到那个柔弱人类的敲碗声,也得飞奔回去……
水时把酱肉给小狼们分食了,就领着儿子往家走。只是小孩的别扭极了,岔开两条小腿,生怕碰绿唧唧,艰难的直贴着水时的胳膊哼唧撒娇。
“呜呜,阿曈坏掉了,阿曈再也不站山坡上尿尿了!呜呜呜。”
水时一时间哭笑不得,不是应该再也不去招惹蜂群了么!小孩子的脑回路可真是清奇。
但其实在小孩儿看来,原本是能跑掉的,只要他当时没脱裤子!
所以,这件事虽然给了他疼痛,但总结了经验之后,他觉得还能再干,没在怕的!
水时简直无语摇头,狼性重,就容易执着,他爹这样,他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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