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澶容毫无反应。
傅燕沉咬紧牙关,脸侧线条骤然变得如刀一般锋利。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亮起一道冷蓝色的危险光芒,好似出了鞘的利器。不过想到自己和若清之前的争吵,他也如澶容一样没有上前。
就这样,若清和李悬念越聊越“开心”。
十分反常,澶容坐在两人的对面,不气不恼,只静静地看着他们。
傅燕沉心里压得火越来越足,他坐在一侧,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侍从,又看了若清一眼,好似要与若清斗气,突然起身去了那位侍从的身边。
其实他也想学若清对李悬念的那套,只是他学不来,因此等他来到这个侍从的身边,他用尽力气,压住不耐,只“客气”地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对方的手臂。
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人因此睁开眼睛。
傅燕沉见他醒来,张嘴就是:“死不了?”
那侍从虚弱地眨了眨眼睛。
一句话结束,傅燕沉又不知应该与这人说些什么,索性坐在侍从这边,眼睛撇向后方,竖起耳朵去听若清和李悬念的声音。
受伤的侍从看了他半天,哑着嗓子问:“你跟他闹别扭了?”
傅燕沉没有说话。
受伤的侍从又说:“为什么?”
傅燕沉不耐烦地皱起眉,“关你屁事。”
侍从被他吼了一句,不气不恼,倒是有些惆怅地说:“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我看他对你不如你对他那么上心,不免有些担心。”
他眼神黯淡无光,“如果只有你这边一头热,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收心,免得一颗真心被人轻贱,扔到泥地……”
他也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傅燕沉。
而傅燕沉听到这里凶恶地瞪了他一眼,“闭嘴,你了解我们什么!用你搬弄是非!”
说罢,傅燕沉也不想气不气若清的事,直接站了起来要离开这里。
这时,那侍从费力地歪头看向李悬念,眼里含着泪,自嘲地说:“确实不了解,没出来之前,我以为我在他眼里很不同,他也很看重我,那时人在小小的四方天地里,以为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很高,很大,很是不同,可出门之后看到的地方多了,就知道自己很渺小。而他见路上的美景多了,就知自己的去处多了,这时,还看不清自己在他眼中不算什么,确实不能说了解,要说愚蠢了……”
他这番怊怊惕惕的话进了傅燕沉的耳朵,变得同样刺耳起来。
傅燕沉不知侍从还是李悬念过去的“伴儿”,以为侍从这番话是在对自己说,而想到若清在清原的表现和出了清原的表现,傅燕沉很快不说话了。
他觉得他成了对方口中的“愚蠢”。
此前闹别扭的心思因为这一句话变得更为沉重,而他望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影子,只觉得这个影子与过去不同,好似空了下来,也黑了很多……
天一点点暗了下来。
傅燕沉心烦,一个人去山里打猎。
若清在马车里休息,李悬念坐在马车对面,葛齐去了附近处理部下的尸体。
等到月亮悄悄爬到树杈上,坐在李悬念对面的澶容优雅地起身,当着李悬念的面进了马车。
车内的若清刚醒。
离开了处于混乱时空的林家,魅石再次发挥作用。夜里起来的人不想其他,只想去找吃下魅石时最为看重的白雨元,而这时进入马车的澶容就顶着白雨元的脸。
瞧见这张脸,若清喜笑颜开地扑了过去。
与之前刻意躲闪,不太主动接近若清的不同,这次的澶容主动抱住了若清,一只手按在若清的腰上,一只手按住若清被黑发埋起的脖子。
仗着魅石在,他把脸埋在若清的肩侧,鼻尖贴着对方的黑发,感受着对方身体的热度,一双平日里静如死水的眼眸变得极具攻击性。
落在树梢上的月亮又躲进了云里。
凌乱的发丝挡住了部分眼眸,宛如阴影覆盖在眼上,让澶容充满了危险的冷酷野性。
“若清。”他叫了若清一声,声音与平时并无不同。
“嗯?”
“我有一样想给你看的东西。”他拿出傅燕沉黑色的发带,绑住了若清的眼睛,然后一把抱住若清,把他带到了车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还有一更,会晚一点,我先去吃饭,回来再写,啾咪!
第64章 不算
若清眼前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看不到,其他的感官在此刻放大数倍,就像那些之前从未在意过的风, 在意过的热度,在意过的气息,都在黑暗的推进下, 逐渐加强了自身的存在感。
他不知道澶容把他带到了哪里,他只知道他坐得很不舒服,他缩在澶容的怀里, 好像随着澶容来到了树下, 耳边响起了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他不知道这种声音在往日听来是什么样子的, 他只知道这种声音在现在的他听来,有种轻快舒缓的感觉。
心情变得愉快, 他想要和对方说说话, 可嘴巴刚刚张开,他就感受到对方伸出手, 从后方盖住了他的眼睛和额头, 他被迫仰起头,接受了落在耳朵下方的亲吻, 藏在手掌下的脸因此红了起来。
这件事一直是他想做的。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开了窍, 可他很开心对方愿意与他接触。
因为距离变近, 他想要与对方说起自己此刻的得意与开心。不过比起说出自己有多喜欢如今的事, 他更想控制脸上的热度,要自己看上去如澶容一般从容。
他最近实在太反常了。
澶容不与他接触, 他会懊恼会伤心;澶容与他接触, 他又会不争气的因为对方动作感到心跳加速, 难以平静地接受如今的转变……
因为自己表现出的青涩,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之后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想着不露怯不露怯……然而想什么来什么。
自我安慰无效,若清只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交给澶容。
澶容从后方抱着若清,轻轻的吻落在了若清的后颈上。而若清按着澶容的手,缩在澶容怀里的样子就像是落到猫嘴里的麻雀。
他看着十分无害。衣袖卷起,细嫩的手臂与澶容结实的手臂放在一起,显得柔弱可欺。
“痒。”而在澶容的亲吻向下时,他缩起脖子,忍住不舍,小声抱怨他感到不适。
澶容听到这句,右手从后方伸出,拖着他的下巴抬起,凝视着他被黑布挡住的眼睛,以及脸侧凌乱的卷发,含着一丝黑发的红唇,心跳的速度与白日时完全不同。
若清此刻慵懒又依赖的姿态带着无法忽视的色.气,给澶容一种他可以更加过分的错觉。
澶容贴着若清的侧脸,见此忍不住在若清耳边问他:“还痒吗?”
低沉悦耳的声音无须刻意也可撩动心弦。
十分喜欢对方以冷静的声音说出暧昧的语句,若清缓慢地点头,半抱怨,半开心地说:“嗯。”
他像是想认真警告对方,又怕对方生气不理他,声音拐了几个弯,小声撒娇,不忘警告:“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澶容没说好与不好,只在听到这段话后移动眼睛看向下方。
树下,李悬念正和葛齐说些什么,阿鱼蹲在不远的地方,观察装着三魂的箱子。
抱着若清悄悄来到树上的澶容隐藏好两人的存在,一边贴着若清,一边漫不经心地看向树下交谈中的两人。
处理好尸体,葛齐回来的时候顺手打了一些猎物。李悬念侍从在这里,无需葛齐动手,很快向葛齐展示了自己的好厨艺。
而在葛齐和李悬念对话的时候,澶容就压着若清,坐在他们头顶的树上,眼神平静却一直停在李悬念的身上。
等到肉烤好,侍从又毕恭毕敬的把肉交给李悬念。李悬念拿起侍从切好的肉望向马车,不知是不是想要顺着若清演戏,特意起身走到马车那里,在外面说了一句送些吃的。
澶容进了马车有段时间。马车里的人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李悬念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马车里面久久没有人回话,深觉不对,笑呵呵地往里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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