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的美好生活(26)
再剩下便是旁边长条桌上放的, 爷爷奶奶以前喜欢用的物件了。
奶奶最喜欢的餐具, 成套的温玉酒壶和杯子, 一个紫檀的梳妆盒, 盒里有几件她最喜的首饰和爷爷送她的首饰。
爷爷的紫砂壶和他经常拿在左手上盘玩的老核桃, 还有他以前随身带的带云纹, 银色手柄的唐刀。许向华拔开用松脂浸透多时才能制成的兽皮刀套,刀身顿时寒光耀眼,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小时侯他很皮,大概就三四岁时,瞧见了这把刀,便吵着要玩。爷爷那会抱着他哄,说这把刀见血太多,是凶器,他伏不住,等他长大了再用。
可他不听啊,拗的很,缠的爷爷没办法,先是给他做了一把小木刀,结果他玩了没几天,又惦记上了这把刀。
最后爷爷没办法了,说大人玩大刀,小孩子玩小刀,就送了他那把狼牙匕首。
奶奶知道爷爷送他匕首时,特别生气,直骂老土匪要带出个小土匪!不光扭着爷爷的耳朵足足转两圈,还把他也打了一顿屁服,匕首也给没收了,等到他八岁生日时才还给他。
许向华擦了下眼睛,吸了一鼻子,“吁”了口气,先把这些东西都收到了空间里,随后也进了空间,把这些东西整整齐齐的摆在了果园中间的空地上。
要说这些东西如果许满刚,许满粮,许满屯三兄弟老老实实,本本份份的,应该人人都会有份,只是兄弟仨性格中都多少带点爱高调,看不上他爹每天神神秘秘,躲躲藏藏的,都想给自己手里多捞点。
每天净琢磨着使小心眼了,时间一长,这人就有点歪了,再加上有心人(许定山的娘)一挑唆,把当时怀着孕的高龄孕妇许梁氏给折腾的出事了,差点没有救过来。
许梁氏那可是许定山心尖上的人。这还了得,所以,结局便是兄弟仨拿着仨瓜俩枣,全部都滚蛋!
这院子许向华和田春梅每隔几天,便会来打扫,清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大收拾的,就是洒扫,擦抹一下,把几个屋里的大炕烧烧,再剩下便是把窗户上的旧窗纸和房顶的顶子得换一下。
许向华刚烧好炕,门外就传来了他大伯许满刚拍门的大喊声:“老九,老九,在屋里吗?”
“大伯,在呢,在呢。”许向华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边大声应着去开大门。
一打开大门,便瞧见许满刚用自行车驮着一大捆旧报纸站在门口。
许满刚一瞧见许向华,就赶紧招手说道:“老九,快搭把手,带着这些东西死沉死沉的,我这老骨头都快散了。”
许向华心里虽然有底,但还是问了句:“大伯,这是?”
许满刚拍了他一下,说道:“愣小子,我从公社专门给你找的,你这刚搬来,房顶不得都糊上一遍?对了,收拾的咋样了,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让你向军哥跟向阳哥来给你帮帮忙。”
那俩位爷,快算了吧,许向华连忙摆手道:“大伯,不用,都差不多了。以前常打扫,没啥好收拾的,你带的这些报纸可帮了大忙了,谢谢大伯,回头我给你打酒喝。”
许满刚笑道:“你小子是我亲侄儿,客气个啥,这以后住的近了,有啥事就去家里找我。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骑着自行车走了。
许向华看着许满刚骑着自行,走远的背影,心情很复杂,虽然后来许满刚,许满粮,许满屯都有悔意,但爷爷奶奶在世时,一直都不肯原谅这哥仨。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在奶奶许梁氏没能生下来便夭折的孩子和奶奶跟大伯娘张月鲜,四伯娘许于氏和自家老娘许刘氏之间的关系上。
你想想,一个一辈子被丈夫捧在手心,放在心尖上,认文断字的大家闺秀和三个没上过学,都不是啥省油灯的山村妇人之间,思想上,生活上,行事风格上的碰撞,那绝对是比慧星撞地球还火爆。
许向华拎着报纸回到了堂屋,架了把木梯开始把房顶上,以前糊的旧顶子撕下来,-->>
准备一会让田春梅打点浆糊,糊新顶子。
五六十年代农时的房子里的顶子,基本上都是这么糊的,先用干净的高粱杆扎成一个个四方格,固定在离房顶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然后用旧报纸之类的硬纸,一张张严严密密的糊紧,反复糊上好几层。
一来是为了美观,二来这房屋都是泥土或半泥土的,糊上后,屋里不会到处掉土,有点类似于后世家居中的吊顶。
虽没有吊顶美观,结实,耐用,但绝对比吊顶原生态,无污染,躺在炕上,睁眼就能读报纸,小日子多美。
许向华收拾的差不多了,把前院的小石磨弄干净,用空间里的麦粒磨了些白面,好明天用来打浆糊。
都弄好后,许向华锁好门,去村里代销员那买了十张窗户纸,夹在胳膊下,往回走。
刚走了没俩步,就有人拦住他问:“向华,你家老掌柜给你们分家啦?”
许向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分啦,这不我们兄弟子妹都成家,我爹和我娘也累了大半辈子了,该歇歇了,是吧?老叔。”
问话的人见许向华满脸笑容,不带一点勉强的样子,便知道打问不出什么了,脸上讪笑的点头,应和的说了俩句:“对着呢,对着呢。”
这就是农村不太好的一个地方,村东头放个屁,没一会村西头都闻见了,谁家有个鸡毛蒜皮的事,一个个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崩管人家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想从中间陶腾点新闻,好有几天闲磕牙时的谈资。
许向华回到家没多一会,许刘氏便在院里吵吵吃饭了,今儿晚上是老许家的分家饭 。
许刘氏在听了许满屯的话后,整整想了一下午,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但不能否认她老头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于是做晚饭的时侯,许刘氏专门大方的拿出了一只大野鸡和几个土豆子,烧了满满一盆。
吃饭时,许刘氏先把一只鸡腿给了许明亮,另一只则给了许向华,对许向华也是和言悦色,春风细语,惊的不知内情的许家其他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许向华虽然也纳闷他娘又要干啥?但还没傻到到嘴的肉都不吃,该吃吃,该喝喝,反正这肉还是他猎回来的,不吃白不吃,留下还不知道好活了谁。
许刘氏看着许向华大吃大喝,胃口好的样子,心疼的直哆嗦,这就是个狼娃子啊!一点也不想着他大哥,四弟还没吃几口,光顾自个。
不过,还有比这更崩溃呢,晚饭后,许向华吃饱喝足,一抹嘴,笑着说道:“娘,南头巷那边的窗户和屋顶都得重新糊一下,这打浆糊得掺点白面,玉米杂粮面没粘性,糊不住,你先借我五碗白面呗。”
许刘氏再也崩不住了,跳起来嚷道:“五碗白面!你看你这老娘长的像白面不?!把你这没用的老娘也糊房顶上去球!”
许向华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说道:“娘,你看你,又急了,我是借你的,又不白要的,你这有就借点,没有我再想办法,这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啦。”
许满屯“咳咳”咳嗽了一下,先冲着许向华说了句:“老二,咋和你娘说话呢?”然后又对着许刘氏说道:“老婆子,去你的小仓房给老二拿些白面。”
许满屯放话了,许刘氏只好拉着脸,小声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解下腰酌钥匙,进了仓房。
没一会工夫,便拿着一个小布袋出来,拉着脸说道:“给,五碗没有,只有三碗,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许向华朝他娘要白面本身就是打个掩护的,有点就成,笑着接过来,说道:“谢谢娘。”
许刘氏瞧着这明晃晃的笑脸,心疼,肝疼,牙疼,反正浑身上下,那那都不得劲,气哼哼的说道:“谢啥谢!有啥好谢的,你可记得还俺。”
许向华随口应道:“放心吧,娘,到时我还你四碗!”
许刘氏听到这话,脸色立马稍好点了,连忙拽住,要往出走许向华,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还俺四碗。”
许向华真是有点无语了,他们分家时,他娘仓房柜里藏的粮食和这小仓房的细粮,按说都有他和老四挣的份,咋的都得少分点吧,可他爹和娘倒好,一声不吭。
这会倒跟他为一碗面磕起了牙,别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他娘倒好,属糖稀公鸡的,还得往回粘点。
“嗯,我说的,到时还娘四大碗比这面还白的富强粉,行不行?”许向华哭笑不得的说道。
许刘氏的脸终于放晴了:“好,好,你可得记着啊。”
许向华有点不耐厌了,边往出走边应道:“记着呢,记着呢。”
第32章
第二天, 许向华找了几关系好的兄弟,上午把房顶, 窗户糊好,下午便带着媳妇, 儿子搬了进去, 自此和西巷算是正式分开了。
搬出来的许向华觉得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终于不用再每天防着, 算计着,吵吵闹闹过日子。
新家缺的东西很多, 最主要的便是做饭的大铁锅。分家时,老许家只有一口铁锅, 便没分, 留在了老宅 。
田春梅昨儿一天做饭,都是凑和用个破砂锅做的。许向华一早起来,想着今天无论如何得去趟县城,把家里缺的东西补上。
小俩口有商有量的拟好单子,许向华拿上单子和大帆布包刚准备走, 生产队集合的钟声便敲响了, 原来国家应广大社员的要求, 上面调来了一批农具和铁锅销售给社员, 一口铁锅十块钱, 没钱的话, 还可以用粮食换。
生产队长的话刚一说完, 下面的社员便炸开锅, 村里现在做饭还用陶罐,砂锅的人家很多,有的想蒸个馍馍,窝头还得去少数有铁锅的人家,等人家先用完了,再借个灶,用一下。
先前村里基本上家家都是有铁锅的,变成这样,啥原因呢?
只因五八年时,不光学校一多半的老师成了“右”派,还有一个“赶英超美”大炼钢铁和“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饱饭,共产主义在眼前”的公共大食堂。
刚兴办起的大食堂好啊,不光让吃饱,还要让吃好,饭不限量,菜一个星期不重样。
紧接着便是大跃进,浮夸风,一年产的粮食,够全国人民一天吃五顿,得吃个百八十年才吃的完。
大家都说要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以后都不用在家做饭了。于是我们可爱的社员同志们,便都把自家做饭的铁锅无偿捐给了国家,支持大炼钢。
那阵人们都很狂热,全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炼钢,其实不光铁锅,还有农具,铁门,门栓,锁头,甚至木头箱子上的铜扣都敲下来炼钢了,如此等等只要带点铁的东西全抠下来,大炼钢铁。
一群老农民架了个破土炉子,便要开始炼钢了,那可能成!折腾到最后,炼出了一堆废铁残渣,现在还在生产队大院后面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