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阮凡正享受着,忽地感受到水浪波动,一道身躯贴到了他身上。
“你有了温度,也就没法永远陪在我身边,我们只能做一夜的夫妻了……”
锦竹的指尖从迟阮凡肩上划过,看着红色的“血浆”在水中扩散开。
他抬眸,眼里暗沉的情绪翻涌,有心疼难过,有悲伤悔恨,又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锦竹缓缓道:
“我知道你很疼,再忍一忍,就疼这一晚。”
迟阮凡一惊。
什么做一夜夫妻?什么就疼这一晚?
锦竹想干嘛?
锦竹低头,轻轻吻上迟阮凡肩头的“伤口”。
忽地,他顿了住,微微蹙起眉。
迟阮凡侧头看去,无奈道:
“你吃什么‘血浆’啊,红酒加色素调的,很咸吧?”
第56章 娱乐圈16
锦竹缓缓抬起头, 眼里透着些迷茫。
就在迟阮凡以为锦竹要出戏了的时候,对方凑到他面前,极尽温柔地轻吻了吻他,声音低沉暗哑, 透着哀伤和怜惜:
“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 不仅看到你同我说话,还恍然把你的血液当成了西域美酒。”
这都能用戏里的逻辑圆回去, 迟阮凡无法可说。
“这样也挺好……”锦竹轻叹了声, 指腹摩挲着迟阮凡的侧脸,目光专注而深情。
他道:“我还能再听你说说话, 再看到你的脸上露出生动的表情,这便足够了。”
迟阮凡张了张嘴, 想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他也不是慕千秋。
慕千秋已经死在了戏里, 却又永远活在戏里。
但锦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 迟阮凡担心那些话会刺激到对方,令其情绪起伏。
指挥使对歌姬的感情,比迟阮凡想的要深。
他上一世看过《锦衣卫2》, 他和锦竹都没有参演, 教主和指挥使的扮演者是另外两个老牌演员。
在那个版本的《锦衣卫2》里,指挥使是喜欢歌姬的,但也只是喜欢“歌姬”。
在发现对方是魔教教主后,受了欺骗的指挥使又惊又怒,最终与主角卫初配合,将慕千秋击杀。
有上一世的记忆在, 迟阮凡一直以为指挥使对慕千秋的爱并没有多深, 现在看来倒不绝对。
不同的人演绎出来的角色, 也是不同的。
锦竹版的指挥使爱极了慕千秋,爱到愿意与对方来一场“冰恋”。
正想着,迟阮凡就感觉锦竹的手臂绕过他的腿,把他抬了起来。
“?”
迟阮凡茫然,“你要干嘛?”
锦竹目光依旧极温柔,“热水过高的温度会加快你的腐化,你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肯定恐惧变得丑陋,我们得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做什么?”
迟阮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锦竹的手往哪按呢?
锦竹略含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问了一个多么傻的问题,但锦竹会永远包容他的“傻”。
“当然是做成亲当夜该做的事。”
锦竹柔声安抚惊呆了的爱人,道:“别怕,我会尽量温柔,不会弄坏你的。”
“不是,你等等!”迟阮凡连忙按住锦竹,双眼因震惊而瞪大。
难道在指挥使和教主的关系里,指挥使才是进入的那一方?
而锦竹,在受了指挥使的影响后,居然连自己原本体位都忘了。
“你说,我听着。”
锦竹拥住迟阮凡,声音平缓,好像他的情绪也无比平静。
只有与锦竹相贴在一起的迟阮凡知道,身前的人一点都不平静,那里都彻底起来了!
要完,锦竹居然真想对他一具“尸体”下手。
迟阮凡有些尴尬地挣扎了几下,不仅没挣脱,反而惹得锦竹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无奈抬眸,看到锦竹紧抿住了唇,眼里情绪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发疯来强的。
用强的还是别了,想想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那是晚上能睡一张床上的关系。
虽然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但……锦竹想要的话,他肯定不会拒绝。
“你想清楚了,我可是男人。”迟阮凡回抱住锦竹。
不管是他,还是戏里的慕千秋,都是男人。
锦竹缓慢而坚定地道:“我很清楚。”
都说到这份上了,迟阮凡也不再顾虑,将锦竹推到浴缸壁上,俯身吻了上去。
他又不是圣人,跟锦竹一起泡了这么久的澡,外加一次次身体接触,该有的反应早就有了。
“别急,慢点,”锦竹眼尾泛红,强忍一切,努力镇静道:“我扶你坐上来。”
迟阮凡失笑,暂且放过锦竹忄生感的喉结,道:
“你真连自己的体位都忘了?当初可是你亲口说自己是承受方。”
锦竹眼里闪过一丝迷惘,微蹙起眉,好一会才像是把这句话与记忆对上,眉头舒展,道:
“可你已经……就算在我的幻觉中,你还能跟我说话,与我亲近。但我很清楚,在现实里,你早就没了生命特征、生理活动。我再怎么取悦你,你也起不来,只能由我来……”
呦,还知道这么多现代词汇,看来没有完全沉浸在戏里。
迟阮凡正悠悠想着,突然感觉不对。
什么他起不来?
锦竹是不是在说他不行?!
“这么明显,你感觉不到吗?”
迟阮凡气得胸腔起伏,下意识贴近了让锦竹感受清楚,想想还是不够解气,又拉过锦竹的手往下按去。
这下该知道他有多行了吧?
锦竹红了耳朵,睫毛快速颤动,说的却是:“这些只是我的幻觉,不是真的。”
“幻觉?”迟阮凡被气笑了,“行,我让你这‘幻觉’有多真实。”
迟阮凡加快了动作,浴池里的水随之晃动,不时有水溅出,落到精美的防滑地板上。
“我是谁?”迟阮凡扣住锦竹的后脑勺,让对方直视他的脸。
锦竹宛如濒死的鱼,渴求着救赎,唯一能拯救他的人,却偏偏不如他意,迟迟不肯给予他。
他攀上迟阮凡的肩膀,张着口,无力喘息着,道:“千、千秋。”
“你再想想。”迟阮凡道。
他倒也不是受不了锦竹将他当成“慕千秋”。
世界上可以有很多个版本的“严景”,也可以由很多个版本的“慕千秋”,但锦竹版的严景,只深爱着迟阮凡版的慕千秋。
慕千秋也好,迟阮凡也好,在锦竹眼里,都是他。
迟阮凡这么问,只是一份私心。
这是他和锦竹的第一次,他希望锦竹记住,今晚抱他的,除了“慕千秋”,还有他。
锦竹在水中难耐磨蹭,热度持续攀升,他全身的水分都要被这热度蒸干了,却依旧得不到解脱。
他咬住下唇,身体颤抖。
迟阮凡轻轻叹了口气,覆上锦竹的唇,将坚硬的牙齿与唇瓣分开。
“想不起来就算了。”
正说着,迟阮凡听见锦竹轻轻唤了声“小软”,他一顿,随即紧紧扣住锦竹的侧腰,彻底与锦竹达成最近距离的接触。
“我是谁?”迟阮凡不时会问锦竹这个问题。
有时锦竹的回答是“千秋”,有时是“小软”,仿若灵魂被割裂成了两份。
两个称呼就这么混在一起,难以分清彼此。
随着时间推移,水浪拍打声越发激烈,锦竹眼中不时浮现些许茫然和挣扎,渐渐地,叫“千秋”的次数就少了。
“还是幻觉吗?”迟阮凡伏在锦竹耳边问。
锦竹不吭声,哪有存在感这么鲜明的幻觉?
或许是这一天内的情绪起伏太大,彻底结束后,锦竹就在迟阮凡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迟阮凡给双方好好清洗了一遍,随后抱起锦竹,放上床,接着找出手机,给导演特助等关注着锦竹情况的人,报了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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