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末了,游倩又笑着说,“还是说是你哪位追求者?”
毕竟知道殷舒喜欢郁金香的人不多,更别说具体到颜色了。
这话说完,连一旁的殷爸爸都默默停下了动作,竖起耳朵等待着小儿子的答案。
可惜,殷舒只是咬了一口煎蛋,而后心不在焉地说着:“谁知道呢?可能是送错了。”
没有获得八卦的游倩女士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没再追问下去。
眼看着三人早饭快要吃完,游逸才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
“昨晚是不是又玩到很晚啦?”游倩问着。
游逸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我没熬夜,就是晚上没睡好。”
他拉开椅子,接过阿姨递来的热牛奶,抿了一口后说:“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回事,突然有一会儿就特别闹,就像是两个人在争吵一样。”
殷舒转头看着游逸,有些好奇:“吵架?”
“对啊。”游逸点头,“好像是两个男人,也不知道在吵什么,声音听起来离我们家也没多远。”
“不过也没吵多久,就一小会儿吧。”他拿着刀叉戳了戳面前的煎蛋,撇了撇嘴,“但我还是被吵醒了,醒了之后就一直没睡着,迷迷糊糊熬了大半夜。”
殷舒垂眼,听见哥哥的话,他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些轻微的不安,但这个情绪并不明显,几乎是转瞬即逝。
“殷宝,今儿有没有兴趣跟哥哥出去玩玩?”游逸几口吃掉早餐,正拿着纸巾擦嘴。
殷舒偏头问:“去哪儿?”
“滑雪。”游逸说,“我朋友找的地方,听说那儿还能泡温泉。”
殷舒留了一分心眼,又问道:“和哪些人?”
“就我那群朋友呗。”游逸想了想,“没外人。”
然后殷舒当天下午就在雪山酒店里边儿碰见了陈钦然。
他偏头看向游逸,小声地问:“你不是说没外人吗?”
游逸:“对啊。”他望了望四周,凑到殷舒面前,“这儿有外人吗?”
“那陈钦然是怎么回事?”殷舒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儿。”
游逸这时才发现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的陈钦然,他愣了愣。
“我/操,我怎么不知道这人要来?”游逸诧异地说着,“我真不知道他要来!”
“我去问问是哪个缺德玩意儿给带来的。”他咬牙,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
殷舒有些无奈,连忙抓住游逸的衣裳,说着:“算了,来都来了,就这样吧。”
他的话音刚落,角落里的陈钦然就在同一时间看见了殷舒和游逸。
看见殷家兄弟俩,陈钦然先是一愣,而后满脸惊喜,又犹豫了几番,最后起身快步往他们那边走去。
游逸低声说:“殷宝,要不咱俩先走?”
“走什么,没看到人家要来打招呼?”殷舒恶狠狠地说。
游逸抓抓脑袋,没说话。
与此同时,陈钦然走到了他们面前。
“殷舒,游大哥。”陈钦然语气活泼,眼睛弯着,脸上带着笑意,“这么巧,没想到能遇到你们。”
这酒店里边儿就两拨人,除了他们,另外一拨是一个老年团。
听了这话,游逸咬牙,心想着陈钦然可真会装,难不成他还能是参加老年团跟一群爷爷奶奶来的?
却不想对方下一句话便是:“今天本来是陪我奶奶参团到这边玩儿,能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殷舒和游逸一愣,没想到这还真的是一个巧合。
“对了,上次的事情……”陈钦然抓抓脑袋,“谢谢你们的帮助。”
第46章
秦意和宋长谦到邻市去办事,为了赶上跨年,两人加班加点提前完成了工作,但秦意却在回来的路上发起了高烧。
宋长谦在飞机上才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对劲,他找空姐借了一些冰块试着降低秦意的体温,等到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宋长谦便马不停蹄地把秦意送回了公寓,因为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把药给对方准备好之后就匆忙离开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秦意会趁机跑出去。
不仅跑到外边儿去,还淋了几个小时的雪。
宋长谦听见姜云白的话的时候,先是一阵诧异,而后便涌起一阵愤怒。
“我和你一起去吧。”姜云白站在宋长谦的房间门口,身上穿着睡衣,眼里还存留些许困意。
宋长谦思索半秒,而后说:“我去就行了,你回去睡觉吧。”
姜云白有些不放心,跟在宋长谦的身后:“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然我还是陪你去吧,万一秦意有什么事情呢?”
“不会,要是有什么事,我就给你打电话,好吗?”宋长谦说,“回去吧,外边儿冷。”
姜云白抿抿嘴,只好妥协。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姜云白拉住了眼前人的衣角。
宋长谦停住脚步,转身和他对视着。
“不要让秦意知道是殷舒跟我说的……”姜云白说。
宋长谦应道:“好。”
他心中有些疑惑,但看着姜云白,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到他驱车赶到殷舒的家,还未抵达,便瞧见了秦意的身影。
大半夜的,闹市区都没多少人了,更别说殷舒家靠山的这一块儿地。
外边儿还在不停地落着雪,宋长谦连忙下车快步走向秦意。
“秦意!”宋长谦刚走近,便察觉到了秦意的异常,声音里不免带了些怒意,“你现在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秦意脸颊泛着红,眼睛带着些湿意,听见宋长谦的话,有些迟钝地偏头看了看对方,而后又转回脑袋望着殷舒的卧室。
秦意的反应对于宋长谦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用力地抓着伞柄:“你现在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站着了!”
秦意没有说话,只摇了摇脑袋。
“你在这里站着有什么用?难道殷舒会出现吗?”宋长谦说,“他有看你一眼吗?”
如果殷舒愿意和秦意见面,又何必大费周章地通过姜云白来联系他。
“有!”突然,秦意开口,他死死地抓着怀里的那束花,外包装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响声,他就像是在努力说服谁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有,殷舒看到我了,他拉开了窗帘……”
宋长谦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他告诉秦意,自己之所以会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殷舒打电话让他帮忙赶秦意离开……
宋长谦狠不下心,咬牙:“你现在先跟我回去行不行?你还在发烧,先回去看病,等退烧了再来找殷舒,好吗?”
“不……”秦意说,“他分明是看见我了……”
他低头看着那束原本开得烂漫的花,如今,郁金香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看起来莫名有些可怜。
“他看见我了。”秦意又说,“看见了却不肯出来和我见面,也不肯收下我的花,就连一条消息,也不愿意回复……”
秦意不笨,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宋长谦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是殷舒让你来的吗?让你来把我带走?”他喃喃,“是他赶我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连带着身体也不断战栗着:“他就这么恨我,连见一面都不肯,我只是想见见他……想,想把花送给他,想亲口跟他说一句新年快乐……”
冷风不断地吹着,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袭击着秦意,和恍然大悟同时来临的,是铺天盖地的疼痛,秦意咬牙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刺痛,眼前有些发黑。他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热,太阳穴就像是被人用铁锤恶狠狠地敲击着,一阵一阵地泛起刺痛,四肢冷到失去知觉,依稀还能察觉到一些从骨头里传出来的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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