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迟昼送过来的东西看起来名贵而又精致,还有那一整箱堆得满满的现金简直是让阮棠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本他还有些怀疑迟昼是不是去抢银行了,但是看着迟昼通身优雅贵气的气质以及富裕做派,他转念一想,又是觉得迟昼从前的身份应当是金尊玉贵的,死后留下些值钱的陪葬品也不是没有可能。
阮棠抿紧了嘴唇,拧了拧眉头,纤细白皙的手指支着下颔,陷入了沉思。
他突然想起来迟昼虽然给了聘礼,但是自己还没给嫁妆呢,虽然以他自己的身家现在也买不起什么值钱的嫁妆,但是好歹是一份心意,无论如何也是要表达给迟昼的。
兴许是阮棠沉思的时间太长,迟昼误解了阮棠的意思,便是握了握他的手,眼睑轻抬,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这边住着其实也挺好的。”
“最起码离得近,而且吃早饭比较方便。”
他绞尽脑汁的想出了两条优点,虽然拧着眉头,却是一脸赞同的看着阮棠。
阮棠回过神,看见迟昼这副表情反差的模样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搓了搓迟昼的脸颊,笑着慢慢说道,“我不是不答应。”
“我也觉得地方小了点,委屈了你,不过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应该租不起地段好环境好的房子,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这对于你来说太吃亏了。”
他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得出一点钱,毕竟他又不是迟昼包养的小情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依靠迟昼来做。
“要不你先看看地段吧,”阮棠挠挠头,眉头微微抬着,薄红的唇抿在了一起,看起来有几分苦恼,“看好了以后再和我说,我这几天努力赚赚钱。”
迟昼不悦的抿紧了唇,深邃幽深的眼睛看着阮棠,似乎是不大乐意阮棠将他们分得那么清楚,他的喉结滚动,手指捏了捏阮棠的脸颊,板着一张脸,“什么你的我的,你是我的,我的也全部都是你的。”
他这话说得很好听,阮棠抱住了迟昼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坚硬的胸膛,一双眼睛笑盈盈的,含着些许温软的水光,“可我就是想为你花钱一次试试。”
“不准拒绝。”
阮棠的声音清亮,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宛如银铃般脆响,像是嚼了一口甘甜的荸荠,甜甜脆脆的,叫人一直甜到心里边儿去了。
迟昼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虽然说他想养着棠棠,但那并不是养一只宠物那样的感情,他乐意看着棠棠为了他去尝试任何东西,失败了也不要紧,他的怀抱永远都是棠棠的港湾。
“好,”迟昼嘴唇翕动,终究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他摸了摸阮棠的脸颊,“不要累到自己。”
当然,他自己也会做两手打算的。
阮棠和迟昼一起去了大学,两个人才刚刚到教室那头的祝珂立刻招了招手,“棠棠,这儿,我给你们占了位置。”
他有点忐忑和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巴,冲着阮棠笑了笑,毕竟他昨天口不择言问人家隐私,后来他再细细回想这件事情又觉得自己太过于冒犯,也不知道棠棠生气没有。
阮棠做到座位上,完全没把祝珂想的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羞也只是羞那么一会儿,现在面对他的朋友,他肯定是要落落大方,不能下了人面子的。
“祝珂谢谢你给我的那两本书,本来我还有挺多不明白的地方的,但是看完书以后倒是感觉摸到了一点画符的诀窍,我画了好几张,待会儿你帮我看看?”
他侧头看向祝珂,笑眯眯的问道。
来之前他将自己画的几张符纸夹在了文件夹里头,原本是想让祝珂帮忙指点一下的,毕竟他自己是野路子出身,肯定是比不上祝珂这种家族正统教育出来的。
画符这种事情,若是画错了一星半点,整个符纸的意思都会扭曲。
若是碰上了难以对付的厉鬼,一张错误的符纸丢出去,不仅对付不了厉鬼,而且还容易丢掉性命,所以阮棠对这件事情是慎之又慎。
祝珂先是偷瞄了迟昼一眼,见他脸色虽然冷淡但是却是没有阻止他和棠棠说话,他便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也淡了些。
自从知道棠棠嫁的对象是个冥府大人物以后,他就小心翼翼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然后惹迟昼生气,若是迟昼一生气打算给他点颜色看看,祝珂觉得自己就得开始思考到底应该是先求饶还是应该先抱头然后再高喊别打脸。
毕竟先前他大哥和大嫂也都提醒过他,活得越久脾气越古怪,喜怒无常,最好不要招惹。
“好,我现在帮你看看,”反正现在也还没有开始上课,祝珂挠挠头,探头去看阮棠,“你最近一直在练习符纸吗?”
阮棠轻轻点了点头,将自己的符纸拿了出来,放到了祝珂的面前,“因为之前对这方面就挺感兴趣的,所以学了一段时间,你看看画得怎么样?”
祝珂拿起符纸仔细看了几眼,原本他还觉得要是阮棠画得不好的话他肯定是要以鼓励为主的,毕竟阮棠还是个新手,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不能太过于苛责,要培养他的自信。
但是他仔细看了一眼那符纸,表情顿了一下。
而后他慢慢的把注意力移到了符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目光却是越来越亮,他睁大了眼睛,手指微微颤抖。
“这是棠棠你画的!”
祝珂不敢置信的看向阮棠,呼吸急促,脸颊泛红,他这句话说话声音太大,倒是把旁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不过他浑然不知,依旧是目光发亮的看着阮棠。
迟昼拧了拧眉头,森森的冷光射向祝珂,目光冷漠,含着几分威慑力。
祝珂立刻收了声,将自己脸上的兴奋压下了几分,他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抱歉,是我失态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棠棠,你这几张符画得实在是太好了,我看符纸画成以后品质应该是上品,上头灵气充足,应该是一笔画成的,这上头微微闪烁的红光就是印证,这符纸棠棠你画了几回?”
祝珂自己虽然在这一行上并不怎么精通,但是他大哥不仅擅长而且分外精通,他跟着他大哥眼界也稍微开阔了一点,辨认得出符纸的高低品质之分了。
“一回啊,”阮棠抬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略圆,看着祝珂的时候略有些无辜和天真,“就是今天下午画的,我觉得画成了也就停笔没有继续画了。”
“迟昼再也旁边看着的。”
迟昼懒洋洋的垂了垂眼睑,修长笔直的手指把玩着阮棠细瘦的手腕,听到阮棠这句话,他微微点了点下颔,目光幽深。
祝珂浑身一颤,目光紧紧的盯着阮棠,像是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阮棠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这幅表情,你看看还有没有地方需要修改,画一些高阶符纸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到滞涩,虽然说能画成,但是总感觉不完美、不满意。”
“棠棠,你简直就是天生做这行的!”
祝珂这回记得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难掩激动,“你知道吗,自从灵气渐渐减弱以后,我们这些天师的修炼就进入了瓶颈期,多少人写符纸就是败在了没有充足灵气这一关,他们写符纸的时候灵气不够,行笔突然停滞,一张符纸就废了。”
他父亲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有了这么多年积攒的修为以及灵气他才能写出几张高阶符纸,而且这高阶符纸也不是一次就能写成的,往往得反反复复的写才会有一张成功的。
“你这些符纸若是放在拍卖场上绝对有不少人抢着要收,肯定还要出高价!”
祝珂激动的说道。
符纸在市面上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好的符术师其实很少,但是往往一两张符纸能在逃命的时候起到关键作用。
阮棠听见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亮。
刚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他把符纸往祝珂面前推了推,“我这里还有挺多的,不如你都帮我寄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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