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大佬?”
公孙谌:“公孙离。”这话像是在给颜如玉介绍,又像是在叫公孙离的名字。
颜如玉恍然,这名字他也是有点印象的。
这位仁兄在公孙离出现时,还为了渡劫的公孙谌挡过一剑,只不过应当是个路人甲,后期压根没出现。如果他不是为了颜如玉的宝贝主角挡枪过,也是难记住这名字。
既然是对大佬好的难得人物,颜如玉粲然一笑,“你好,我叫颜如玉。”这介绍可是一点都不古意,可公孙离正眼一瞧颜如玉笑吟吟的模样,当即觉得心脉不正常。
仿佛心中有小动物乱撞,像极了要扑腾出来的模样。他心道不妙,立刻去瞧公孙谌冰冷的脸——
小动物摔死了,公孙离安心了。
这位小郎君再好看,他也不能夺他人所好不是?
他道:“如玉如玉,这可正是个好名字。你是十七郎的朋友?”
颜如玉眨了眨眼,笑意更浓,“十七郎是公孙谌的排序?”
公孙离:“这是主家的排行,我虚长些年岁,排行第八。”
颜如玉得了这些小细节,忍不住去瞧公孙谌,笑着说道:“那我还不如叫你十七哥得了,那不至于分不清楚。”
他本是玩笑,却看到公孙谌颔首,淡淡说道:“可。”
颜如玉有些手足无措,面色微红,“那……我真叫了?”
公孙谌低头看他,面无表情,只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直瞧着他,那模样仿佛是在等。只不过是个简单的称谓,却因为双方的在意而显得暧.昧。
颜如玉犹豫片刻,心一横,不过是个口头称呼,又是自己提起的,有什么好迟疑不前的?
“十七哥。”颜如玉道,“日后,可要多多指教了。”慵懒狭长的眼眸透着促狭的笑意,他半心半意地作揖行了礼。
对面的公孙离揉了揉眼,他方才是错觉?
怎么会觉得那一瞬,公孙谌眼中闪过了阴郁的独占暴虐?这种激烈的情绪可真不像他,尤其是当下将要突破的时刻。
那浑然一身的冰霜已经足够覆盖他所有的情绪,也正是现在没多少敢靠近他的缘故,只会被寒意冻结。
……虽然从前也没几个敢便是了。
颜如玉作揖时,正酣睡在他肩膀上的小花精循着动作滚下,他一惊,忙去捞住,双手合拢捉住那小宠,精致脆弱的容颜露出几分莞尔好笑,无奈又有趣地戳了戳花精的小脸,“自个就长着翅膀,怎还能摔下?”
那小花精爱娇地蹭蹭颜如玉的指腹,身后亮闪闪的小翅膀扑了扑。
这一小小意外,却是错过了他称呼时公孙谌的神情。等他抬头,便看到公孙谌若无其事地说道:“可要出去逛逛?”
颜如玉本要作答,却忽而想起一事:“你的大典在何时?”
公孙谌:“五日后举行。”
颜如玉:?
五日后!我擦这时间怎么突飞猛进?!
颜如玉拢着小花精眉头微蹙,看了眼公孙离,将想说的话吞下去,“回去。”他语气有点凶,像是知道了公孙谌偷跑的事情。
两人对上视线,颜如玉的声音又软下来,“十七哥,你该回去了。”
公孙谌他伸手捏了捏颜如玉的耳垂,轻声道:“有事可寻公孙离。他知荀尚平在何处。”那身影如泡沫消失在他们眼前。
公孙离:“……我便说他这时候不该在,原来是幻影。”
他看向颜如玉,这位估计便是公孙谌回来时带着的昏睡不醒的朋友。今日便是为了他的清醒,才在这时候强行分神。
颜如玉叹息了声,嘟哝着说道:“五日后大典,这岂不就是近在眼前?”这时间当即就从充足的三个月骤然缩短成五天,可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能不能氪仙石换时间啊靠!
公孙离:“原本是在三月后,但是长老们见过十七郎后,便说时间来不及了。”
公孙谌那修为压根就随时能突破临界点,可不是能强行压制的模样。长老们未免夜长梦多,便直接定了时间。管他们的请柬发出去后究竟能不能赶来,左不过赶不到亏的也不是他们。
渡劫大典能给予同辈以下修士不少感悟,若是旁观够多或是天赋异禀,甚至能为自身渡劫少去许多的磨难,故而这种渡劫大典只是惠泽其他修士。北玄大陆这种互帮互助的习惯由来已久,已经成为了习俗。
颜如玉蹙眉,公孙谌不是这等不知轻重缓解的人,不管黑白哪一个都不是……今日的行为虽让他感觉到重视与心暖,却也有焦躁不安。难道那日强行带他回到“现世”时受伤过重?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如果是受伤,现在还要突破渡劫,当真是安全?
“敢问方才,你可有感觉到十七、十七哥的气息?”颜如玉在念到十七哥的时候,还是有点卡壳。
得亏现在公孙谌不在,他还能多练习练习。
公孙离以为他在担心公孙谌方才分神幻影的事情,便道:“不必担忧,其实大典说是在五日后举行,其实现在十七郎已经在渡劫峰闭关了。这五日,不过是族中长老推算天劫降临的时间。有长老们加持看护,他不会有事的。”
说是大典,自然不可能真的跟宴席一般人来人往,只是在渡劫前后,允许与会者远远旁观渡劫时的天象与渡劫之人如何破劫而已。
颜如玉心中稍安,既然修士都说无事,那应当是真的无事。
既然大典近在眼前,颜如玉自当着手准备起眼前最要紧的事情,那便是公孙壶。
对于这段开启了大高潮的剧情,他记得清清楚楚。
【眼见公孙谌正在要紧关头,有一人自天而降,手中持有一剑,借天雷之势劈向公孙谌。公孙离眼见不对,甩出九节鞭替公孙谌担下这一剑。
公孙家有两位长老从旁飞来,手中结印,正要拿下那冒入之客,却听他舌绽春雷,声音宏正:“公孙谌,你之血脉乃天咒,实在不该延续下去。今由我来断绝,正是该有之道。”
“天咒”是个特殊的词,在北玄大陆上,只指代一个意思。
近.亲.相.奸的血脉。
那人此话,顿时让参加大典的人哗然一惊。
盘膝坐在渡劫峰上的公孙谌连眼也未睁,手指却微动。
那两位长老面面相觑,左边那胡子花白的老者冷声哼道:“休得胡言!今日.你坏我公孙家大典,便以为胡言可避过罪责吗?!”
来者哈哈大笑,笑声却凄然,“三长老,您难道还没认出来我是谁吗?”他抬手化刃,刮去长须,只露出净白面容。
“我名公孙壶。”
三长老愕然,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隐隐约约浮现出过往的记忆。他皱眉,“就算你是公孙壶,十七郎乃是你的子嗣,可那……”
公孙壶露出森然笑意,“因为他也是明月的孩子。”
“是明月,与我的孩子。”
逝去二十余载,令公孙明月发疯的往事,就在此时,就在当下,被公孙壶一言揭开。】
始安仙城外,正有修士大批入城。
此城乃公孙本家驻扎,看护城池的也自是公孙门人。
始安仙城除公孙本家领域外,禁止飞行。
有那胡子拉碴的修士与公孙门人擦肩而过,大步踏入仙城中,只带一剑,悄然混入了来往人潮。
第30章
时不待人, 颜如玉方才明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的痛苦。
荀尚平与公孙离胜利会面,正兴致勃勃说着话。
无奈颜如玉那边愁云惨雾的模样, 他忍不住说道:“你这垂头耷脑的模样, 是生怕回头公孙谌出来看到不削我啊?”
颜如玉:“我郁闷跟他削你有什么干系?”
那本来就是荀尚平欠削吧!
荀尚平看着憨实, 但是相处久了便清楚这家伙性格有点狗, 手欠嘴也欠。
要不是这性格, 还真架不住公孙谌的淡漠。
荀尚平:“……那你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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