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关。
暴击。
被、被丑到了…… 感觉整只狗没了一圈。
“汪汪汪!” 黑糖浑然不知为什么自己的两个主人要站在门口不进来,但能感受到两个主人的热烈注视!它尾巴摇得更热烈了,非常的表现自我,更多的毛毛飞上了天!
“就是这样,” 蒋云书随手摸了下鞋柜,抓出几根毛,“所以我想请家政来打扫卫生外加做饭,还是原来那个家政,你觉得怎么样?”
那个家政阿姨是个 beta,是白糖被虐待的那三年来唯一见过的外人和唯一对他好的人。
也不愧是见过许多人的长辈,第一次来,仅仅靠眼色就完全了解了白糖的处境,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些小甜品,和他聊天,安慰他。
白糖亲切地喊她 “陈姨”。
寥寥数次的见面,白糖却总能在她的身上见到外婆的影子。
甚至有一次自杀,是被陈姨劝下来的。
白糖整颗心都放在了黑糖身上,心疼又好笑地摸着自家狗子,头发上都沾着好几根毛,“我觉得可以啊……”
第34章 “夫为妻纲。”
学校午休时间是 12:10—2:00,吃完饭后,郑如云在教室找到了落单的白糖。
“白糖,我们聊聊吧。”
白糖不得己放下刚刚快速假装拿起的书本,宛如被老师点名谈话的模样,乖乖地站起身跟着走出去。
郑如云好笑道:“真就是聊聊,你别一副我绑架你的架势啊。”
“哦……” 白糖尴尬地应了声。
两人来到一间空教室,郑如云开了口:“其实能重新见到你,惊讶之余我还挺开心的。”
白糖听到这话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望过去。
郑如云,就是当初跑过来质问白糖为什么要靠alpha的几名学生之一,是一个非常出色的 omega。
“当初我在气头上,很抱歉在班里直接质问你,事后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我是真的没想到凤栖的学子竟然不憎恶 alpha,像我,就恨不得世界上的alpha全都死绝,” 郑如云穿着白衬衫,随意地靠在讲台上,“虽然现在我的看法依旧如此,但过了几年,再倒回去看,我当年的做法的确还是太冲动了,所以我……”
这是要道歉的节奏,可不知怎的,白糖的内心深处却压根不想听到,他打断道:“不…… 你是对的。”
这下轮到郑如云愣了,“嗯?”
“你是对的,” 白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摇了摇头,“做得对…… 说得也对,只是当年的我太蠢,没把你的话听进去。”
“不是,” 郑如云再迟钝也发觉事情的走向不太对了,他瞬间像一只身处在地雷区的鼹鼠,哪哪都没敢下脚,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苦苦憋了三年的极致痛楚,难得有人主动询问,愿意倾听,可那些冲动涌到喉咙,又不知从何说起,从哪条线开始讲起,最终,在郑如云的目光中,白糖抿了抿唇,“也没什么,就那样…… 过得不太好。”
“啊,” 郑如云发出无措又愚蠢的一声啊,“对不起啊……”
“那你呢?过得还好吗?” 白糖问。
“我?” 郑如云哼笑一声,“也就那样吧,凤栖的地理老师最近生病了,我来当代理老师。”
郑如云是一个彻彻底底的omega权主义者,相比周朝雨来说极端很多,周朝雨针对的是大部分品行不端的 alpha,但郑如云针对的是alpha整体。他行动力很强,领导能力不错,成绩也非常好,是他们班的班长,大家都极度信任他。
本来当年蒋云苏的出现就引起了凤栖学子们的众怒,再加上郑如云不加掩饰的失望与愤怒,大家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远离了白糖。
“可是……” 白糖有些迟疑地问,“你没有去考公吗?”
白糖至今还记得,郑如云拿到高考成绩的那天,攥紧了成绩单,眼神里是坚定的信念,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我要从政,我要从根本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
“啊,” 郑如云说,“考了,笔试第一。”
白糖的眼睛瞬间亮了,“那……”
“但是面试的时候被刷下来了。” 郑如云忽然冷笑一声,表情变得可怖,“为什么?你想这么问对不对?我他妈也想问!我的笔试成绩第一,面试成绩第三,可我他妈的倒霉啊…… 报的岗位只招两个人,恰好另一个人是个 alpha。”
这下白糖懂了,他嘴唇抖了抖,满脸不可置信,心里也燃起了火。
“我的竞争者,那名 alpha,” 郑如云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笔试第九,面试第 7,之所以录取,就因为,他是个 alpha。”
“他是个 alpha,” 郑如云眼睛通红,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气极又无力的颤,“所以他被录取了。”
白糖的眼睛瞪到酸涩,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下,” 郑如云咬着牙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恶心alpha了吧?”
“陈姨,麻烦你了。” 蒋云书正蹲在地上给黑糖梳毛,脚边的毛堆积成一座小山,他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给羊剃毛。
陈玉盈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了一半,穿着洗褪色了的外衣,三年来,这是她第 3 次见到这个家的主人,“不麻烦不麻烦,蒋先生长得真俊啊。”
蒋云书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淡淡笑了笑当作回答。
一地的狗毛,陈姨在屋子里用吸尘器狂吸,蒋云书嫌吵,便抱着书来到院子里,坐在草地上记笔记,黑糖偶尔带着它那蒲公英般飘逸的毛来捣乱。
春天快到了,温度适宜,蒋云书穿着三件衣服丝毫不会感到冷,他正渐入佳境,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书上的内容时,陈姨突然有些慌张地跑出来,“蒋先生,蒋先生!”
被打断思路的蒋云书有些烦躁,但依旧礼貌地望过去:“有什么事吗?”
“我在白糖房间打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陈姨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从兜里掏出一瓶小药瓶,“我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拿来给您看看。”
蒋云书接过来,看到药瓶上写着 “艾司唑仑片”。
二代安眠药。
他神情严肃,去看药瓶的底部,距离生产日期已经过了 18 个月了,拧开来,里面只剩下一半的白色小药片。
艾司唑仑片是属于二氮卓类的药物,具有镇静、安眠、抗焦虑和抗惊厥的作用,在原来世界里是无法在药店买到的,但在这个世界就不一定了,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白昼。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干嘛,我很忙的,在上班期间竟明目张胆地骚扰医生。”
很忙就不会接电话了,蒋云书懒得反驳:“艾司唑仑片,在你们世界是处方药吧?”
“是,” 林白昼怕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连忙拒绝,“这个我可没法给你利用啊,安眠药受国家和医院严格管控的,需要精神科或神经内科的医生开具‘精二’处方才能买。”
“知道,” 蒋云书说,“谢了。”
那就说明,起码在两年内,白糖去医院看过病,大概率有过严重的睡眠障碍、焦虑或者抑郁紧张等情况。
并且艾司唑仑片有很强的依赖性和副作用,如果长期服用后骤然停药,还会诱发一些疾病,例如焦虑症、抑郁症等。
蒋云书不知道白糖有没有药物依赖,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把药片换成维生素片等可以补充人体物质的营养物。
但这些在目前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记得白糖和陈姨的关系很好,于白糖来讲,陈姨是类似于第二个外婆的存在。可如果真是这样,陈姨就不应该告诉他,被原主知道后,白糖肯定少不了一顿打。
陈姨明明知道白糖的境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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