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
两人的相遇又是奇妙又是不可思议, 大部分的人在择偶或者是交友的过程中总会遇到三观不合或者是让人恨不得啖肉饮血的对象,这其中当然也有契合度极高的, 但是在茫茫人海之中, 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遇到那个与自己契合的人。
而孔缉远和闻越遇到了。
不单单是遇到了,甚至默契程度还高到不可思议, 初次的照面就没有陌生的感觉, 稍作交谈便能够放下全部的戒备、给出自己所有的信任。
就连床上床下、日常生活中的小习惯,好像也格外地吻合。
于是闻越慢慢地走向阳台。
阳台外面便是别墅的院子, 院子里面此时正盛开着夏季的花, 有风吹拂的时候便夹杂着点夏季的燥热与香气, 跟自己今天回来时特地停下来去吹风的感觉有点相像,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他才刚刚送孔缉远离开,想的东西更加偏向于深沉与悠远, 他的心并没能完全地定下来,其中还夹着一些倘若事情偏离自己预想轨道以后的晦暗。
但是此时不同,就在听到孔缉远声音的刹那, 他就已经静了下来。
“嗯。”他简单地应道。
孔缉远并不会因为他回答的短促,就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给中断。他在做决定这个方面似乎总是显得更加强势,更或者说是闻越的肆意纵容。
“那你应该知道我原本也是想给你打电话的。”
“我知道。”
“这样频繁的互动会让你觉得厌烦吗?”
“不会。”
两人有搭没搭的聊着,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有营养的话题,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能够自然而然地接下去,聊得顺畅、舒适,没有半点的不自在或者阻塞。
直到最后,话题终于命中关键,孔缉远直接问道:“闻越,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段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其实并不能多久。
双方看似冷静而理智,但其实都在往对方的方向走着,即便还并没有走多久,却几乎是已经近得只剩下一张薄纸的距离。
这样的薄纸,单看的时候抽离起来很困难……最起码舒夜阑是这么想的。
舒夜阑最近有点轻微的困惑。
他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工作,揉了揉因为通宵而有些疲惫地脸,最后实在没忍住扭头去问闻嘉采:“舅舅最近很忙吗?”
闻嘉采今天是来看舒夜阑猝死没有的。
前段时间集团内开启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策划是闻越亲手做的,但是执行落在了舒夜阑的手里,舒夜阑其实自己也很珍惜这个机会,于是这段时间拼命地加班。但是遇到难题的时候,他还是很想要咨询下舅舅的意见。
“我觉得应该挺忙的。”闻嘉采点头:“最近都没怎么看到回家。”
“……”舒夜阑问道:“那你自己回家了吗?”
闻嘉采:“……”
“我最近天天回家好吗!”闻嘉采说到这个问题就不服气了,“小叔是真的不在,没事我骗你做什么!”
“可是我最近也没有看到舅舅做其他的项目?”舒夜阑问。
“说不定是在谈恋爱呢。”闻嘉采安慰道。
舒夜阑一梗,并没有被安慰到!他甚至突然还有点诡异地相信了这个说辞,觉得舅舅好像也到了年纪了……但是就他这副血雨腥风的样子,真的有人敢喜欢他吗?
在这个念头升腾起来的刹那,舒夜阑和闻嘉采心头同时咯噔一下,面面相觑。
如果说别人谈恋爱得到得会是幸福和快乐,那么和闻越谈恋爱,通常情况下付出代价的并不是闻越本人,而是对方。
他需要承受闻越所有的黑暗与暴戾,接纳他全部的占有与掌控,这就是为什么明明闻越站得如此之高,大部分的人看到他却只有害怕,没有半点喜爱的情绪。
最为可怕的是,倘若闻越自己真的喜欢,那对方便没有半点逃脱的余地,这往往会让对方感到愈发地恐惧。
所以其实两人对于闻越谈恋爱的这件事都没有什么信心。
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张薄纸真正抽离的时刻,来得比想象的还要快。
孔缉远刚刚把自己在国外的公司迁移回来时,不但有各种各样的手续和流程要走,还要面对新的市场和全新需要经营的人脉,所以没有跟闻越在一起的时候,他基本就是在跑各种饭局。
外界对于孔缉远的猜测也非常多。
孔家的流言尚还在外面经久不衰,大家实在拿不准郁温雅对于孔缉远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有的人谨慎观望,而有的人在打如意算盘,每逢遇到这种情况,孔缉远皆是轻轻笑着,什么话都不说。
若是有人仔细去看他眼底的神色,必定会看出来,有些近乎于恣睢的随性。
就如同郁温雅一样,孔缉远不在乎流言。
真正拨开迷雾找到真相的人,才是他真正想要找的聪明人,也只有那样的人才值得他费心费力地去合作。
于是这些日子以来,其实被他看上的并不多。有的时候孔缉远站在酒会热闹的桌边,总有些挑菜似的索然无味,因为大部分的菜品并不优质,拙劣但是自我感觉良好,尤其是在见过闻越以后,他的眼光便愈发的苛刻。
甚至还有一些菜品,自以为是到近乎于天真。
恒野集团便是这样的存在。恒野集团现在的老总乃是这家集团的创始人,听说前段时间大刀阔斧整合了轻奢市场头九家的品牌,如今风头势不可挡。
本来按理来说,像孔缉远刚刚打开国内市场的时候,恒野集团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此时庞大的力量来完全阻拦他进入市场,但正是因为摸不准他和郁温雅的关系,生怕他背后还有更加庞大的孔郁集团作为支撑,恒野老总便只打算先来套套近乎。
他套近乎的时候,还带了个冷峻而英俊青年。
这位英俊的青年听说是恒野老总钦点的继承人,恒野老总非常喜欢他,时常把他带在身边,能力也是非常出色。
见到孔缉远的时候,恒野老总跟他热情地打完招呼,回头便叫这位青年与孔缉远独自聊天,笑道:“孔总,你们都是同龄人,聊起来话题肯定比跟我这种老头子多。”
然而等他走后,融洽的气氛陡然变化。
这位青年的性格与他外表同样的锋利且具有攻击性,他不像恒野老总那般虚与委蛇,开门见山地便想将孔缉远手底下的东西合并到恒野集团去。
“孔总,我知道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计划安排,这很好猜,轻奢市场无非就是这么大一块地盘,但是有恒野集团在的情况下,现在进入市场是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我想你也不想一直依赖郁总吧?”
孔缉远微微笑着,背脊放松地靠着沙发,认真地听他讲着。
……就,真有意思。
他理解面前的青年在他这种年纪该有的好胜心和事业心,自诩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于是做事情从来都是横冲直撞,很少给自己留下迂回的余地。
但渐渐地,对方好像也感受到了孔缉远无言的情绪。
他讲到半途的话题被迫中止,不由得皱眉道:“你在嘲笑我?”
“有吗?”孔缉远诧异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他是没说,可他的笑意已经非常明显了!就像是在看待一个取得成绩后洋洋得意的小孩,他当然不会出言打断,可天然就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位青年不由自主地升腾起点恼怒的神色,道:“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有问题的话请你直接指出来,我这是在与你认真地探讨。”
“好。”孔缉远知道他觉得自己不尊重他了,便笑了下,道:“那就从头开始吧。”
没等这位青年问为什么从头开始,孔缉远便接着道:“你从第一句开始就错了。”
青年一愣。
他的确有些淡淡的自负与倨傲,但是这种倨傲全都建立在他过往的成绩上,所以他从来都没有听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第一句话就错了这种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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