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邪神没能让他如愿,还蓦然用力,更紧地将他圈在怀里。
他们严丝合缝地相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弧度。
虽然毓秀没有回头,但是他能够想象到此时此刻大师兄和二师兄的反应,估计已经不是呆滞那么简单了。
这一刻,他只想变成刚才那阵狂风一起消失。
他不介意被大师兄和二师兄知道他和邪神之间的关系,可被看到这些就是另一回事了。
毓秀的脸颊和耳根都在发烫,好似随时都能烧起来,他不得不伸手推搡邪神:“先松开,有人在……”
话没说完,邪神低头蜻蜓点水地亲了下他的嘴巴。
毓秀:“……”
他微微偏头,果然在余光中看见大师兄和二师兄震惊地张着嘴巴,皆是一副三观受到强烈冲击的模样。
估计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直躲在外面的江诚见状,赶紧屁颠颠地跑进来,一边把大师兄和二师兄往外面拽一边下逐客令:“好了好了,这下该看的看了,该说的说了,你们也该回去了,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聚。”
江诚一口气将大师兄和二师兄推出去,顺手关上屋门。
啪的一声。
屋门隔绝了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视线。
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江诚推出了清桂院。
此时正值黄昏,霞光万丈,漂亮的火烧云在天边缱绻舒展,但冬风很冷,吹得大师兄和二师兄的脑子嗡嗡直响。
别说大年三十的晚上,以往整个冬天都不会看见这么漂亮的晚霞,从两年前起,一切都乱了套。
夏天的小雪,冬天的火烧云。
变化无常的景象,都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神奇的是他们早已在潜移默化中适应这些,他们适应了晚霞,而江诚和清桂院里的其他人适应了毓秀和邪神的关系。
他们早该想到的……
他们早该想到毓秀和邪神是那种关系。
倘若他们在两年前想到这些,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是否他们师父就不会死?是否清怀城也不会像如今这般陷入水火之中?
尽管他们心里这样想着,可是他们都很清楚,邪神没有义务再做这些。
两年前,他们匆匆从山上赶回清怀城,正好碰见邪神失去理智,化作黑雾吞噬了不少江家人。
他们师祖生前算出了五十年后的这场劫难,才把阵法教给怀善,若是邪神失控,便用阵法将邪神消灭。
他们打算和邪神同归于尽,却被怀善阻止,怀善只剩一口气,强撑着把当年的真相告知他们。
怀善说,有时候人心比妖怪可怕,他糊里糊涂地做了几十年的帮凶,已不想再管这些,若是他们能活着,就把毓秀还给邪神吧。
可惜当时他们没能逃过,被黑雾吞噬,失去了意识。
等他们醒来,已是两年过后。
他们走在回廊上,看着贴了满柱子的剪纸以及挂了满树的红灯笼,忽然想起刚才在清桂院看见的景象。
也是贴了许多剪纸,挂了许多红灯笼,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仆人们都在为过年忙活。
他们的小师弟披了件黑色裘衣,里面穿了件白色袄子,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虽然他从头到尾都和他们一样局促,但是那双圆溜溜的眼里溢满了细碎的光。
要是他们没来,也许小师弟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还能开心一些。
回到李府,刚走进屋子,现任城主李大人便闻讯赶来。
“两位师父,结果如何?他答应了吗?”李大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师兄和二师兄听了这话,才陡然想起他们走时被李大人叮嘱的内容,顿时面露尴尬,同时也有些不悦。
大师兄道:“李大人,我们是去看望我们的小师弟,并不是去和邪神讲条件。”
李大人也颇为尴尬,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说:“不是我想为难你们,只是我去拜访了很多次,邪神都不愿见我,现在我连江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大师兄和二师兄没说话。
对此,他们也别无他法,事实上,他们私心里更希望邪神不要再插手这些事,五十年的付出已经够了。
李大人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没有问出关于邪神的任何消息,只得放弃,于是转了个话题道:“小师父呢?之前他被邪神带走就再也没了音信,他过得如何?”
二师兄回答:“他很好,谢李大人关心。”
李大人又问:“你们何时把他接过来?”
二师兄安静了一会儿,才道:“他不会过来了,他在邪神那边挺好的。”
闻言,李大人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他还想多问,可见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想再提这件事,只得讪讪笑道:“想不到小师父能讨邪神的喜欢,也是件好事。”
第31章 邪神
翌日是大年初一。
新年新气象,江府上下都沉浸在难得的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江诚组织了一场家宴,斗胆邀请了毓秀和邪神,但邪神对此没有丝毫兴趣,更宁愿和毓秀一起呆在屋子里。
至于邪神想在屋子里做什么,毓秀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其实毓秀挺想去家宴上看看,他一直惦记着那几个孩子,但是转念想到邪神在大家心中的可怕形象,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毓秀给在清桂院里干活的所有人放了假。
虽然丁元和丁文这些人在清桂院里干活时很少开口说话,但好歹一直有人在来来去去地走动。
现在所有人都不在,偌大的清桂院里安静得只剩下凉风呼呼吹动树枝的声音,竟让毓秀一时半会儿有些不习惯。
毓秀拉着邪神坐在回廊上。
如今天气变化快,有时候明明前一刻还是艳阳天,下一刻便忽然天色阴沉地下起雪来,气温升降得也格外明显。
毓秀让丁元和丁文找来垫子和烤炉放在回廊上,左右他无事可做,于是时不时往烤炉里添些炭火。
一宿过去,烤炉里的炭火还燃着,凑近了能感受到阵阵温暖。
他一边贴着烤炉取暖一边看着邪神的脸,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的面具呢?”
邪神本在望着前方走神,闻言转过头来,抬起手,摊开掌心,水流般的黑气从他掌心冒出,凝结成了一张熟悉的白色面具。
“这里。”邪神把面具递给毓秀。
毓秀接过面具,仔细翻看。
虽然他之前摸过几次这个面具,但这是第一次把面具拿在手里。
他发现面具的表面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光滑,反而质地粗糙,而且面具上有着许多划痕,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指腹抚过那些划痕,能明显感觉到凹凸。
毓秀想起在幻境中看到的画面,顷刻间呼吸发紧,张了张嘴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的心也揪得疼。
邪神偏头看他,随后伸手拿回了面具,面具化作黑气消散在他的掌心里,他顺手摸了摸毓秀的脑袋。
“以前没发现,原来摘下面具后,能把一切看得那么清楚。”邪神说,“面具是智哉留下的束缚,以前我摘不掉,便一直戴着,现在能摘掉了,却发现没了束缚的话,我似乎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来,但我已经不想再戴着它了。”
毓秀抓住邪神搭在他脑袋上的手,双手握着,放在烤炉边。
他认真端详了一会儿邪神的脸,才说:“你还是不戴面具好看。”
邪神长得十分好看,即便没什么表情,也能看出他眉眼间的温和,他的眼睫很长很翘,上下眼睫都很浓密,眯起眼时,恍若在笑。
可惜他的皮肤过于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看,倘若他不是邪神,这副相貌肯定能吸引许多人的注意。
不过还好,还有他欣赏呢。
毓秀看着看着,就发现邪神的脸越来越近,很快距离他只有咫尺之远。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感觉唇上一凉——邪神已经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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