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长了三个眼睛的巨鸟。
类似于老鹰弯且锋锐的嘴此刻微微张开,三只眼睛诡异地看向夜幕中出现的人,看上去还蛮有攻击性的。
顺着那只巨鸟所看去的方向,姜糖发现,这个梦境中的人还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叶正闻?
诶?都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他为什么会看到叶正闻?他白天想这人了?没有吧?
想挠花叶正闻的脸也算是想吗?他只是想让叶正闻这个二货能够少插点刀,就算真的做梦,画面也应该是他拼命挠叶正闻的脸的梦吧,怎么现在这个阴气森森的,看着就很不正经。
梦境里的叶正闻不知道在干什么,一个人一惊一乍的,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动作也很大,似乎真的面前有什么人,他又是拉又是拽然后突然一摔,坐在地上还去拉前面的空气。
可是姜糖明明看不到别人,只能见他一个人对着空气表演。
很是诡异。
姜糖不远不近地偷看了半晌,看到后来,不单觉得叶正闻诡异起来,相反的,他觉得这个梦境特别诡异。
这种诡异感来源于真实。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梦境,可吹面而来的风带着夜间湿漉漉的水汽,姜糖穿过长长的草叶间身上蹭到的露水和草叶细细沙沙的声音,脚下的泥土站在爪子上,想要蹭干净,却越蹭越脏……
这是一个真实到让姜糖有些心惊的梦境。
他不像在做梦,更像是掉入了一个平行世界。有一个人打造了一个近乎真实的梦境,然后将他带了进来。
或者说,将叶正闻带了进来。
姜糖就像是闯进进这个精心布置好的梦境中的变数,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轨迹慢速流转着,除了他。
他在这个梦境中是自由的。
或者说,是危险的。
就在姜糖努力思考的时间里,前方叶正闻的身影越走越远,姜糖不知怎的,心忽然慌了一下,四只短腿哒哒哒朝着那人追过去。可是因体型受限,他跑的再快也跟不上前面的人。
“噫呜呜!”叶二货等等他啊!
这个梦境真实到本身的感受都一模一样。
因为吃胖而导致跑几步就费劲儿的小白狗呼哧呼哧一路狂奔,可是就当要追上的那一刻,世界的边缘开始模糊,而叶正闻的身影却堂而皇之地从边缘地带消失了,只留下刚刚钻出草丛的小白狗蹭上了草叶的圆润狗头。
姜糖:???
人呢?去哪儿了?
被忽然消失的叶正闻吓到的姜糖迟疑地跑到模糊的边缘世界,伸出了爪子摸了摸。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明明什么都摸不到,却也没办法穿过去。
姜糖有些焦急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冲着灰色模糊的边缘地带冲撞了过去。就在他撞上的那一秒,整只被撞飞了,天旋地转后啪叽一声摔在了草丛里,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噫呜呜。”疼。
而且还因为长胖了没以前那么轻巧,摔下来的时候拍在地上比以前疼了好多。
狗勾委屈。
但他还顾不上疼,因为他摔下来的时候,草丛里原本避着他的蟋蟀不知怎的忽然跳起来撞上了他的额头。虽然不疼,但却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噫呜呜。”姜糖试图用瑞兽的本领和那只蟋蟀交流。
可这里到底不是真实的世界,蟋蟀没有加载语言,那只蟋蟀像是疯了一样攻击姜糖,一会儿额头一会儿大腿,被弹开了又继续回来撞,孜孜不倦。
干嘛啊,就算不疼,一直被攻击也很难受啊。
姜糖夹着尾巴准备开溜,可是他脚下踩过的草丛里又被惊出了一只蟋蟀,两只蟋蟀一前一后来撞他,不知是他自己心里的错觉,还是蟋蟀的撞击的力道更大了,姜糖隐隐觉着疼了,只能越跑越快,想要赶紧离开这诡异的草丛。
这个世界里诡异的不止有草丛里的蟋蟀。
姜糖刚刚看清这个世界时,便见到的那只三只眼睛的巨鸟原本一直待在高高的树杈上没有动,却在姜糖躲避蟋蟀跑过那颗大树时,三只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
然后巨鸟展开双翼,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张开翅膀扇了几下飞了起来。
月色惨白,巨鸟从天幕上飞过,锋锐的鹰嘴上闪过一丝寒光。
“噫呜呜。”姜糖一路跑出草丛,身后跟着四只蟋蟀和一个癞蛤/蟆,还有说不上名字的小飞虫。他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那些动物一个劲儿的追着他,只要他一停下,那些东西就要凑上来怼他,攻击性很强,只不过碍于体型的问题,姜糖没觉得多疼罢了。
可就是不疼,也扛不住数量多啊!
他真的忍不了了,只能一路小跑躲开后面的攻击,然后准备找个地方躲一躲,再好好想想怎么出这个梦境。
空中传来巨鸟翅膀的呼哧声越来越近。
姜糖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几只烦人的蟋蟀和癞蛤/蟆,听到巨鸟挥着翅膀飞来,后之后觉地扭头看了一眼,巨鸟的三只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张着锋锐的尖嘴就朝姜糖啄了过来!
趴在客栈大床上的毛团子轻微地抖了一下。
傅灵均从长久的静默中醒过来,掐灭了正在燃烧的香,将香炉收回了纳海珠内。
回头,便瞧见那只已经睡着的毛团子。
他用手按了按眉心。
操控梦境本就耗费心神,受损的神魂又一次尖锐着刺痛,让他烦躁的想要杀人。
撤去房间内的结界,傅灵均朝着床的方向走来。
紧闭的窗户慢悠悠打开了,流进了半室如水的月光。
“怎么睡得这样早。”他伸手勾了勾小白狗毛绒绒软乎乎的下巴,因最近长胖了不少,手感比以前更加舒服了。
靠近这只毛团子时,傅灵均刺痛的神魂便会缓解很多。他坐在了床边,将那只圆滚滚捞了起来,放在腿上轻轻抚摸着质感极好的皮毛。
每到这时候,傅灵均就像是回到了久远记忆中宁静的午后。
他手里轻轻摇着拨浪鼓,哄着小床里哭唧唧的奶娃娃。奶娃娃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每次他只要在小床边随便哄一哄,奶娃娃就不哭了。
柔和的女声从屋外传来,然后没过多久便停在了他身边。弯腰,戳了戳他的手,而后递上了一个用纸包好的糖糕。
大概就是当时坐在奶娃娃床边吃糖糕的心情吧。
傅灵均闭着眼,难得看到的画面不是泼天的血雨和堆积如山的尸骨,而是一片开满了鲜花的原野。那里有一个用草编织的小棚子,棚子里蜷缩着一只云朵般软绵的小兽。
一丝柔和的甜香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神魂,慢慢将他包裹其中。
“糖糖。”他第二次唤出了这个名字。
意外闯入的、粘人的柔软,像糖。
他是吃过糖的。
所以才觉得更甜。
褪去了伪装的脸看上去格外苍白。他垂下头,墨色长发披散着滑下来,遮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脆弱。
傅灵均将怀里的小白狗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吃胖了,变回原形的毛团子也大只了一圈,长长的大耳朵软乎乎的贴在圆圆的脸上,那条向来睡时不太/安稳的大尾巴今日也没时不时动着来扫他的手。
“睡得这么熟么……”傅灵均捞起怀里的团子,揉了揉云一般蓬松的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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