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安忍不住揉了揉徒弟的头发。没有说好,但也没有说不好。但心里其实在想着,这要是自己的亲儿子该多好。“那咱们吃饱喝足之后就回房间吧。你要是还想泡温泉至少得再过一个小时的。刚吃完东西不行。”
严丛点头:“嗯。我知道。您那会儿都告诉过我了。我记住了!”
在温泉度假酒店住了三天,严家安才带着妻子和徒弟回了家。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回城里,而是去了严守国那边。毕竟也有几天没看到父亲和儿子了。
一进院儿,严家安就看到负责照顾父亲的王嫂和他丈夫老王在收拾院子里破碎的缸片。而且满院子的酱菜味儿,这让他很吃惊。“怎么了?”
王嫂是个嘴快的,立刻就回:“这不是嘛,严翔把缸给砸了。这可是一缸的酱菜啊,附近的人要是知道了都得哭。不少上岁数的人都喜欢老爷子这些酱菜。尤其是马上过年了,昨儿就有好些人来要呢。这下好了,抢救回来不到五斤,老爷子那也没让留,刚才都扔了。”
严守国院子有三杠腌菜。一缸酱菜,一缸咸菜,还有一缸严家秘制的卤腌菜。这三样的盐度都很高,不怕冻也冻不了那么结实。尤其是酱菜和卤腌菜,这是老爷子跟附近邻居分享的。所以酱菜缸砸了,这俩月的腌制就算报废了。最关键是糟蹋东西啊!砸酱缸又是在作什么?
严家安气势汹汹的进了堂屋,就看到严翔就坐在桌子边写作业。其实他也听到爸妈来了,心里正别扭着呢。严家安问他为什么砸酱缸,他一开始都没开口回答。
何雨雯安抚了一下丈夫,然后走到严翔身边:“小翔,告诉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明知道那是你爷爷给周围邻居准备的。那也是爷爷答应给他朋友的。你怎么能给毁了呢?”
严翔这会儿委屈劲儿上来了。“你们根本就不想要我了!自从严丛来了之后,你们就只要他!我都被你们扔到这儿了,你们还管我干什么?”
严家安气得差点儿抬手。严丛赶紧拉住了爸爸的胳膊:“师父。您别动手。”然后他也走到严翔身边,对他说:“严翔,你要是不半夜跑到我房间打伤我。你能被送到爷爷这边吗?你为什么要怪师父师娘?”
严翔这会儿看到严丛气儿更大了。“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你,我在家里挺好的!都是你,你就是来抢走我东西的!你滚!这是我们严家的地方,你快点滚!”
严守国这时候从里屋出来,一把揪住严翔的衣领子:“小兔崽子你还长能耐了,在我这儿赶人?谁给你的权利!我现在告诉你,严丛是你爸唯一的徒弟,也是我唯一的徒孙!他跟你没有区别!”
严丛这会委屈劲儿也上来。他眼泪在眼圈一含着,拉了一把严家安的袖子:“师父,不然我还是回家吧。本,本来我也不应该影响你们一家三口的。”这招上辈子在谭楠的身上瞧见过。当初自己表现出对谭楠的敌意时,那个贱人就是这么对严翔说的。什么我还是走吧,我本来也不是来打扰你们一家生活的。简直是放屁!一个勾人已婚男人的贱人,说出这句话来格外的恶心。可严翔这种人渣就喜欢这种恶心的话。
严丛觉得自己这也算是活学活用,虽然肯定不如谭楠婊演技巧精湛,但在自己真委屈的时候,这种句式还是可以一用的。
果然严家安安抚了他:“别瞎说。你还有那么多功课要做,你要是回家了偷懒怎么办?你不用管他!我看他根本不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只知道在那里嫉妒别人,能有什么出息!”
严家安倒是对这个儿子心肠硬得起来。但是何雨雯还是不行。她能接受对儿子做错事的惩罚,让他一直住在公公这边。但是儿子这么委屈她又觉得心里很难过。于是晚上回到家,让严丛回房睡觉,何雨雯就拉着丈夫的手说:“家安,小翔也不能总是不回家啊。他虽然做错了事,但是看着爸爸妈妈带着别人出去玩,他却被隔离在外,我能理解他心里的难过。”
“难过就可以随便砸东西了吗?这是谁教给他的手段?又是谁给的他胆子?你我都是这样的人吗?严家和何家有过这样的人吗?我们打小也没有过度宠溺,他就是变成了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如果现在还不加以改正,他将来怎么办?严家是有钱,可他要是仗着有钱胡作非为,你能接受吗?”
何雨雯眼泪掉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小就教他要分辨对错,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教他要怎么尊重他人。可是他好像怎么也学不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教好儿子,眼泪就掉得更快了。
严家安有些头疼。但是他对妻子的宠爱还是占了上风。“大概是我们两个还是太依着他了。所以咱爸可以好好管管他。这是为他好不是吗?你要是总想着他委屈,那今天他让小丛委屈,将来他还会让更多人委屈。到时候怎么办?”
何雨雯点头:“嗯。我知道你说的对。咱爸做得也对。我就是想着,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有些难过。不过到底还是小丛挨了欺负。小翔受罚是应该的。幸亏小丛现在还不懂之前的事意味着什么。”
严家安皱着眉头:“他现在不懂。但是过两年早晚会懂。如果我们现在袒护了小翔,我们就成了我们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也会把严翔变成我们最厌恶的样子。而且既然严丛这个徒弟我收了,我也认可他的能力和品德,我就会负责到底。对他我们就得像对亲儿子一样。”
何雨雯叹了口气:“这个我明白。我也没有觉得小丛哪里不好。而且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听刘潇潇和他丈夫说小丛像咱们的孩子,我其实还是挺高兴的。”
又说到这个话题,严家安的眉梢动了动,然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这就是缘分。这两天公司有事,我要出一趟差,公司的事你多费心。家里这边让王姐和老李看着点儿严丛。我布置的功课一个不能落。考试的奖励给了,他就不能再懈怠了。”
何雨雯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有人找他来玩呢?他的同学,还有白家的二小子。”
“白家……是个家规森严而且绝对安全可靠的人家。白老爷子也喜欢小丛,如果白家来人找他,适当休息也是可以的。学校同学就看严丛自己的吧。他是学艺也不是蹲监狱,正常的社交活动还是要有的。人哪儿能没朋友呢。不过如果是简森或者是伊思嘉来,你就要斟酌一下,就算一定要让简从回去,也要让小丛打电话回来。”
不过伊思嘉最近的主要目标都放在了联系严翔和跟简南协商离婚那三个条件上。
钱这方面,伊思嘉坚决要每个月五百。就只有这条两个人坚持不下。所以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找严丛联络一下感情。反正在她觉得严丛根本不会反抗她。当务之急,当然是这些自己已经控制不了的人了。
而伊思嘉忘了。她还有一个人控制不了,那个人就是她的大儿子简森。他们两口子要离婚,说着分孩子的事倒是挺热闹,却谁也没有去问两个孩子“你们要跟谁”这个话题。以至于简森在简南那里得到的消息是他妈不愿意给他分担学费,可能到时候到了南边就要找一个技校,然后快学出来打工了。他从他妈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他得跟着他爸,要拖死那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千万不能让他们好过。却完全没有担心过他将来的事情。
于是简森就干脆来了一个“你们不管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们”的手段。拿走了家里的户口本和伊思嘉的身份证,将伊思嘉的存折拿着,然后离家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丛:我演技还行!活学活用!
第40章
简森离家出走这件事严丛很快就知道了。伊思嘉给他打了电话,问他知不知道简森去了哪里,或者简森之前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严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了两句,伊思嘉就跟跟他说了。并且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那不光是他们家的所有存款,那还关系到他们娘儿俩将来的生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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