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男媳(352)
杨不惑没忍住,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又喝了两口茶,温贤就带着杨不惑去见了杨画,到了杨画门口,温贤连面都不敢露,躲在一旁背对着墙,让杨不惑自己进去就好。
杨不惑挑眉:“怎么?”
温贤失落的模样像只手上的小狗,压低声音道:“我怕我进去,咱们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直接赶出来,兄长,还是您自己进去吧。”
杨不惑失笑摇头:“没这么严重吧?”
当然有!你是不知道,她可是连杀我的心都有的!
当然这话温贤自不会说,只又朝杨不惑俯身作揖,杨不惑当即也没再难为他,自己敲了门,进了杨画的房间。
自从那日桌上见了苏远之对温贤的亲密,苏远之果然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两人当着她的面丝毫不知收敛,杨画性子软,气的不行终究什么都没敢多说,自己躲到房里暗暗哭泣,哭完了干脆不出门了,一日三餐自己在房间里解决,也落得个眼不见为净。
杨不惑来,杨画事先是不知道的,她此时正在缝制小孩儿的虎头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双虎头鞋缝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就剩下收尾的活儿了。
听见有人进来,杨画一抬头,看到是杨不惑,愁眉不展的脸顿时染上几分喜悦。
“不惑,你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还要紧吗?”
“姑姑。”
杨不惑走过来,杨画起身相迎,拉着他去软塌上坐下,仔细看了看杨不惑的脸色,安心道:“气色不错,看来你的病是真的彻底好了。”
“我是好了,”杨不惑轻叹,“可奶奶却病了,姑姑,您这次突然一走了之,可把我们给吓坏了,找不着您那几天,奶奶天天在家哭,一双眼睛本来就不大好,这次差点儿没哭瞎了,前几日还开始咳嗽,咳了好几天也没见好。”
杨画眼睛都红了,低头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对不起爹娘,还总做这些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是我不好。”
”姑姑确实冲动了,可您再任性,在奶奶心里也从未怪过你,这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杨不惑抿了下唇,“姑姑,远之和温贤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杨画一怔,抬眼看向杨不惑:“怎么?你、你知道?”
“知道,”杨不惑道,“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起初我也跟姑姑您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不能接受,可当时远之那性子……您也知道,冷的跟块铁似的,对我们也是说不到半句话,我那个时候一心想和弟弟拉近关系,虽然心中不认同,却还是主动找他聊起他和温贤的事,没想到远之一下子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晚上说的话,比跟我在一起一个月的都多。”
杨画蹙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远之偏偏就是对问温贤不一样,两人到一起,别人就跟瞧不见似的,我真的实在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啊,可姑姑,如今我全明白了,”杨不惑轻笑,“姑姑,不如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您先别管他们谁是谁,只仔细听我的故事就好。”
杨画蹙着眉,有些不愿面对,杨不惑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说了起来,中间没提苏远之的名字,也没提温贤的名字,只用“少爷”和“他”做了代替。
杨画从小就喜欢看戏,刚开始是有些不愿接受,可听着听着,不禁都听进去了。
“……姑姑您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像他们这样,为了彼此可以丝毫不顾自己的生命,为了保护对方,拼命让自己变强,发自内心的想给对方一切他所需要的东西,我觉得,这俩人或许早就不是爱情,他们早已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你的命。”
杨画怔怔坐在那儿,半晌才开口喃喃:“不一样,不一样……”
“姑姑?”杨不惑不解,“什么不一样?”
杨画瞳孔微张,抓着杨不惑的手腕道:“这跟蒋玉梅告诉我的不一样,不惑,你说……你说是蒋玉梅逼远之娶的温贤?是蒋玉梅逼迫的他?”
杨不惑道:“是啊,这件事南京城不少人都知道,温贤当初为此还曾寻短见,好在被救了起来,否则蒋玉梅悔的不光只有远之,连温贤也差点因她丧命。”
杨画摇头:“不,不可能,肯定是温贤自己耍花招,蒋玉梅说了,是他先勾引远之,引得远之非他不娶,害得大帅与远之父子生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杨不惑当即听出些问题,朝杨画问道:“姑姑,蒋玉梅到底都跟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初明明是她逼迫远之娶男妻,挑拨远之与大帅之间的父子关系,让大帅以为远之并非他亲生,这些年来,远之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挨了多少打,都是因为大帅怀疑远之的出身,而这些都是她蒋玉梅的手段,远之能娶到温贤,当真是老天爷开眼,给了远之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如果不是温贤,恐怕蒋玉梅早已将远之给毁了。”
杨画满面泪痕,突然开始失声痛哭,她勐地推开杨不惑,嘶哑道:“不,是我,差点毁了远之的人,是我!”
说完,便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第320章
“远之,方藜被蒋玉梅给抓了。”
“什么?”苏远之从椅子上起身,“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前天,蒋玉梅是昨天让人来找我的。”
苏远之看了看李宏:“李叔,你还好吗?”
李宏没说话,闭眼摇了摇头,再睁开时,已经丝毫不才刚才的混乱,冷静道:“蒋玉梅想让我从你手里把画儿带回去,我看得出来,这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画儿,你一定要保护好画儿,知道吗?”
苏远之道:“她把方叔关在哪儿?”
李宏摇了摇头。
苏远之又道:“那您准备怎么做?”
李宏沉默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就别管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定要保护好画儿,千万别让蒋玉梅再伤害她,我不能在这里久留,蒋玉梅找人盯着我,我得走了,远之……记住我说的话,保护好画儿,祝你跟温贤白头偕老。”
“李叔!”
李宏要走,苏远之伸手将人拦下,蹙眉看着李宏问道:“李叔,您是不是想……找蒋玉梅同归于尽?”
李宏一怔,脸颊紧绷道:“没有,你放心,你李叔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你放心,我一定能救出方藜。”
苏远之眉心皱出一个川字,又问了一遍:“您是不是想到办法让蒋玉梅同意你见方叔一面,然后再趁机和蒋玉梅同归于尽?”
李宏再次沉默。
苏远之握着李宏的手腕紧了紧:“李叔!”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觉得挺好的,”李宏终于松了口,抬头朝苏远之微微一笑,“当年要不是你母亲和方藜,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多活了二十年,已经是我占了便宜,现在也该是时候还给他们了。”
“李叔!”
”远之,”李宏打断苏远之的话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已经决定了,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我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只是一直没想到法子,如今蒋玉梅自己送上门,倒也省了我的麻烦,远之,我最后想求你一件事。”
苏远之脸色铁青,忍不住带着几分怨气道:“要照顾人您自己来,我照顾不了。”
李宏失笑:“倒是难得看到你也有闹脾气的时候,你放心,你只要帮我盯着点就好,如今有了那个孩子,方藜不会做傻事的,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一句承诺他能坚守一辈子,答应了照顾那还孩子,他就一定会把孩子照顾好的。”
苏远之急道:“可在方叔眼里,没有谁能比你更重要!若你不在,十个承诺也拴不住他的心!心都死人,人活着也不过就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李叔,我曾那样活过,所以我比谁都清楚那种感觉生不如死的感觉,你当真忍心看着方叔那样过一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