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帝王的宠爱(31)
“咳咳——咳!”又一阵咳嗽声,顾宴生眨了眨眼,发现屋里没人。
敖渊面不改色的让顾宴生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等屋里彻底没人了,这才轻抿了一口,对着顾宴生说道:“这茶清甜,你尝尝。”
顾宴生也跟着小口一起抿了抿。
果然很甜,但是又没有缺少茶本身的清香,和饮料很像,但是又比饮料要更清淡一点,不会喝腻。
里面的咳嗽声一停。
顾宴生歪歪脑袋。
没过一会儿,他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十分轻微的‘簌簌’声响,不多时,就听见一个略显虚弱,但还算是清晰的声音传出:“九弟,外头的人可都走了?”
这声音的质感很有特色,不像是敖渊的低沉,却更夹杂了无尽的温柔。
顾宴生心里顿时涌现出了原著中对七皇子的描述:风光霁月,君子无双。
这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也是为数不多的,敖渊会去上坟祭拜的皇亲,只可惜过世的太早。
如果不是出生在皇家,可能七皇子的命运会走上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
“走了。”敖渊不知道顾宴生在想什么。
他面不改色的拿起顾宴生腰间的小兜兜,从里面倒出来了几颗金桔和一把瓜子,放在顾宴生面前的桌上,淡声说道:“吃。”
顾宴生盯着看了会儿,说:“这个……”
明明这次是来看望人家病患的,他坐在这嗑瓜子吃橘子……不太好吧?
敖渊却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点。
他拿起桌面上一颗金桔,下颚微微收紧,有些含蓄的说,“还想我喂?”
顾宴生迷茫的想说一声“啊?”
结果张开嘴巴的瞬间,敖渊脸上就出现了一种“果然是这样,那我就满足你吧”的表情,伸手捻起那颗金桔,将它喂到了顾宴生嘴里。
然后他说:“还想吃便告诉我。”
说完,他把桌子上仅剩的五颗橘子全都藏到了手心,还小心的用一张帕子包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先、先一更!这几章的进度有点卡,今天一定会有二更和三更的!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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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说话间,里面的人掀开厚重的门帘走了出来。
顾宴生一边脸颊高高鼓起,被圆滚滚的金桔顶起一个小包包,看上去像是藏了粮食的小仓鼠。
敖渊盯着看了两眼,手指不由搓了搓……有点想捏。
察觉到门帘打开,顾宴生下意识抬起眼睛,和里面出来的那人正巧对上了。
是个病人。
这是顾宴生对敖灵璧的第一印象。
敖灵璧很瘦弱,也很白,可那种白,更像是经年累月被耗空身体后,常年不见日光的病弱苍白,气色也不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身形很高,却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走路也颇为费劲,似乎难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那双如玉的眼神中总有抹不去的温润光芒,唇角也始终噙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顾宴生都要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可抛开这些,敖灵璧即便是在久病之下,也不难看出他曾经的模样是顶好看的,他是那种骨相就很美的人。
敖灵璧看见顾宴生的时刻,显然也有些诧异。
只是那诧异掩藏的很好。
他靠在门边借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喘了口气才拱手说:“原来是七公子。”
顾宴生眨眨眼,把金桔顶到了另一边的脸颊,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敖灵璧又的看了看敖渊,显然不太明白,他究竟是怎么和顾宴生又搅到了一起去——明明几年前,这两人可以说是水火不相容,敖渊甚至恨他恨到想饮其血,食其肉的地步。
如今却……
敖渊正目不转睛的……帮顾宴生剥着瓜子壳。
任劳任怨,且十分高兴,像是在完成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敖灵璧沉沉的笑了起来。
造化果然弄人的很。
他低声说:“看来传言非虚,九弟这一趟,倒是真的收获颇丰。”
敖渊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心剥完的瓜子仁放到那张帕子上,说道:“这么大张旗鼓引我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他前脚才刚回府,敖灵璧的人就找上了洪伯,请他过府一叙。
敖灵璧脸上笑意不减,却没说什么。
顾宴生咬破了嘴巴里的金桔,汁液溅出,有些酸酸甜甜。
他主动起身,把瓜子仁包好,说道:“我来的路上看到院子里有养的白鸽,我能去看看吗?”
敖灵璧轻笑一声,扬声喊来了个侍女,吩咐说:“跟着七公子去后院瞧瞧那些鸽子,别让闲杂人等扰了兴致。”
侍女波澜不惊的应了一声,带着顾宴生离开。
*
主人住所周遭已经被清空,太医发了话,说七皇子要静养,不宜会客,因此往来的大臣们,大多也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前厅攀谈,鲜少能有进到后院的。
敖灵璧又咳了两声,大喇喇的坐在刚才顾宴生坐的位置上,温声说:“这次瞧着顾相家这位小公子,却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敖渊撩起眼皮看他。
敖灵璧终于来了点精神,“洪伯说你头颅受损失忆了,可是当真?”
敖渊这次终于应了一声,皱了皱眉说:“记忆的确有损,但大多数……都还记得。”
这些日子以来,甚至记忆也恢复了不少,可唯独是关于顾宴生的,他怎么都想不起来更多。
洪管家送到他书房的那些卷宗和文书他也都看了一个遍——先前的五年间,顾宴生所作所为,可谓相当的阴狠毒辣。
顾相一脉支持太子,他为了讨父亲和太子欢欣,便帮太子做尽了毒事,诛杀前朝官员,污蔑、陷害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干净老辣,一时之间,太子和左相的势力之大,几乎影响了整个朝局,对皇位更是势在必得。
可那文书上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这个活生生站在他身边的人。
那不是顾宴生。
“如果不是鬼神之说太过虚妄荒唐,我都要怀疑,那五年间的顾七是让鬼上身了。”敖灵璧笑了两声,出神说道:“你不记得他了,可我还记得。他现在,不光性情大变,就连模样都和从前……不太相似了。”
敖渊望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像是……变年轻了?”
敖灵璧停了停说,“时间太久,我也不太记得清了。只是现在的顾宴生,模样倒和五年前如出一辙,就像是……返老还童了一样。”
“父皇近日丹药也越吃越多,看见顾七这样子,说不定能有什么研究。那群男男女女整天都在想方设法的折腾自己的那张脸,顾七顶着这张脸进宫走一圈,多的是人想问他有什么保养的法子。”
“……”敖渊沉默了一阵子,“不必。”
话说到这,敖灵璧耸耸肩,也就点到即止,不再多言。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捻起杯子,看着上面缥缈的烟气,说起了正事,轻声说道:“前些时候,你不在京城。老大年初大病了一场,被父皇解除了禁闭,留在宫内修养,几次都听说是哭着出来的。太医院的人不敢明言老大命不久矣,只说是伤了根本,需要调理,可我去瞧过几眼……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比起你如何?”敖渊淡淡道。
敖灵璧嗤笑一声,懒洋洋的阖上眼睛,慢悠悠的说:“不才还能活个几年,老大怕是不定能熬到明年冬天。”
“知道了。”敖渊站起身,弹了弹身上的衣服,起身不经意间说道:“老八今日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