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你百岁无忧(50)
母亲一把拨开阮明池,走进屋里,说道:“我看新闻说,你不是要当男主角了吗?就来看看你啊。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事儿也不是电话里告诉我们一声,还得我们自己打听。你都男主角了,住的环境也太一般了,我打车过来还核对了好几遍,要不是过来亲眼看见,我真想不到你住在这里。那个电视里的大明星们不都住在什么高级公寓,私人别墅里吗?说说,你马上就要火了,要是让记者发现你住在这里多丢脸,而且不是还有私生饭什么的吗?追到你这里来也不安全啊!”
阮明池听着母亲这番担忧的言论,却一点窝心的感觉都没有,他只是转头看向父亲,目光中都是询问。
但被妻子镇压了一生的男人怎么敢对儿子多言,视线移开,避开了阮明池的目光。
阮明池深呼吸,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对这里显然并不满意,走过一圈,又将围着她叫的豆豆撵走,最后来到卧室看过说:“哪边是你的屋,我们住另外一个屋里。这次过来我们多住一段时间,在你这里过完年再说。”
这才九月份!
阮明池蹙眉,说:“这屋子是我和人合住,我只有一间屋,恐怕你们住不下。”
“什么?你都男主角了,还和人合住一个房子?没给你钱啊?那叫什么?片酬!你没有片酬啊!自己租个大屋啊!”
“片酬只给了很少的部分,而且我是新人演员,并没有多少钱。”
“那是多少钱?”阮明池说出数来,母亲眼眸闪了闪,说,“那是少了一点。”
“所以……”阮明池再开口,想要让父母回去。
母亲就说:“没事,那我和你爸住在卧室里,我看你这沙发能睡人,你就睡沙发吧。”
阮明池的拳头猛地捏紧,冷声说道:“说吧,你们是不是又欠账了?你们又输了多少钱?打算从我这里拿走多少才满足!”
是的。
阮明池的母亲嗜赌如命,他父亲又耳根子软,被妻子带着一起去赌,输了无所谓,有儿子,没工作了无所谓,有儿子,养儿防老嘛,反正一家子的花销都在阮明池的身上。
阮明池在公司里多少也算有点儿资源的,虽然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商演和龙套角色,但自己生活完全没问题,远不至于连房租都付不起的程度,但他的收入有大半都要寄回家去,在贫穷的生活中煎熬着,对父母的敬意早就烟消云散。
此刻看见父母拖着行李站在他面前,他不但一点亲情温度都感受不到,只有犹如大山一般的压力压来。
在阮明池的逼问下,母亲说出了她欠的钱,这钱数听的阮明池脑袋“嗡”的一声,昨天喝醉酒了没倒,现在却差点儿晕倒。
冷笑。
“你们这是算过我片酬的吧?比着我片酬来的吧?”
母亲讪讪笑道:“这不是你当男主角了吗?我这一开心,就……”
简直听不下去了,阮明池理智丧失的推着母亲:“走走走!出去出去!我这里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钱给你们!你们输掉的钱,有本事自己赚回来啊!”
人没推出门去,阮明池也不可能真对母亲用粗,而他那个惧内的父亲却开始大发神威,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阮明池的脸上。
“啪”一声响。
终于能够发泄的父亲好像平白长高了一米,怒吼道:“怎么对你妈呢!”
母亲得了丈夫帮衬,往地上一坐,“哇”的就哭了起来。
阮明池捂着脸,太阳穴一股一股,眼前都快气花了。
他深呼吸,闭上眼,再睁开,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孝心,这地方给你们住,我走。”
阮明池拿起手机,走到门边,又想起什么,在父母的注视中,就要把豆豆抱走,谁成想豆豆吓得浑身一颤,张嘴就咬在了阮明池手上。
阮明池吃痛,蹙着眉将手从豆豆嘴里抽出来,看着咬了他却被吓蒙了的小狗,叹了一口气。
起身,独自一人走了。
阴暗的楼梯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阵阵回荡,被咬伤的手阵阵胀痛,阮明池任由手背的鲜血流淌,再被风干,最后将手插进裤兜里,坐上了计程车。
“去医院。”
阮明池冷静地想着,自己得去打两针狂犬疫苗。
出租车开到了医院大门,阮明池才一下车,就看见季浩从大门里走出来。
男人穿着一套深色的衣服,价格不菲的灰色衬衣袖口挽了两圈,领口的扣子也解开,露出健康的肌肤,大步流星走出来的气势十足,配上英俊的面孔,就算来往的都是病号,也吸引了无数视线。
阮明池有一瞬间分神,恍惚间好像在男人的身上看见了紫色的魔纹,但再一眨眼,哪有长发如墨,哪又有熔岩沸腾。
“季总。”阮明池打着招呼,视线落在了季浩的唇上。
“你怎么又来医院了?”季浩明知故问。
阮明池隐藏真相,只是笑道:“被豆豆咬了一口,来打针。”
“去吧,我来做体检,回头见面再聊。”季浩挥了一下手里的文件袋,擦着阮明池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人生如戏,都是影帝。
阮明池收回目光,敛下眼眸,捏着受伤的手去了挂号窗口,他站在排队的队伍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所以昨晚上自己到底和谁接的吻?还只是醉狠了的黄粱一梦?
季浩那反应神态实在不像昨夜才与他亲密过,高冷的让人难以开口询问,此时此刻,他反倒希望昨夜一切都只是做梦。
打了针出来,阮明池站在路边拦计程车,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开到自己面前停下,车窗滑下来露出季浩的脸,说道:“上车。”
阮明池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无法拒绝,甚至主动坐上了副驾。
车往前开,阮明池双手几乎要抓烂了安全带,终于在红灯停车的时候,开口问道:“季总你昨天晚上……”
“什么?”季浩漫不经心地反问。
“昨天晚上是不是……”阮明池实在说不出来,自己昨晚上和季浩吻过,万一真的只是做梦呢。
季浩转头看他,眸色很黑,一贯的咄咄逼人。
阮明池吞下口水,上下嘴唇轻碰,飘出两个字:“……吻我。”
“好。”季浩这么回答着,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就压了上去,吻了。
阮明池眼睛倏地睁大。
清醒时候的吻明显和记忆里不同,少了酒精的朦胧感后,让这个吻真实无比,剃须水的味道钻进鼻子,他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季浩的气息环绕,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让他无法挣扎。
就连这个吻,都很强势。
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迫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被掠夺而走的空气,几乎让他窒息。
“滴滴滴——”
刺耳的汽车鸣笛声在耳边响起。
阮明池骤然回神,用双手将季浩推开。
远离的男人露出了全貌,一脸餍足的表情,眼底都是藏不住的坏笑。
阮明池擦着嘴唇瞪道:“昨天晚上真的是你!?”
“不然呢?”季浩看着他笑,“一叠声地喊着季浩,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一副想被欺负的模样,撒着娇地挽留我,一吻你还哼哼唧唧的一个劲儿地扭,你说,是不是你。”
阮明池的怒气没等发泄,就被季浩的形容羞得脸上骤燃,红霞满天。
车开过了十字路口,打扰人好事的后车正好被再次亮起的红灯拦下,只能气愤地看着黑色轿车尾灯越来越远。
阮明池足足用了三分钟才调整了情绪,继而怒道:“我怎么可能拉住你!”
“所以喝醉酒可以不负责了?”
“……那也不能扮成舍友骗我。”
“舍友?什么舍友?”随之刚刚还坦荡承认自己夜袭的男人困惑地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阮明池,继而眉心微蹙,“你感情生活这么乱的?和你室友也有特殊关系?该不会你昨晚上把我当成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