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你百岁无忧(11)
此时正好轮到了阮明池比赛50米自由泳,小孩站在出发台,认真地做着赛前的准备,嘴角紧紧地抿着,表情很严肃。
季浩的视线移开,也吸引了刘记和总教练的目光。
“啊,少年组的比赛了。”刘记笑道,“阮明池上场了。”
季浩并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于是很多的目光也汇聚到了阮明池的身上。瞩目的人,他目光落处,也依旧是焦点。
“咻!”
哨声响起。
从出发台上一跃而出的少年像是长了翅膀的苍鹰,从眼前飞驰而过,少年青涩的身体在空中绷出极美的线条,光暗流转间,似润上了饱和的色彩,刹那留影,便长记心间。
再一眨眼。
“哗啦”一声。
进入水中。
水波涟漪出阵阵斑斓的光,在水下潜游的少年手脚修长,从高空往下看,像是一幅出现在繁华都市中的广告,青春与运动的碰撞,再被追光照着,呈现出岁月静好的美景。
下一秒。
少年出水。
“哗啦——哗啦——”
繁华喧嚣,赛场热烈。
他手臂挥舞,水花飞溅,似背后长出的翅膀,绚丽璀璨。
50米。
24秒。
转瞬即逝。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短短的时间被那少年牢牢抓住,亲眼看见他是如何一马当先,用着让人惊叹的速度冲击着记录,拿下了比赛的第一名!
23秒45!
阮明池游出了他最好的记录,成功冲进了国家健将级的标准。
“哇哦!老林,你们队这是要扫全国青少年比赛金牌的节奏啊!”刘记赞叹一声。
总教练摆摆手,笑的非常克制:“孩子们今天的状态很好啊,比赛要有这个状态就好了。”
“比赛只会更好。”
“青少年嘛,就是突然有一天长大了,我们也始料不及,是不是。”总教练说完,发出一连串“呵呵呵”的满意笑声。
季浩靠坐在椅子上,任由两人隔着他“商业互捧”,低头一看,玩味儿地笑了。
正撑着池壁上岸的少年,动作一气呵成,起水后头也不回地就藏进了人群。
但他确定自己刚刚绝对没有看错,在刹那间,他们的视线确实碰上了,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阮明池之前在看他。
在自己比完赛后,在气喘吁吁缺氧的时候,在水里,抬着头,看他。
想要看到什么?
看他在干什么?
还是看他有没有看他?
无论是什么,季浩都是高兴的,阮明池对他终于到敌视漠视,到了在意,这真是一个好的转变。
收回目光,季浩对“商业互捧”的两人说道:“一会下去要我把阮明池叫上来吗?”
本来没想采访,也没想着安排采访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后,同时说道:“好,可以。”
所以自己的方法是对的,在面对这么小的孩子时,首先要散发善意,接着要展现自己的实力,最后一个亲人般关心的姿态很重要。
季浩确定阮明池是吃这一套的,所以一定要好好地保持自己的“爹心态”,疼他,爱他,照顾他,嗯,要把他照顾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小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季浩:“所谓宠呢,我可能比较爹心态,喜欢以身作则。小仙儿,看见了没有?你男人是怎么让自己光彩夺目的同时还备受欢迎的?”
阮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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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仙是个可怜蛋09
选拔赛结束,毫无疑问的,季浩和阮明池都将获得了珍贵的“青训队”名额。
两人在更衣室里相遇,换好衣服的时候,两人视线对上,没等季浩想好怎么逗他说话,阮明池却先抿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继而低下头,快步离开。
“急什么,一起走啊。”季浩在后面喊。
已经走到门口的阮明池站定,回头看他,确实在等他。
季浩快速换上鞋,关了更衣柜的门,快步走了过去。
眼见着两人就要双双消失的殷学林扬眉,有气无力地喊道:“喂!你们两个人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宝宝还在这儿呢。”
季浩想起来,转头说:“这个宝宝我已经遗弃了。”
“不要嘛~爸比~不要遗弃我嘛。”殷学林迈着小内八,一摇一摆地冲过来,扎进了季浩的怀里,“不要遗弃人家了啦~”
季浩嫌弃的想要推开身上的八爪鱼,却被紧紧地抱住,巨婴有力的手臂勒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受不了地叹气,放弃挣扎。
抬头就看见阮明池忍俊不已的笑颜,还有一丝没来得及藏住的羡慕。
选拔赛结束,名额已经确定,季浩和阮明池各拿一个,剩下的两个名额由青年组的张进和少年组的况远拿下。
当天中午,就给几个孩子放了三天假,回家看看父母,然后就要进入紧张的集训期。
季浩本以为阮明池不会回去,他家在隔壁市,一来一回要百来块的车费,对如今的阮明池而言是大消费。但没想到阮明池回到宿舍就开始收拾背包,然后很快就走了。
季浩上床的时候,殷学林问他不回家吗?他含糊着应了。等到中午睡醒,估摸着阮明池应该走的足够远了,眼底再次生出魔雾,很快就“看见”了阮明池身边发生的一切。
他没忘记自己进来是干什么的。
……
阮明池此时早已回到家里,放下背包顾不上休息就擦擦扫扫整理房间。
家里乱糟糟的,桌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床单被套也很久没有换洗过了,他从卧室抱出换下的床单,没等走到洗衣机前面,就听父亲喊道:“洗衣机上个月坏了,修好要一百八,我就没修了,你用手洗。”
阮明池“嗯”了一声,抱着被单走出了门。
父亲正在院子里劈着竹条,细若发丝的竹丝被父亲的巧手编成了一个个精致的工艺品,父亲有个好手艺,可惜这些竹制品卖不出价,勉强糊口。
听见动静的父亲回头看过来,抱怨:“你回来路上还得花钱,需要钱,打个电话我让你二叔转钱过去就好了,太浪费了。”
“转什么钱啊?”突然一个大嗓门响起,随着门被推开,走进来了一个光头大胖子,扯着嗓子说道,“明池怎么回来了?”
阮明池停下晾衣服,喊了一声:“二叔。”
二叔摆摆手,径直来到父亲身边,说:“听说你家洗衣机坏了?我叫了收破烂的过来,回头我帮你搬上去。”
父亲怔住,讷讷:“还能修。”
“那你倒是修啊,放着不修,不就是破烂。”说完,二叔大咧咧地说完,也不看大哥黯然的表情,又看向阮明池,“你怎么回来了?”
说话间,二叔走到阮明池的面前,阴影笼罩,阮明池脸色瞬间惨白。
遥遥看见这一幕的季浩眯了眼。
阮明池的父亲是在他六岁的时候,骑三轮车送菜的时候翻下山沟断了腿,大把的医疗费掏空了这个家,失去了劳动力的农村家庭顿时陷入贫穷,大人争吵不休,最后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生活的母亲,以出去打工为理由,一去不归。
还小的季浩不得不暂时交给二叔照顾。
二婶是个勤劳善良的好女人,但他二叔好酒,喝了酒脾气还不好,动不动就长辈的身份教训阮明池,一次喝醉酒的男人,用拖把杆打在了阮明池脑袋上,脑震荡的阮明池一边吐一边跑回家,没等哭诉,又被父亲不闻不问地哄出了门。
那之后阮明池到处打听可以住校的地方,接触游泳不是意外,是他坐两个小时的车,去市游泳队毛遂自荐,求着市体校的游泳教练收下了那个时候又矮又瘦的他。
好在他很有天赋。
如今即便阮明池已经进了省队,甚至入选了“青训队”,前途不可限量,但看见二叔还是本能地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