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这边不奔现(96)

　　“阿珏，如果你是因为摩天轮的事求婚，那大可不必。那次的事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并不是说我在催促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被求婚的喜悦只有前几分钟，凌笙很快清醒过来，轻柔且理智地说。
　　“不是的。”
　　许珏攥紧拳头，压下羞涩道：“如果我说，在我们刚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想跟你求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草率？但事实上，我当时，很想那么做……恨嫁或者恨娶的，始终都是我。”
　　这段自我剖析直白又真诚，凌笙惊讶不已，其他几个人也神色各异，尤其是了解许珏的时绯，简直惊呆了。
　　夭寿了，这还是老许吗？那个怂不拉几的老许？那个每次要么傲娇，要么闭口不谈，要么炸毛的老许？
　　有了好的开头，后面的话就不难出口了。许珏牵过凌笙的左手，轻轻亲吻那白皙的无名指指节：“我容易害羞，很怂，偶尔自以为是，还自卑……我有太多太多的缺点，这些都是我曾经却步于我们感情的缘由。但我想，这些比起和你终身厮守，又微不足道了。”
　　“我希望和你共同生活，一起吃饭、上班、相拥而眠，尽管那样的日子很平凡，却是我一生所求。先前我一直没有谈到我们的性别问题，那是因为我认为，我们相爱，和性别无关。假如我认定了你，那么国界、性别这些都不是问题，除了你，别人都不可以。”
　　她扫了一圈安静聆听的傅秋月、时绯和黎觅，又把视线移回凌笙身上，鼓起勇气道：“亲爱的凌女士，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觉得这是一句承诺，不敢轻易说出口。那就是——我爱你。因、因此，在双方朋友的见证下，你、你……你是否愿意嫁给我？”
　　因为太紧张，好几段话许珏都是面色通红说完的，最后一句话更是问的磕磕绊绊。
　　凌笙每听一句，心都愈发柔软。直到最后的告白与求婚一出，她终于忍不住轻笑，眼角却有隐隐的泪光闪烁：“假如我不愿意嫁给你，而是娶你呢？”
　　许珏愣了愣，很快听懂凌笙的言下之意，耳朵和脖子全红了，跟小媳妇一样，含羞带怯：“好、好啊，那你娶我也成，我愿意的。”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凌笙也噙着笑意道：“这么乖呀，可是……我好像没有买订婚戒指，你有吗？”
　　“有、有……”许珏望向黎觅，准确地说，是望向黎觅手上的戒指，“可是被黎总抢了……”
　　一听爱人这委屈巴巴的控诉，凌笙含笑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死神的凝视。
　　黎觅后背一凉：“……”
　　其他几个人都快笑疯了，傅秋月打趣道：“这个伴娘了不得啊，还亲自替人戴上戒指了都。”
　　黎觅取下戒指还给许珏，绷着脸问：“原来，萧灵没有来？这不是给我的小惊喜？”
　　许珏小鸡啄米般点头，太好了，黎总终于明白事态的真相了！
　　黎觅盯着她，很不开心：“我要辞退你。”
　　许珏缩在凌笙身后问：“为什么？”
　　鉴于好友的眼神威胁，黎觅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把一群恩爱狗统统赶出去，然后默默回到被子这边，抱着手机给人发消息。
　　【黎觅：喉咙好疼，她们还骗我说你过来了，我好生气。】
　　萧灵没睡，很快给她打了个电话过来：“喉咙怎么了？要不然，我现在过来找你？”
　　黎觅说：“你不要过来，这么晚了，山路很危险，我不放心。喉咙没事，喝水呛着了，就是生气而已。”
　　戒指卡喉咙，好丢人的。
　　还是别人的戒指。
　　“呆，喝水的时候小心点。对了，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萧灵问。
　　黎觅想到凌笙刚才的笑容，翻了个身：“有，凌笙和小主管好事将近了吧。”
　　虽然刚才凌笙没有正面回答，但态度很明朗，想必私底下很快就能有个定论。到时候，就能抢捧花了。
　　她很高，一定很容易抢到的。


第八十七章 小情趣（一）
　　“时候不早了, 都回去休息吧。”被撵出来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还是时绯先忍不住困意, 打了个哈欠说。
　　傅秋月嗯了一声, 把懒洋洋的人捞到怀里，对许珏和凌笙说：“那我们先回房间了, 晚安。”
　　“晚安。”
　　时绯走之前，给许珏打了个眼色，示意她机灵点, 尽早拿下凌笙。许珏回了个明白的眨眼, 同时用忧心忡忡的目光让对方等下多挣点表现, 争取宽大处理。
　　两个好姐妹的眼神交流还没做完, 傅秋月就关上了房门，走廊只剩下凌笙和许珏两个人。
　　夜深了，这一个区域的客人只有她们, 安静得很，只有远处有一些模糊的水声, 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流动。
　　许珏抬高手臂, 想要握住凌笙的手, 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手指还没碰到对方的指尖, 就心生退缩之意, 想要蜷回去。犹豫间，一只手握过来，准确无误地挠了挠她的手心。
　　许珏怕痒, 手掌颤抖，失了合拢的力气，那手便嵌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很温暖。
　　“阿珏，你反射弧好慢，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婚都没害羞，现在却想起害羞了？”凌笙没有再做更亲密的动作，而是倚着边壁，晃悠了一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微微一笑。
　　许珏往常被凌笙调侃，很容易炸毛，今天求婚之后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光是感受对方的体温，就再也生不出除了安心和快乐以外的情绪。
　　连害羞也渐渐消失，转而是淡淡的温存。
　　“不害羞了。”许珏向前走了几步，窝进凌笙的怀里，轻声道：“抱我进去吧，想要你抱我。”
　　“嗯。”凌笙眉梢一动，伸出手把难得乖巧的小兔子抱了个满怀。熟悉的奶香味扑鼻而来，伴随着让人安心的气息，凌笙带着人一步一步，回到房间。
　　“凌笙，其实我怕你拒绝我。”快到庭院的时候，许珏勾住凌笙脖颈的手一紧，“前两天总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比如我们没有网恋，你做你的总监，我做我的主管，我们除了工作，再无别的交集……因为太真实，把我都给吓醒了。”
　　凌笙顿：“还有呢？”
　　许珏回忆了一下，摇摇头：“不太记得了……大多数梦，醒来之后都记不住内容，只能记住一些情绪，像是悲伤，思念，喜悦之类。我想都不是好梦，因为每个梦我醒来都很难过。”
　　凌笙轻轻抚摸许珏的脸，动作很温柔：“所以，那只是梦。现实里，我会这样对你，还会亲你、抱你。”
　　“嗯，我知道。”许珏宛如一只被顺毛的猫，主动把头挨过去让凌笙摸摸。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许珏松开凌笙，摇摇晃晃地走向庭院里的小温泉：“先前在黎觅的房间，我跟你说过，才交往的时候我就想跟你求婚，这并不是假话。之所以一直没有这么做，一个是因为想等我们感情更稳定一些，还有一个是，担心你排斥婚姻，讨厌被束缚。”
　　凌笙怕许珏跌倒，跟在她身后：“排斥婚姻啊……严格说来，是有的。”
　　许珏停下脚步，原地旋转一圈，望着凌笙，静等下文。
　　“父母离婚的事情，让当年的我懂得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坚不可摧的，就像最坚硬的金刚石，也有方法摧毁它。而人心多变，脆弱的感情又怎么能始终如一呢？”
　　凌笙笑了笑，越过许珏，坐在边上特意摆的坐垫，手指浸没温暖的浅池，碰触底层不算太粗糙的白玉石。
　　听到这段话，许珏没有生出无谓的烦忧，只是问：“那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吗？”
　　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认为是自己改变了凌笙的想法。要知道，在两个人的追逐战里，始终坚持到底的都是凌笙，不相信感情，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坚持？
　　凌笙手撑在身后，忽然想起上周某一天，和黄凤殷一同去逛街的事。当然，这不是凌笙自己主动的邀请，而是许珏的手笔。
　　当时黄凤殷说的话，凌笙现在都记得。
　　“笙笙，假如因为我和凌擎的所作所为，让你一度失去对感情的信任，我很抱歉。其实，感情本身没有对错，往往我们说的错误，是没有坚守它的人。所以，我不会阻拦你和许珏在一起，只是还是会担心你。”
　　凌笙不知道别的母女是怎样相处的，但她和黄凤殷，大概永远就是这样淡淡的，并不热烈的关系。她们互相担心，互相关怀，却不会过多地干涉对方的人生。
　　一如几年前，黄凤殷要离开C市的时候，凌笙纵然有再多舍不得，最终还是无声送别母亲。
　　“不到临死前的那一刻，怎么知道什么能始终如一。我不相信感情，可我能相信别人。就像黎觅、傅学姐、原辰他们，我就很信任……许珏，你是下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吗？”
　　许珏没有回答，迳直摸出先前从黎觅那里拿回来的戒指，在凌笙的默许下，抬起凌笙左手的无名指，把戒指缓缓推进去。
　　刚好契合。
　　“自古罗马时代以来，人们就有将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习惯。相传，这根手指与心脏连接在一起，最适合发表神圣的誓言，假如违反誓言，就会受诛心之痛。”
　　许珏吐吐舌头，话锋一转：“我特意给自己买了小一号的戒指，这样我戴在手上，就很难取下来了。一旦我背弃你，想要取戒指，又要诛心，还要断指，这样的惩罚……能让你信任我吗？”
　　凌笙愣住，旋即摩挲着戒指，莞尔一笑：“阿珏，现代人要取戒指，和某些里的描写是不一样的，有工具可以处理，根本不用断指，诛心之说就更不用多讲了。”
　　许珏：？？？？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凌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不是，凌大总监，重点是诛不诛心和断不断指吗，重点是我在和你说情话呢！谁要你一板一眼跟我讲这种事了！”
　　凌笙一本正经地回答：“啊，原来那是情话啊，不好意思。但是，阿珏的手指同样很重要的。”
　　许珏：“……”
　　这人，怎么老是一言不合就飙车？
　　有些热，凌笙拉松身上的浴袍，露出锁骨与大片白皙似雪的肌肤。许珏成功被吸引过去，也顾不上什么车不车的了。
　　“要不要过来？”凌笙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有束紧浴袍，反而抬高下巴，尽展起伏的曲线。
　　许珏有点害羞，但自家春光不看白不看，因此又悄悄咪咪地看了好几眼，咽下唾沫：“我们这么近了，还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