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这边不奔现(18)

　　正巧这时，组里的林雪来送数据表。许珏松了口气，把某总监晾到了一边，开始专心对起数据来。
　　这段时间没有大事，琐碎的事儿却真不少。除了对数据，之前几个工程的章也需要补盖，还有几个负责人与总监的签字。
　　凌笙出差了，这个签字得延后，其他人的却拖不得。
　　回到家，中心花园的资料也得再复习复习。国内外的工程实例、上次集体会议后凌笙给她提的一些建议……要消化这些，也需要时间。
　　许珏倒挺享受这样的生活。
　　一直忙碌，像被榨干油的菜籽；一直悠闲，节奏又慢到无趣。快慢交叉，工作和生活互不影响，是最理想的状态。
　　就如同现在这样，刚好合适。只是有些人太烦……
　　许珏叹口气，抱着文件袋去了杨祥所在的经理办公室。
　　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在她以为没人准备走了的时候，又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椅子拖动的轻响。
　　显然，是有人的。
　　许珏皱眉，敲门的力度大了一些，里面仍然没声儿。
　　装不在？难道知道是自己？许珏面无表情，只庆幸管理自己的直系经理不是这位事儿妈。
　　不管是不是针对，想摆谱？那就摆吧，有本事永远别出办公室。许珏翻了个白眼，不再停留，轻手轻脚地直接离开了。
　　过了十分钟，许是觉得这架子摆够了，在又一次敲门后，办公室里传出一道装腔作势的男声：“请进。”
　　等人走近，杨祥背对着门说：“哎，你刚才是不是还敲过门？我在听一个音频文件，没注意到，还以为是幻听。”
　　“哦没关系的，杨经理，我也是才到。”前来的人很恭敬。
　　“才到……嗯？”杨祥先是心情大好，忽然觉得不对，怎么是男声？
　　他明明听到是许珏那女人啊？除了高跟鞋，还有和旁边的同事打招呼的声音，明明就是许珏啊？
　　这间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不好，他不会听错的。
　　杨祥猛地调转办公椅，看向来人——孔易看着他，露出笑容：“怎么了，杨经理？”
　　杨祥不甘心地想要看看门后还有没有人，却发现孔易早就把门关好了。
　　十分礼貌。
　　杨祥：……
　　他黑了脸，牙咬得嘎吱响。
　　许珏，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横多久，我们走着瞧！


第十七章 因为爱情
　　临到下班前的十分钟，是默认的摸鱼时间。
　　今天的工作基本都搞定了，剩下的也只有杨祥和凌笙的盖章与签字。许珏伸了个懒腰，解放了之前因忙碌而锁定的企鹅。
　　怀着莫名的期待，看也不看头像就点开了消息，本以为应该是某位总监或者其他朋友，却没想到是前女友叶绡玲。
　　也就是那个嫌弃她职位低而分手的人。
　　风的铃铛是叶绡玲的网名，头像也用了一样的风铃，看上去十分小清新。
　　【风的铃铛：珏珏，你那边下雨了吗？心情不好？要不下班之后我过来找你，陪陪你？】
　　许珏看了一眼外面的大晴天，有点头疼。
　　这个签名，她就是想发给消失的某人看啊……
　　【言如玉：没，随便百度的签名，别多想。】
　　叶绡玲并没有丧气。
　　【风的铃铛：哦哦，你真可爱。不过正好我们很久没见了，今天晚上不如见个面，吃个饭？】
　　【风的铃铛：我知道有家烤肉店不错，你应该会喜欢的，离你公司也近。】
　　许珏后悔改签名了。
　　说实在，许珏对叶绡玲已经没有什么感情，有限的一点也因为叶绡玲的后续纠缠，被磨得一点不剩。
　　这也间接证明了一点，头像与本人毫无关系，一切应以实物为准。
　　爱情是假，面包是真，她不反感别人市侩与势利，但舍弃了就是舍弃了，何必还要回头？
　　这样的人，她懒得虚以委蛇。
　　【言如玉：叶绡玲，我们见面没什么意义。】
　　叶绡玲暂时没有回复了。许珏以为这事算是揭过，刚要关了叶玲的对话窗口，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来电显示——叶绡玲，许珏额角青筋直跳。
　　摸鱼还好，打电话就不一样了，她身为主管，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况且还没有下班。为防这段敏感时期被人找茬，许珏只好去了应急楼梯口接电话。
　　“喂？什么事？”
　　那边的叶绡玲很激动：“珏珏，你之前对我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有了别的人？”
　　许珏有些反感，都分手这么久了，还拿以前说事？这口气就跟她偷了人似的。
　　她压低声音，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不悦：“叶绡玲，你听清楚，我没有向你报备我感情状况的义务。好了，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些，我们没有必要再聊下去。”
　　“珏珏，别挂电话！”叶绡玲带着一丝哭腔哀求道，“我，我就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话，又不知道你的近况……呜，所以，所以才一时着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因为是校友，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却不短。
　　叶绡玲知道许珏最怕女性哭泣，更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不由暗自懊悔刚才的冒进，更坚定了一系列的和好方案。
　　果不其然，在她这一连串的示弱下，许珏的语气明显没有先前那般冷硬：“叶绡玲……你不要这样。我们已经分手，没必要做朋友，你也没必要知道我的近况，更别说在意我的情绪。”
　　许珏不想戳人伤疤，克制着提起之前分手理由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道：“我们……既然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叶绡玲是什么样的人，许珏再清楚不过，对方的哭泣有几分真意，她并不关心。
　　只是好歹一场结缘，又是知根知底的校友，如果能保留几分温度，她也不愿让彼此都难堪。
　　叶绡玲沉默了几秒，声音越发委屈：“我们再见一面，就一面，好吗？”
　　“叶绡玲……”
　　“珏珏，我知道你很介意之前我提了分手，我也知道你很伤心，我……对不起你，哪怕是道歉，我也想当面道歉。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也是有尊严的人，我们吃顿饭，之后我再也不骚扰你了，好吗？”
　　对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许珏揉着太阳穴，狠绝的话再难出口。
　　“珏珏？”叶绡玲吸了吸鼻子，轻声唤许珏。
　　须臾，许珏还是选择了妥协：“好。”在叶绡玲高兴起来之前，她又沉声补充：“只是吃饭。”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无烦忧，这是她的信条。
　　所以，叶绡玲只能是过去时，而且还是不想再有任何牵扯的过去时。
　　和叶绡玲约定好时间后，许珏挂断电话回到岗位，时钟刚好指到下班的那一格。
　　手机准时振动，这次不再是无关紧要的人。
　　【竹生：您好。】
　　【竹生：这边有人出差回来，因为机场约车的人太多，无法叫到车，请问这位好心客服还提供专车服务吗？】
　　许珏扑哧一笑，因前女友、杨祥生出的烦躁感顿时淡了许多。
　　凌笙这个人真是……
　　【言如玉：提供，不过亲，这边收费比较高呢。】
　　【竹生：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妻，经费也有限，这可怎么办？】
　　呸，不要脸，谁是你的妻。
　　许珏带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笑容，辟里啪啦地打字。
　　【言如玉：那这边建议您直接坐地铁回家呢，亲。】
　　凌笙提着一大堆零食出了转机的特产店，看到许珏的回复，不由嘴角一扬。
　　小没良心的。
　　【竹生：拿的东西很多，而且还有油，地铁工作人员不会让我通过安检的。】
　　食用油，也是油吧，凌笙捏了捏麻辣牛肉的袋子。
　　她可没有撒谎。
　　【言如玉：共享单车，了解一下。】
　　【竹生：只喜欢载人，不喜欢载物。】
　　许珏撇嘴。
　　啧啧，撩人的话某人真是张口就来啊，业务很是熟练嘛。
　　【言如玉：亲，那建议您再联系以前那些人来搭您的单车，每过一公里就换一个人，不知道明天能在蚂蚁森林收您多少能量？】
　　那边顿了顿。
　　【竹生：还没吃饭，谁的山西老陈醋打翻了。】
　　【竹生：只有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她让不让我载？】
　　许珏哼了一声。
　　满意了。
　　【言如玉：时间地点。】
　　【竹生：C市国际机场2号航站楼5号出口，不延误的话大概9点，航班号是xxxxx。你记得吃了饭再来，不必等我。】
　　许珏算了一下时间。
　　她和叶绡玲约的是6点，吃完饭差不多是7点半，这里距离机场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8、9点也错过了下班高峰期。
　　来得及。
　　【言如玉：好，知道了。我等下还有事，先不聊了。】
　　【竹生：嗯，路上小心。】
　　许珏阖上手机。
　　说实话，她很喜欢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既很亲近，又保持了各自的独立空间。
　　凌笙是个很懂分寸的人，不该多问的绝不僭越，非常尊重她。如果不是两人的地位天差地别，各个方面又宛如两个世界的人，她铁定沦陷。
　　但即使是如今，她也答应了不会拒绝凌笙的靠近。
　　顺其自然吧……至于杨祥，那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愿告诉凌笙，更不可能让她替自己出头。
　　许珏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公司。
　　*
　　烤肉店。
　　这家店似乎是新开的，装修很新，也十分有品味，不过分挥霍色彩，又不至于寡淡无味。
　　里面有两个大区，一个处于外面，是桌子和沙发的搭配；一个在内，切割为一个个单独的空间，用了日式的榻榻米，还放置了布帘，隔绝了他人的视线。
　　“欢迎光临！”
　　许珏刚一走到大门口，就有服务员小哥推开门，把她迎了进去。
　　“请问有预约吗？”小哥笑容满面地问。
　　许珏报上叶绡玲的名字。
　　“叶女士吗，请随我来。”小哥引路，果不其然直接穿过外面的区域，来到了隐私性更强的内区。
　　许珏接过服务生的鞋套：“谢谢。”
　　“不客气，请稍等。”小哥笑容更盛，迅速往回走，看样子是去拿早已准备好的食材。
　　许珏套上鞋套，刚一撩开布帘，一个人影就撞了上来，直接把她按到了座位上。
　　浓烈的香水味扑入鼻中，像是强制性的窒息，许珏皱眉，差点打了一个喷嚏。
　　然后，她不由想起某总监那淡淡的香水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