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异的画面让众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喘了,不知这些鬼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娶亲?
这样想着,直到又一道黑气降临在铺满玫瑰花的道路上,才证实了众人心中所想,甚至皆惊呆了地望着那忽然出现的人。
只见伴随着那道黑气凝为实体,一匹高头大马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往前缓缓走着,而那白马之上,赫然坐着的竟是小女孩壹壹的放大版。
是一位身穿红色喜服,胸前挂着大红花,仿佛要去娶亲的乾元,她身形笔挺,面容清冷,却凤眼微弯,薄唇微勾,眸子里是浓浓的喜意,眼尾泪痣更极富韵味,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一头长黑发用玉冠高高竖起,额角是随风飞扬的碎发,目视前方,更手握僵绳,脚踩马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或者更像驰骋沙场的将军。
那一刻,雍嫒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
那是傅浔!是她的傅浔!
这一瞬就像千年前女人意气风发地上了马,在沙场上奔腾一样。
她会跟她说:“陛下,臣一定不辱使命!”
可如今,雍嫒浑身僵在了原地,有些不敢呼吸,生怕这是一场梦,不想去打破这场梦。
直到那高头大马上的女人竟然径直地骑着马往茅山派一行人的方向而去。
茅山派众人虽然害怕,却还是丝毫没有后腿,但她们身后的尧华却主动地牵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小孩拨开她们往前走去。
直到那女人停在她面前,弯腰朝她伸手,朝她露出温和笑容,轻声道:“汝南,我来接你了...”
尧华便也看着她笑,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是一种外人无法去打破的默契和暧昧。
可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了崩溃的尖叫声。
“不!!”
“傅浔!!”
雍嫒竟满眼腥红,义无反顾地冲出了手下的包围圈,手下们根本拦不住她,也不敢拦她,只能跟在她身后严阵以待。
而她却全然不顾,只痴痴地又痛苦地望着高头大马上的女人,最终冲到她面前,颤抖着声音狠声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竟然要娶这个贱女人?!”
“凭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啊!”她仿佛声泪泣下,已经满眼都充盈着眼泪,只盼那人能回头看一看她,又怕碰到她这一切都会化成泡影。
终于,傅浔回头了,却不再是那般含着笑的温柔样子,而是满脸冰冷,一双眸子里浮现慑人的碧色竖瞳,狠厉地看着她,冷笑道:“你放心,我今日...”
“是来取你的人头的!”
听心爱之人说出这样的话,又对上她那样的眼神,雍嫒当即痛苦地退后了两步,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
然而还没完,前方洒花的小鬼们忽然一窝蜂折返,好几个小鬼将她按在了地面,竟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法动弹。
反应过来的护卫和明月派弟子也连忙上前来想解救主上,奈何却被其他小鬼们给缠住了,只能和她们缠斗在一起,心急如焚。
而高头大马上的傅浔,则忽然朝着地上的雍嫒抬起手来,一缕鬼气瞬间缠住了她的脖颈,让她瞬间不能呼吸,濒临死亡般地发出嗬嗬的声音。
第148章 腹中又烫
不远处十几个护卫和明月派的道士正和许多小鬼缠斗着, 和小鬼们打得不相上下,奈何那些小鬼数量颇多,始终不能脱身。
而她们看到被几个小鬼压在地面上的雍嫒, 她双眼瞪大, 眼中腥红, 拼命挣扎着,被一缕鬼气锁住喉咙,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脸色紫青, 就快要断气。
不远处的茅山派弟子们皆不敢上前, 何况是一个暴戾的女皇,远处缩在树后的李音兰便更加不敢上前了,她看着拥有着苍白肤色绿瞳的傅浔冷笑着,怕得浑身发抖。
尧华则还牵着低头的小孩,看着那一幕无动于衷,勾起一抹笑来。
只有雍嫒的手下们,看见女皇将死, 拼尽全力地使出各种符咒和利剑对付着那些小鬼, 渐渐竟让那些小鬼落到了下风, 但自己身上也落下了各种伤口,疼痛无比。
而这时候, 傅浔却不再看痛苦的濒死的雍嫒, 而是将视线再次转向另一边的女人, 再次朝她伸手, 笑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尧华并未说话, 只是微微笑着将手搭到了她的手上, 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她的倒影。
傅浔便眉眼弯弯的, 笑容更加明媚,伸手将她迅速拉起,一手搂住女人的腰身,将她抱到了马匹之上,自己的怀里。
在坐到马上的一瞬间,尧华身上灰扑扑的道袍竟然迅速转变成了一件华丽繁复的新娘装,长发也悉数被盘起,插上了金钗和玉珠。
她眉心红痣似乎更加鲜艳,唇如点绛,雪白肌肤被艳如血的新娘装染红,一双猫眼微微弯起,看向傅浔的眼里满是笑意。
两人满是情意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傅浔一挥僵绳,搂着她的腰,含笑道:“走了。”
接着那白色马匹渐渐远去,喜悦的乐声再次响起,好些花童洒下了漫天的红花。
雍嫒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勒住她脖颈的黑气还未消散,她唇角吐出鲜血。
这一刻,五脏六腑都锥心得疼,仿佛拿剑在她身上刺了好几个窟窿,不只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她已然崩溃,泪流满面,视线渐渐模糊,死死盯着那对新人远去的背影,仿佛死不瞑目。
没人发现,有个小女孩竟早已消失。
这丛林中荒诞的一幕幕如同定格下来的色彩鲜艳的画作,痛苦,绝望,复仇,快意,幸福,恐惧,一切的一切都描绘在了这张纸上,又如同飘渺的梦境一般易碎。
从上午一直到晚上,这片树林一直都静谧无比,偶尔几只小动物蹿过,几缕微风吹动树叶。
而先前站在林中对峙的两方人,早已都一排排躺在了一旁。
其实早在雍嫒最后一次下令要杀了茅山派弟子时,她们就都陷入了云意为她们编造的梦境中。
而且在梦中,雍嫒的护卫和明月派的弟子刺向小鬼们的每一剑或各种伤害都会反馈到雍嫒身上。而小鬼们打到她们身上的所有伤却也是真实的。
她早早地就将雍嫒和她的手下们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旁,让茅山派弟子们也睡在了一旁,又生起火来,给谢汝南取暖,顺便给她烤东西吃,昨日女人一路上只吃了一些干粮,晚上又那样劳累,恐怕早就饿坏了。
而之所以让茅山派弟子们也沉睡的原因是,她功夫不到家...
只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入梦,除了自己,谢汝南则是因为和她签订了鬼契才瞬间清醒过来。
就连小家伙也沉入了梦乡,此时恐怕在梦里玩得可乐呢。
而尧华则边喝着手里的菌菇汤,边轻轻摸着正在她腿上沉睡的小家伙的脑袋。
只要斜眼一看到躺在地上的雍嫒那身华丽的锦衣上沁出了血迹就心情大好。
雍嫒躺在那里,身下的草地上已经染上了血迹,她一身衣也染满了血迹,也不知被刺了多少剑,又满脸青紫,仿佛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疼得浑身抽搐。
而她身边的手下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皆浑身满是血迹。
尧华当然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只是这样先整治整治她,傅浔编造的梦境她也可以感知到,对她便更加厌恶起来,让她就这样死太便宜她了!
她小口小口喝着鲜美的菌菇汤,又下意识问傅浔:“她们要睡多久?”
“大概到明天醒来吧,受伤重的会晚一点,你的师弟师妹会早点,我给她们留点东西吃。”云意便回着她,又给她烤馒头和各种东西。
烤了几个红薯,看着女人点点头,捧着热乎乎的红薯笑着吃起来,她脑海里仿佛掠过了什么,却又捕捉不到,于是失笑地晃晃头,并未在意。
尧华则在吃饱喝足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她:“我们晚上就守在这?”
云意:“...”
那当然是不行的,哪能在这里来。
她轻咳一声,于是十分正经地回了:“我会用一部分鬼气守在这,防止其他鬼过来,或者其他人过来把雍嫒救走。我们去别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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