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阙又出门去了,片刻后,颜珞回来。
两人就这么错过了。颜珞洁癖,回来必要先洗澡净身,收拾妥当后喝些甜牛奶。
躺椅还在院子里,她理所当然地躺了上去,春露说起霍家退亲的事情。
颜珞掀了掀眼皮,道:“将他找来。”
春露让人府里的小厮去办了。颜珞小憩,她很累,片刻间就睡着了。
阳光暖和,整个人显得懒洋洋,颜珞本打算是小憩,未曾想,变成了午睡。
醒来,日落西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霍成儒找回来了。他入京城,相府的人就跟着他了,想找他不难,半日就找到了。
颜珞睡得浑身发软,有些撑不起力气,看着虚空,眼前阵阵发晕,她知晓熬不住了,没有勉强,而是吩咐春露:“让他在相府歇息一晚,明早我去见他。”
春露观她脸色不对,忙扶着起来回屋休息,吩咐婢女端热水,自己去药箱拿药。
“奴婢让阿婆回来一趟。”春露嘀咕。
颜珞道:“不必,她也忙呢,我吃药睡一晚就好。”
说完,她又问春露:“顾二最近怎么不管我 ?”
前些时日巴掌炒肉喊得那么大声,这半月销声匿迹,将她当作正常人了?
春露拿药的手顿了顿,“您是上赶着讨打?”
颜珞低哼一声:“我觉得她不爱我了,准是等我死了,继承我的家产。”
春露笑了,劝道:“既然您知晓她的心思不好,您就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与她拼一拼,看看谁活得年岁大。”
言罢,她将药递给丞相,“您吃药。”
颜珞吃药,喝了些水,躺下后,晕眩这才好转。
不晕了,她继续诉说不满:“顾二的眼里都没有我了。”
春露没接话,掖好被角,“二姑娘快回来了。”
颜珞没接话了,阖眸睡了过去。
春露叹气,等到天色入黑,顾阙风尘仆仆地回来,她没忍住,告了一状。
近日都很忙,顾阙也忙得四处走动,与颜珞也有好几日没见面了。大家都忙,对对方的关心就少了不少,顾阙也反省自己对她有些疏忽了。
人已经睡下了,不好去打扰,顾阙将账簿一类的搬去书房,让厨娘做了颜珞爱吃的饭菜。
匆匆忙忙再回来,颜珞也醒了,依在软枕上看小说。
她忙起来几日不见人,若是不忙,又能闲得看小说、看小视频。
顾阙对她的事情不熟悉,也不好多加评判,吩咐婢女摆饭吃。
饭菜合胃口,吃得就多,颜珞满足,一双眼睛,蕴含着精光,看着顾阙想去揪她耳朵。
婢女收拾过后,春露端来两盏消食茶,两人各自接过饮了。
顾阙先开口:“你忙什么呢?”
忙得命都不要了。
颜珞揉着肩膀,想起这几日的事情,都是与老顽固们周旋,梁王已至,吃了一回败仗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义军未到,速度太慢了。
颜珞等得有些不耐。
顾阙看向她,心里有些缥缈无根的东西徐徐落地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犯病了。”
颜珞否认:“没有,我何时犯病了,你怎么能随意冤枉呢。睡一觉罢了,怎么就是犯病。睡觉与犯病,怎么能是一样。”
顾阙听得头晕,想起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读书人窃书不算偷。
颜珞累得昏睡就不算发病?
第112章 作妖三连、顾二,你对我是不是没有耐心了!
孔乙己附身!
颜珞明明是古代人, 身上却有许多名人的臭毛病,说话黛里黛气,如今还添了孔乙己的毛病。
顾阙大大的无语!
不捉到现行,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顾阙告诉她:“明日开始早出晚归, 你晚回来,我就搬去避难所去住,和三夫人一起带孩子。”
“家里冷冷清清就我一人, 你倒好, 和夜猫子似的,晚上不回来, 白天回来睡觉。”
颜珞凝着她,问:“是不是耽误你欢好?”
顾阙:“……”
“颜珞!”顾阙气得不行, 道:“你以为人人同你一样都是好色吗?”
颜珞极为正经地说道:“你若是想我便直说, 白日里又不是没做过,不要这么严肃,现在, 时光正好,你要来吗?”
“来、来、来什么来。”顾阙结结巴巴, 胸口一口气堵着出不去,脸都红了。
颜珞却道:“那就来吧!”
言罢, 自己又嘀咕:“你还没洗澡、不大干净呢。”
道理已然说不通了,顾阙也懒得与她继续说道理, 转身去浴室洗澡了。
颜珞悠闲地喝完整杯消食茶, 唤了春露过来, 道:“府里添一个孩子, 八九岁。你找些衣裳留着, 跟在你家姑娘身边, 吱吱唔唔暂时不留在府里。”
春露知晓,是祟祟要过来了。不过,才八岁,她担忧道:“祟祟来了,是她保护姑娘,还是姑娘保护她呢。”
颜珞抬眸,看她:“十个春露,都打不过她。”
春露狐疑,不大相信八.九岁的孩子能做些什么。
颜珞睡不着了,躺在床上,脑子放空,混混沌沌睡了许久,感觉周身血液都热了起来。
片刻后,顾阙上来了,熄灭灯火。
屋里突然就空了,颜珞不明白,“你熄灯做什么?”
顾阙道:“睡觉,你别碰我。”
啧啧啧,倔脾气又上来了。颜珞侧躺着,被窝里暖,床上的气氛就不对了。
夜色皎洁,外间月光投了进来,光色隐隐,尚且可视人,颜珞瞧着顾阙倔强的背影,手摸到她的胳膊:“你说,你气什么呢?”
“无端生气,都晓得养气,学学阿婆,素来不与我生气。”
“顾二,与我生气不值当,哎呦,你别气了,对身子不好。”
颜珞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就像是蚊子在顾阙耳边嗡嗡嗡地响起了,蚊子会来回地飞,不会专盯着你的耳朵飞。颜珞就在你耳朵边上说些气与不气的话。
顾阙想起琼琚,也是一般无二,见到你,嘴里嘀嘀咕咕就不得停,关键是你还不知晓她说些什么。相比较颜珞,还不如不知道她说些什么,这样就不会更生气。
顾阙简单概况了下,堂堂一朝丞相,百官之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佞臣,在你耳边说了许久的废话。
废话!
顾阙默默安慰自己:自己选的媳妇,哭着也得忍下去,父母选的可以生气可以闹,自己选的不可以。
忍了许久,颜珞叹气,道:“你别不说话,挺吓人的,你过来,让我亲一下。”
“顾二,我亲你一下,你就不生气了。”
“亲吻不能包治百病,但是可以治疗你的‘气病’。”
“顾二……”
“顾二……”
顾阙蓦地睁开眼睛,问道:“颜相,你多大了?”
幼稚吗?
其实颜珞很幼稚,上天给她搅弄风云的政治能力,感情上就像七八岁的孩子……
颜珞没说话了,她在想她多大?
顾阙翻身,面朝里侧躺着,问她:“你很稚气。”
颜珞蹙眉,道:“你在夸我年轻吗?”
“不,我说你幼稚。”顾阙微叹,一晚上啰啰嗦嗦就没停,“你与琼琚一模一样。”
颜珞很爱笑,并非是她乐观,而是她的笑取代了所有的情绪,没有高兴怒气之分。
以前未曾见面的时候,提起颜珞,同窗好友都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惊惧,那时,她便知晓颜珞人神惧怕。
但是她从未鄙夷。读书人骨子里清高,看不起依附陛下而爬上高位的人,他们觉得走科举是最好的师徒,是光明磊落、光鲜亮丽的。
顾阙不同,她不是读书人,没有那种清高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颜相是我的阿嫂。
是尊敬的!
如今,回想那些儒慕,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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