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穿着这么厚的浴袍睡吧?
好在这套浴袍够长,可以遮腿。
她扶着墙,靠左腿发力,行走到楼梯口时,发现照片墙被几张白纸遮住了。
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吗?明颜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是触动,感动,也有欣喜。
岑书雅是喜欢自己的吧?她是在意自己感受的吧?
所以才会这样...
她悲喜交加,岑书雅的事无巨细,荟聚了世间万千温柔,让明颜像深陷沼泽,越陷越深,直到完全沉没。
她扶着栏杆,一阶一阶地攀爬。
二楼是南北朝向的卧室,中间有一条走廊样式的过道架着。北卧的门关着,里面黑灯瞎火,应该就是周海住过的房间。
南卧灯火通明,卧室的落地玻璃门,被窗帘严实地挡着,不知为什么,里面好似透着勾人的魔力,让明颜喉咙有些干涩。
“怎么还不进来。”岑书轻柔的声音传来,明颜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岑书雅裹着浴巾,头发披散而下,发尾落在锁/骨。
她神态迷离,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透着从未有过的妩媚。
明颜感觉自己像被点燃了一般,全身燃烧,热得直冒汗。
“你这浴袍太厚了,有没有睡衣?”她轻擦脖颈,已经渗出汗来。
“我从来不穿睡衣。”岑书雅说着抽掉了浴巾,明颜瞪大眼珠,眼前是岑书雅一览无遗的春光,恍如未经雕饰的璞玉,因为坚持运动的自律,腹部还有隐隐的马甲线。
“愣着干什么,没见过人luo睡?”岑书雅很自然地坐到床上,手指勾了勾:“很晚了,还不来睡觉?”
“那,那,你真的没睡衣?”
岑书雅笑着摇头。
原来她说自己有特殊睡觉习惯是指luo睡,可明颜怎么好意思直接把浴袍脱了,那会看到腿上那个切口。
见她没动,岑书雅从床上起来,她毫不遮掩自己,面对明颜坦然大方,明颜望着她,感觉血冲到了脑海,连呼吸都要着火一般,烫得灼人。
“颜颜,我已经很困了。”岑书雅笑着牵起明颜的手,轻轻一推,明颜失重仰倒,衣角不慎掀起,手术的伤口暴露了。
“不要看!”明颜试图掩盖,却被岑书雅握住手。
“不要看什么,你都把我看/光了,我连你的腿都不能看吗?”
“那个太恶心。”
“恶心?”岑书雅伸手轻抚伤口,那里早已脱疤,只因伤口大,还有些凹凸不平,时间久些,应该会慢慢长平。
“别看了。”明颜别过脸,觉得无地自容,像被扒开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岑书雅侧躺而下,掰过她的脸,正色问道:“你喜欢我吗?”
明颜点头,坚定回答:“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我看不见得。”岑书雅假装不快。
“是真的!”
“你喜欢我又不接纳我,严重打击到了我的自信,也让我怀疑你对我喜欢的程度。”
“我没有不接纳你,我只是...”明颜泪腺崩了,总想落泪。
“你不接纳你自己,就等于不接纳我,也不相信我。难道我无法做你的半条腿,也无法弥补你缺失的心吗?”岑书雅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已经做好跟你在一起的准备了,可你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你说什么?你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明颜眸间透着难以置信的欣喜。
“不然你觉得我会随便失控,还是会随意主动吻别人?”
岑书雅的发丝扫过明颜的脸,像羽毛挠在心头,痒得她几乎失去理智。明颜主动靠近她,认真说道:“我是个残疾人,这是我第一次恋爱,可能会任性,会耍脾气,会不够体贴,也不懂做饭,但我年轻,有的是时间去学习,去成长,去努力,去慢慢改变自己的心态,去利用自己的资本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家...”明颜的双眸倒映着岑书雅溺宠温柔的目光。
“那么,余生,请多指教。”岑书雅的笑意,击垮了明颜心底最后的防线,她们紧紧相拥,让岑书雅第一次有了那种冲动。
她只觉得有股浪潮席卷而来,淹没了她所谓的理智,也推翻了她曾经对自己的定位和认知。
哪有什么xing冷淡,不过是不够爱。
当爱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岑书雅情/不/自/禁地投入其中,这种快乐已经超越了生理和心理,是人类表达情感的另一种升华,这才是爱情本来的样子,驱动着人最原始的需求,让彼此的距离更近。
她如风,明颜如雨,风雨的交融,是爱最好的表达。岑书雅不太懂女人之间的亲密,明颜似乎理论知识丰富,但实践缺乏经验。
两人都希望对方带节奏,把主动权让出去,明颜半条腿不方便,总有些力不从心,可岑书雅则遇到了人生的瓶颈,这场毫无准备的仪式,开始进展地并不顺利。
但很快,强烈的爱意促成了和谐,明颜凭借看过的不可描述小说和电影,找对了地方,而岑书雅学以致用,在摸索中找到了让彼此最快乐的方式。
第一次熬这么晚,岑书雅疲惫地睡去,她将明颜揽在怀里,希望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明颜没有睡着,熬夜的习惯加上不真实的经历,让她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但岑书颜的睡相好似能催眠,她眼皮耷拉了好几次,最后终于熬不住睡了。
想起岑书雅娇羞失控的反差模样,明颜在睡梦中笑了出来。
清晨,一米阳光破窗而入,明颜翻身时没碰到身边人,突然惊醒。
“书雅!”她猛地坐起,左顾右看,发现这里还是昨晚那个地方,长舒一口气,幸好不是梦。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有个未接视频,是云舒。再看屏幕右上角,已经十点了?!!
她这是睡的有多死啊!
床头椅子旁准备好了一套干净的运动服,应该是为自己准备的。明颜迅速起床,想着赶紧给云舒回个视频,否则她会担心。
她刚想起身,发现假肢也在屋内。明颜心中一暖,被深深的幸福感包围。
迅速收拾好自己,装好腿,明颜终于能够正常行走。
她点开对话框,向云舒回拨视频,路过楼梯时,她惊讶地发现,墙上除了一些钉孔,所有的照片都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起来的?这么快就处理干净了?
“颜颜,你还好吧?”
正当她发呆,视频接通了,云舒的脸出现在对话框。
“诶,姐,我挺好,你呢?”
视频中的云舒,看起来精神欠佳,但在看到明颜时,很自然地流露出微笑:“你这是在书雅家里哦?”
“你怎么知道?”明颜转身时,视频拍到了空荡的墙壁。
“书雅的照片墙拆了?”
“你怎么又知道??”
云舒笑了,依旧明媚如阳,她顿时心如明镜,明白了一切。
“我来过怎么不知道,看来你们已经走进彼此了,你这套运动服,我见她穿过一次,昨晚没回去吧?”
“呃...”明颜害羞地挠挠头,“昨晚微然带我去Rose,偶遇了她,我喝多了,发了通酒疯...然后摔倒,然后...”
听到微然两个字,云舒的笑容凝了片刻,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书雅是那种决定了就会坚定到底的人,姐姐很高兴,你们选择了彼此,看到你开心我就放心了,我会告诉沈姨,让她安心。”
“微然她...”明颜刚想说顾微然状态不好,云舒打断了她:“书雅在哪,我跟她说几句话。”
“哦,她在...”
“我在这。”岑书雅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明颜走到楼下才发现她在花房阳台给绿植鲜花浇水,她笑着向明颜挥手,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披霞带光,填满明颜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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