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总裁在下(18)
他记得,他正是在前几天的时候存下了柯安的号码,之后,他们就几乎没了联系,直到那一天他在录制棚收到了柯安送的花。
那花,他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所以并不打算回复。
因为这副可以说得上出色的皮相,他从小到大不知被多少人表白过,有暗送秋波、含情脉脉的,也有热情大胆,直接求爱的,他最懂得的就是如何拒绝。
冷淡待之,不回应,连一丝机会也不要给,是他最常做的。
但这次,好像那边安静得不太正常。
宋翊看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只是寥寥几句,是在柯安约他出门他推脱的那一次,之后的却没有了。
宋翊蹙着眉,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发过去。
装饰清雅的中式房间里,柯安正和其他的omega小姐妹们在微信里闲聊着哪家的alpha多金又英俊。柯安对他们所说的那些富二代兴致缺缺,看了几眼他们夸长得帅的alpha,只觉得比宋翊差远了。
就是那天在晚宴上偶然碰到的骆倾寒,也比那些富二代要好看得多,气质亦是挺拔脱俗。
他不怎么能看得起靠父辈的二代们,更喜欢白手起家的那种alpha。
不知怎么,就又想起那两个alpha了。虽说他们都是娱乐圈的人,像傅家这些正儿八经的上层家庭都不怎么看得起的这职业的人的,只把之称之为戏子,但像柯安这一代的年轻人却不注重这些,据柯安所知,就有几个条件不错的omega看中了娱乐圈里某个小生,直接让人入赘过来的。
想着想着,特殊的提示音响起,柯安怔了怔,忽然想起那是他给宋翊的提示音,顿时来了精神。
忙理了下头发,正襟危坐,看到宋翊发来的那条消息——
“那天是你送的花么?”
少年秀长的眉微微蹙着,指尖在屏幕上轻敲,“是啊,我还以为你没收到呢,我问你收到没,你都不回复我,伤心。”话语中有埋怨之意。
但很快又加上一句,“不过,也能体谅你啦,最近工作太忙了吧?我也不怎么见你发微博呢。”
柯安关注了宋翊的微博,却只见到他转发的几条微博,自己原创微博居然一条都没有,也不知他是忙到什么程度。
宋翊看着他发来的那条信息,看了片刻,敛眸,回复,“嗯,是有些忙。抱歉上次忘了回了。”
柯安那边很快回,“没关系了,不用说抱歉,我和你开玩笑呢。”
他嘴角翘了翘,想着自己等了那么多久,终于不算是白等,他还是给自己回复了的。
而等了几分钟,却没等到宋翊的下一句。
宋翊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若有所思,只给他回了一句‘晚安’,便关上了手机。
柯安说,他问过自己收没收到花,他是收到了,他这句话他却没收到过。
那聊天记录他是不会看错的,没有收到柯安问他收没收到花的回复,只有一个可能,是被人删掉了。
宋翊记忆力很好,很快地就对上了时间线,那天他去洗澡,手机放在外面,而且锁屏的密码傅行简都知道。柯安要是在那段时间来了信息的话,傅行简应该是看到了。
宋翊的眉头蹙得越紧,要是这样,事情就可以说通了。
只是,傅行简不跟他说就删掉他信息确实让他有些不舒服,但联系到他平时的处事态度,也不难理解。
宋翊在心里叹了口气,都是他一时疏忽,也许让傅行简误会了什么。
他到现在也不和自己说柯安的事情,而只是尝试着在疏远自己,估计是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变了心,或者,处在变心的边缘吧。
他虽和傅行简只认识了一段时间,却像是从前世起就识得他,这段时间慢慢了解了他的性子,知道他要是感觉什么事情有些苗头的话,是会选择快刀斩乱麻的那种人。
宁可他先了断了,也不要别人变了心来抛弃他。
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要争夺着主导权啊。
宋翊差不多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但却并没有要去和傅行简解释清楚的意思,不止是因为夜深了的原因。
他知道,傅行简已经认定他有些别的心思了,就算是他及时遏止了,终究还是开始过了。
有些事情,只有从未开始和彻底沉沦,没有适可而止一说。
宋翊承认自己接下柯安的纸条时,未必没有绮念,只是那绮念生得快,来得也快,儿时念念不忘的遐思没有抵过现在的热烈。如果现在要他在傅行简和柯安中选择一个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傅行简,因为对方太对他胃口。
而对柯安,他也始终词严厉色不起来,心中尚存着那一份温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傅行简明明白白地来质问他到底对柯安有没有一点心思的话,他是做不到面不改色地说没有的,但要是承认,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第二天,当宋翊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傅行简早早地就已经走了。
那时不过才六点不到,厨房里没有烟火气。
傅行简没吃早饭,戴着口罩和帽子,顶着天穹上伶仃的几颗星子出门,天色尚且朦胧,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冷气,四周像是混沌未开的样子。
第21章 叙旧
傅行简穿了一身黑色风衣,脚下是皮质长靴,修身长裤将那双腿勾勒得又直又长,如挺拔修竹,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了
他伸出手哈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走了一会儿,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了看未明的天空,似在等什么人。
晚春的清晨还是有些冷,呼出去的热气都成了白雾,丝丝缕缕地像是烟圈,让人联想翩翩,傅行简伸手往兜里掏,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忘了带烟出来了,真是流年不利,傅行简看着这阴晴不定的鬼天气,有点后悔答应那人今天约着出来了。
但,他也没等多久。
不过片刻,街角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来,一张俊美无铸的脸露出来,朝他笑得灿烂,“等久了吧,上来。”
那沉沉的声音传过来,语调和缓,是骆倾寒。
傅行简白他一眼,并不理他,径直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坐了。车里暖和融融,还带着清淡的柑橘调香气,冲淡了因为暖意带来的头昏脑涨的感觉,一切都在舒缓着人糟糕的心情。
傅行简靠在座椅上,阖眸休息着眼睛,问他,“说吧,找我做什么?要去哪儿?我没那么长时间陪你耗,下午就回公司。”
“老同学,那么久不见了你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真让人有点伤心。”骆倾寒这样说着,但声音里可没有一点伤心,反而一反在外面的冷漠作态,笑意吟吟,“先去吃个早餐吧,今天起那么早,你肯定还没吃呢。”
“你怎么知道?”
傅行简抬眼看他一眼,感觉腹中空空,确实是有点饿了。
他昨晚就草草吃了几口,胃口不好,今天又早早地起来赴约了,也没想着要吃东西。
骆倾寒挑了下眉,看着他俊朗的侧脸,道,“我跟你同学四年了还能不知道么?你的早饭可几乎都是我给你带的,要是我不带的话,你估计能睡到吃午饭的时间。”
“呵。”
傅行简嘴角翘了翘,看着仍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眼角却弯了弯,“是你非要带,我逼你了吗?每次买两份又吃不完,还不是求我帮你。”
想起以前在大学的时候,男生之间都很和睦,没那么多吵吵闹闹,就算是有什么矛盾,也是能动手的绝不动口。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火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打完了反而感情更好了。而傅行简就是他们那个宿舍,乃至整个楼层,整栋楼绝对的大哥,跟他动手的人从来没有打赢过的,无不是丧权辱国地被迫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乖乖地给傅行简当小弟。
骆倾寒和傅行简是同一届的校友,专业不同,只是在同一楼层。
骆倾寒的风头不小,刚入学就被封为了校草,因为还是个alpha,受到了全校女生兼omega的关注,高傲得不可一世。而傅行简也是他们那个系的系草,本来两个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
傅行简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跟骆倾寒对上了,那时候骆倾寒还冷冷地,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的样子,傅行简气不过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动起手来把人揍了一顿,就把他弄得乖乖的了。
傅行简那时候避着他让他带一星期的早饭,骆倾寒应下来了,谁知道后来的将近四年里,他的早饭全都让骆倾寒包了,还每天拉着他一起晨起去跑步。可以说,傅行简能有如今的身材,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骆倾寒。
骆倾寒对他颠倒黑白的话向来没什么办法,只是摇摇头,道,“我是说不过你的。”
两人许久没见了,再见却还像从前一样毫无罅隙,傅行简看到旁边有眼罩,便摸来戴上了,将座椅调整到了舒适的程度,声音懒洋洋地如清晨第一缕刚照射的阳光,“我补个觉,一会儿到地方叫我。”
对骆倾寒很信任的样子,一点不设防。
骆倾寒看着他,笑了笑,问,“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沟里去?”
“你没那胆子。”
傅行简回了一句,偏过脸,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好了,闭嘴,别吵我。”
骆倾寒深深地看他一眼,琥珀色的眸子深邃难明,然后移开视线,默不作声地开始开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骆倾寒的心情却不能平静。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在毕业之后单独和傅行简相见,以往,要么是他没空,要么是傅行简没空,两人很少约到一起。而现在,感觉到旁边坐着那人,对自己还这样毫无防备、任由宰割的样子,骆倾寒只能在心中苦笑。
傅行简对他那么信任,他却不能信任他自己。
但心猿意马,思绪杂乱,终究还是抵不过头脑里的理智,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骆倾寒把车子停在路边的车位里,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看了一会儿,才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