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公关(42)
这个“朋友”,秦小爷倒是认下了。
当然是看在“白大爷”的面子上。
容君羨完成了拍照发平台的“社交任务”后,便落座在旁侧,一边喝茶一边吃茶点。这些茶点相当精致,茶叶也是精挑细选的。可他也没吃出个门道的,囫囵地吞了。白惟明也不跟他掉书袋,并不跟容君羨解释这是什么茶、什么来历、泡茶的水又是什么水、如何珍贵,只道:“尽管吃。”
秦小爷又飘来这边,拉着白惟明说:“白大爷,来这边,给你看个好东西。”
容君羨只想说:什么好东西,白惟明看得,我不看得?
但既然答应了白惟明要保持沉默、点头微笑,容君羨便也不多言了。白惟明便对容君羨说:“君羨,你在这儿坐着,我去去便来。”
容君羨沉默,点头微笑。
秦小爷拉着白惟明一边走开,一边又说:“这小明星,瞧着挺美的一个人,怎么不会说话?跟个哑巴似的?”
白惟明却笑道:“哪有他这样牙尖嘴利的哑巴?”
“他牙尖嘴利吗?”秦小爷好奇,“倒没看出来啊。”
白惟明说:“还是看不出来的好。”
秦小爷嘿嘿一笑,道:“怎么?白大爷什么时候喜欢明星了?以前也不见你好着一口。早知道如此,我把我们演艺公司的艺人都拉过来你面前让你选。”
“你这是开的演艺公司还是鸭寮?”白惟明微笑反问。
秦小爷说:“那不都是一回事儿吗?”
白惟明脸上看不出表情。
秦小爷倒明白了,一咬牙,忙笑着改口:“当然,我看容君羨就不一样。一看就是一朵白莲花,清纯动人、不做作!”
白惟明听到这个比喻,真是哭笑不得:“都听不出你这是好话还是歹话。”
“好话就是好话!而且,这儿正有个好东西孝敬您的。”秦小爷请白惟明到外头的柳树林,指着一张黄梨花木交椅,只说,“看着怎样啊?清朝的东西呢!”
“选料考究、造型洗练,确实是好东西。”白惟明抚摸着椅子上木头的质感,点头说道,“只是这东西贵重,无功不受禄,我哪儿敢随便要了?”
秦小爷双手搭在白惟明的肩膀上,只想按着白惟明按坐到椅子上,只问:“这可就是见外了……来试试,坐着舒适不舒适?”
白惟明却先走开,只笑说:“我可不敢坐,怕碰坏了,你要找我索赔。”
“啧!”秦小爷摆手,“哪儿话?这也是别人给我的,我也是托人送的罢了。一分钱没花我的。”
“一分钱没花你的?”白惟明笑了,意会过来,“怕你不但没花钱,还挣了钱吧?”
“那可没。”秦小爷道,“只挣了一把交椅。”
白惟明只说:“交椅很好,我想怕也是好东西,不然也入不了你秦小爷的法眼。”
秦小爷却说:“我就开门见山吧!四通影业那个姓谷的倒霉鬼来求我了。说他最近混得很惨,想知道是哪路神仙给他下了紧箍咒。还托我给他拜拜神,求个平安。如此而已。我觉得也很合理啊,您说呢?”
白惟明却说:“哪儿来什么神、什么紧箍咒?我可不知道。”
秦小爷叉着腰笑道:“白大爷,大家那么熟了,也别说这些假话了吧!”
白惟明沉默,微笑不语。
秦小爷便又说:“我也知道,您喜欢在幕后坐着,不爱出风头,也不愿意太多人认识您。所以我没有告诉姓谷的是您在做法。我只说了有大公子的事儿。大公子的事儿我没法帮忙,只能求您了。”
“大公子怎么帮不了?”白惟明笑道,“你和大公子也算是‘兄弟’了,还张不开这个嘴?”
秦小爷摆手摇头:“宣不凡这个人为人古板、认死理,既然讨厌姓谷的到了要下手整他的地步,我看谁劝也没用。我没这个金刚钻也不揽这个瓷器活儿了。”说着,秦小爷又对白惟明笑道:“倒是白大爷为人友善亲和,还好说些。”
白惟明却道:“你这话我是越听越糊涂了。我和姓谷的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对付他?”
“我也想呢!”秦小爷拍了拍脑门,“可不是为了容君羨吧?”
白惟明沉默,微笑不语。
秦小爷查到是白惟明在对谷总动手的时候也纳闷,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白惟明做这个事情干什么?
他好容易才打听到了,现在白惟明在做明星公关,代理的客户是最近翻红的明星容君羨。而容君羨最近又和四通影业的两个艺人产生了矛盾,将那两个艺人送上法庭了。秦小爷本也不太相信白惟明为了个小明星自降身价,今天一看,得了,这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儿。
秦小爷把容君羨的资料彻彻底底打听了一遍,今天又就近细看了容君羨那张小脸蛋儿,只暗道:原来白惟明老故作清高的,也是逃脱不了大男人的劣根性,喜欢漂亮蠢货。
但在白惟明面前,秦小爷自有一番说辞:“你要的就是南绿和石嘉懿两个人倒霉,他俩现在不能更倒霉了,都要坐牢了。四通影业也连着倒霉透顶。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就当卖我一个面子。”
白惟明笑了,说:“这是哪儿的话?”
秦小爷对白惟明这个人没什么意见,有时候也还挺喜欢他那股蔫坏的劲儿的,这时候却讨厌白惟明的这个“坏习惯”——白惟明言辞总很暧昧,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模棱两可,教人拿不准他真实的态度。
秦小爷只得继续试探,便说:“那我让人包了这张椅子送到您府上?”
白惟明说:“送到君羨的公司吧。他房车的休息间缺一把好椅子。”
“得嘞!”听了这话,秦小爷自是喜逐颜开,知道这事儿是办成了。
说起来,白惟明也不是要四通影业倒闭,更没打算逼得谷总跳楼。他只是想南绿和石嘉懿坐牢,现在目的达到了,早就打算放手了。现在秦小爷把人情递到他面前,他便顺水推舟了。
容君羨本人自在茶室里饮茶,旁边有一个屏风,屏风一侧有几个公子哥儿在闲聊。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能听见人声的。容君羨本不在意,却只听到他们仿佛提起了宣会长,容君羨便竖起了耳朵,仔细一听,才听见他们说:“你说,岁老爷为什么独独喜欢宣不凡?”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宣不凡长得漂亮啊!”
“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你看,我们有谁会单独去契爷的别墅里过夜的?都是有宴会、聚会的时候才去的,偏偏是他,没事爱在那儿住着,谁知道在做什么呢?”
“哈哈哈……”
容君羨自认是宣会长的朋友,听到旁人这样诋毁,觉得颇为恼恨,只想掀了屏风。但又想到白惟明的叮嘱,叫他不要惹事。容君羨便将茶碗重重一搁,抬腿走开,免得再听这些污言秽语。
倒是他这动静大的,惹来了屏风旁侧的人的目光。他们原坐在那儿闲聊,听得茶碗重重撞桌子、椅子用力被拖开的声响,都抬起了头。循声看去,却见一个俊秀青年走过。他们其中一人只说:“这长得好像那个明星啊!”
容君羨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却围上来了,只说:“你是不是那个容君羨?”
容君羨按着白惟明的教诲,微笑点头。
“哪个带你来的?”一个高个儿问他。
容君羨沉默,微笑不语。
另一个却对高个儿说:“怎么?你想着打听人家金主是谁?看能不能泡?”
“嘿嘿!都是明星,谁不能玩儿呢?”
这两人出言侮辱容君羨本人,容君羨能忍;出言侮辱容君羨的朋友宣会长,容君羨也忍着了。但这两人又侮辱他本人、又侮辱他朋友,那就真的是——要让容君羨这双习武多年的手有些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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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惟明原还和秦小爷从外间回来这儿,刚到走廊,就听得里面吵吵嚷嚷的。二人正纳闷呢,便见跑出来一服务员。那服务员见了秦小爷,松一口气,只说:“小爷,我正要找你呢!”
“怎么回事儿啊?”秦小爷问。
那人便说:“刚刚容君羨和徐二少、崔九军打架了!”
秦小爷看着白惟明,眼睛瞪大:“你带来的这人——”
话没说完,白惟明却已先迈步进去了。秦小爷只得快步跟上,一边把话说完:“你带来的这人,一挑二,牛 逼啊。”
茶室里已围着一圈人了,见白惟明和秦小爷来了,便自觉地让开一条道。却见人群的中心里,容君羨、徐二少和崔九军都被拉开了。各自还嚷嚷呢。只是见白惟明和秦小爷来了,两边都自觉闭了嘴。
气氛便有些尴尬。
徐二少腾的一下站起来,说:“这小明星还打人呢!看,把我俩都打破头了!”
徐二少和崔九军额头都挂了彩,凭秦小爷多年的斗殴械斗经验,一看就知道二人是被钝器所伤。而容君羨手上沾血的高约21厘米、宽约9厘米的桃木花瓶,似乎也说明了一切。
容君羨手里抱着花瓶,原本还在发狠,叫嚷着“我敲你吗”,如今见了白惟明,倒是做哑巴了,张了张嘴,不敢说话,忙把花瓶丢开,又低下头来,小声地缓缓说:“白先生……”
白惟明上前,问:“你可有受伤?”
容君羨摇摇头。
秦小爷一看白惟明的表情,便会意了,立即上前说:“怎么没受伤?容君羨那个……那个手指甲都劈叉了!你们都是死人吗?来人啊,快上指甲钳啊!”说着,秦小爷又指着徐二少和崔九军说:“你俩不就擦破点子头皮,就在那儿瞎嚷嚷,丢不丢人哪!还不快滚!”